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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手中热水的温度缓缓冷却下去,她摩擦这杯壁感受着上面渐渐冷却的温度,在抬眸看着对面那杯热水,再无袅袅青烟。
“舒宁是顾总底下员工,顾总是不知还是不想说?”许溟逸冷声道。
“不知就是不想说,许总连这点都不知晓吗?”顾言抬眸望向他,大有一副针锋现对的模样,她刚刚出去接水洗杯子就是希望自己燥腾的心能冷静冷静,不至于跟许溟逸有太多的冲突,伤了和气,毕竟他是老爷子的人,无论老爷子在不在,他手中握着顾家的势力,也算的上是半个自家人,当然、她也绝对相信老爷子不会傻到无条件的将自己辛苦一辈子的祖业交到一个外人手里,那日从老爷子卧室出来,她便知晓事情该如何了。
此刻许溟逸站在自己面前,她本不想针锋相对,但他刚刚那话,着实是让自己懊恼的很。
“顾总莫要欺人太甚,”许溟逸冷冽道,若不是想知晓舒宁的归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跟顾言过多打交道的。“若说欺人太甚,许总排第二,谁敢排第一?”你许溟逸欺负舒宁的时候怎就不想想你是否欺人太甚?你许溟逸若说自己排第二,还敢自认第一?简直就是笑话。
许溟逸有些微怒,他对舒宁有耐心,但不见得会对顾言有耐心。
“你许溟逸的功利之心只怕也无人能超越,”她眸间满是不悦,许溟逸的功利之心这汉城能有几人能比得上,她是欣赏他的野心,但若是他将这种野心用到舒宁身上的话,她便恨不得能亲手手撕了他。
“顾总看来知晓颇多,”许溟逸阴孑的眸子眯起来狠狠扫向顾言。
“你手中握有我顾家产业,我知晓些岂不是正常?”顾言冷声提醒道,言语中满是警告,你别忘了,你许溟逸在厉害,你手中的势力也是我顾家老爷子打拼出来的,你充其量不过也是个接棒的而已。许溟逸闻此言,一声冷笑,显得不屑一顾,“我倒是不知晓,顾总也有理不直气也壮的时候。”
他跟顾家老爷子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晓,就算是顾言知道又能知道多少?今日竟然敢如此说,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顾言并未言语,回应他的是冷笑,反倒是许溟逸接着道;“素来以为顾总是明事理的人,今日看来却不见然、顾总若是明事理、又岂会说出如此话语?”
都说旁观者清可是此刻、顾言并非清明。
“若许总所说的清明是知晓你此刻的做法不过是商场中的常见手段的话,那我应该是清明的,但若是许总将这些手段用到我朋友身上来,我应当是不清明的。我欣赏许总的事业心,但不见得我能容许许总的这份事业心伤及到我朋友,男人、要有所担当。”顾言一字一句传入道许溟逸耳内,让他不禁将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些时候,他想、顾言这样的女人,真的是世间少有。她不是不清明,她是太多清明,知晓有些事情必须要隐藏起来,才能安稳度日,知晓有些事情不能说破才能各自安好,顾言如此人儿,难怪白慎行会等待多年。
“许总若想伤了舒宁,也得问我同不同意,你若想借着林家起势,我不介意于你为敌,我有的是手段让许总这么多年的规划谋略悉数落空,高处不胜寒,别人或许觉得难上加难,但有些事情与我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许总应当知晓,”顾言出声警告,言语中带了些许威胁,甚至是有些嗜血,自安安出生之后,她再无这样的神情流露出来,今日、还是头一次,面对许溟逸,捍卫舒宁。
静谧的气氛缓缓流淌出来,许溟逸伫立在顾言面前,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而顾言此时一脸悠然,并没有多大的举动。
手中的水杯早已冷却干净,冰冷的杯壁让她掌心有些微凉。
“你放心、我比你更能知晓这其中厉害,我若想伤了她,不会等她那么多年,顾总莫要咸吃萝卜淡操心。”许溟逸怼回来。
顾言轻笑,秘书办的人在门外敲门,见里面久久未有回应,不敢进来,站在门口踌躇良久。直至被过来的露西喊了回去。
“何时回?”许溟逸再度开口问到,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场面他并不想过多面对,他想知晓的不过就是舒宁的归期。
“不知,”顾言闭口不提归期。
凭什么你问我就要告知你?
许溟逸缓缓点头,看来、只有自己动手去查探了。
直至他将要离开时,听闻顾言漫不经心不深不浅的话语;“热水放久了,会冷。”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许溟逸的背脊狠狠一颤,热水放久了,会冷,失望攒够了、会走,他跟舒宁之间不就是这个状态嘛?顾言如此通透的话语怎能让他不震撼。
寓意深刻的话语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许溟逸将将离开,露西便推门进来,“走了?”
“走了、”她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迈步到沙发上。
“真特么没脸,”露西骂骂咧咧道。
“没脸人家也来了、你还想怎样?”顾言轻笑着问到。
露西缓缓叹息一声,“舒宁碰上这样的男人也真是够了、这满城风雨的他还能如此悠哉,来干什么?不会是找舒宁的吧?”露西这才想起问许溟逸到底是来干嘛的。“恩、”顾言轻缓点头,随即朝她伸手,露西见此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
她俯身签下大名,递还给她。
“真不要脸啊?绯闻满天飞的时候不是去找绯闻女主角吗?找我们舒宁算什么鬼?就应该拉着秘书办的人把他群殴一顿的,让他沉塘去。”露西愤愤不平。
顾言闻言,不免鬓角轻抽,沉塘?
那不是古代对付女人的手段吗?
“就该阉了他造福舒宁,”露西言语一句比一句狠历,顾言嘴角抽搐,这个狠了点。
“沉塘什么的都算轻的了,满清八大酷刑什么就应该用在他身上,这样都算是便宜他了。”怕她再度说出什么让她风中凌乱的言语,赶紧道;“法务部的会议你去开,”原本是舒宁的工作,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收到荼毒,还是让她去吧!
露西闻言想出去,顾言在身后适当提醒到,“注意影响。”
原本舒宁用来安慰她的话语,现在被她用在了露西身上,也着实是风水轮流转。
这日、白慎行并未去公司,所有事物都交由到徐副总身上,冯叔载着他去了清河古城,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到时已经临近下午。他寻着地点到了地方,进去时环视了下这间古朴的客栈,有些人的出场,自带气场,院子里晒太阳的年轻人看到他个个惊愕不已,白慎行如此人,见一次足以让人永世难忘。
“先生你好,”前台看到他许久,才缓过神来打招呼。
“找你老板,”白慎行直接开口。
此时,李苜宿从二楼下来见院子里站了位气质非凡的男人,迎着正午阳光而立,不用想,也知晓是她在汉城的那些故人。
她李苜宿这辈子最荣华富贵的朋友也就汉城这帮人了。
白慎行目视李苜宿从二楼下来,穿着宽松的毛衣看不出怀孕,就连白慎行这个有所经历的人都未看出来。
她茕茕而立站在门口,此时白慎行站在院子并未进去,那些客人们见此眸光有些疑惑。
“白董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李苜宿一如往常性子,站在门口笑着揶揄道,让白慎行有些恍惚。
就好似他每次去她店里她会打趣儿他一番一样。
“小张,帮我端两杯水过来,”见白慎行不言语,李苜宿侧身对着里面前台喊了声。
“准备杵这儿给我当招牌啊?你身价太高了,太贵了我可请不起。”李苜蓿笑着揶揄了一声,随即朝院外的楼梯迈步至二楼玻璃房而去,白慎行跟上,她扶着木板楼梯上去。阳光充足,玻璃房的环境很好,两只萨摩耶在里面晒太阳,花房里的花卉都开的正好,李苜宿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白慎行。
“生意如何?”白慎行一坐下便问道。
“还行,”她浅答。
“怎会想到开家青旅?”白慎行坐在对面与她浅聊着。“旅途的风景都大同小异,但旅途中遇到的人或事才真正让人难以割舍。”她伸手唤来摩摩,大白狗在她怀里蹭着,她伸手撩着它的下巴,笑的一脸温和,此时的白慎行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孕妇要远离宠物,”白慎行善意提醒,此时撩着狗狗下巴的手狠狠一顿,眸光清冷,随即浅笑道,“这儿不是山水居,没那么多规矩。”
山水居的规矩用在她身上不太合适。她讶异白慎行知晓她怀孕,可随即了然,徐离跟白慎行的关系,他想知晓很正常。小张端了两杯白开水进来,她接了一杯,放在桌上,随即迈步到一侧的洗手间净手,再回来时,摩摩已经钻到了白慎行身侧。
她坐下去,浅然问到,“白董大老远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来晒太阳的吧?”对于李苜宿、多年同学,说淡然不可能,他们之间多年同窗情,三十岁之后面对友谊大多都是君子之交,李苜宿也算得上是他身边唯一一个交往过多的女性朋友,他今日来本是有事情要解决,可此刻面对她如此嬉笑的神情,他有些哑然。“我很抱歉,”白慎行思忖良久才开口。抱歉坚持自己的一己之见,认为你跟徐离二人不能有隔阂,我很抱歉,抱歉这件事情对你影响颇大。
李苜宿闻之一颤,白慎行如此强势霸道的一方霸主,认识他十年都未见过他有低头认错的时候,今日?
怕是太过不正常。
李苜宿心惊胆颤看着他半晌,确定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才有些愕然道,“你还是维持你高冷的形象好了,道歉不适合你!”
她有点受不了,只怕这世上除了顾言,也没人能让白慎行道歉了吧?
她嘻哈的语气让白慎行紧抿唇,有些隐忍。
“对于你跟徐离的事情是我们固执己见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道歉,”从听闻徐离说李苜蓿怀孕时,他就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多年商场沉浮也没能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因那是男人之间的战争,现在呢?他们几个大男人合起伙来毁了一个女人的幸福。
没有顾及到自己的感受?无所谓,她爱徐离的时候,世上所有人都向着徐离她都是高兴的,他离开徐离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算计,他们破坏自己的婚姻,而是自己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觉得有些人你在等也是徒劳,有些事情你越不想承认便越打脸。
若徐离真心爱她,不会因为外界因素让她等了这么多年,多少人死后又入了轮回的,而她跟徐离之间还在原地踏步。
与其如此,做出改变吧!婚姻不过是为了摆脱徐离的借口,但怀孕,这个孩子她没想过不要,若这辈子注定孤苦无依,她愿意守着自己的孩子安度晚年,意外来的措手不及,但她甚感欣喜。
“无所谓、”她漫不经心道。
是挺无所谓的,她现在一切安好。她如此心态让白慎行有些不敢置信,十几年的感情说放弃就放弃?
“虽然知道有些话语不该说,但处于朋友立场,我有必要告知,徐离最近很痛苦。”白慎行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痛苦又如何?现在所有的痛苦不都是当初优柔寡断的报应吗?徐家是豪门世家,徐家几代单传,他这一辈子承父业是必须,她出生清寒,算不上大富大贵,小康家庭,但也门不当户不对,她与徐离四年大学情,到最后败给了现实,徐离接手祖业,两人虽从未说过但彼此之间都知晓,代沟正在涌现,直至最后两人争吵爆发,人在争吵的时候是最为丑陋,最为不堪的,她说,“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他说,“好。”
四五年的感情就此画上了句号,此后,双方都成了彼此的过客,藕断丝连,所有人都说徐离是为了护着她才分开的,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是不是。
你以为好的,并非是我想要的。
白慎行离去之后,她独自一人坐在玻璃房直至日暮西沉,才起身下去,下去时,店里的员工们一个个拉着她问那人是谁,她不想过多解释,俯身在前台电脑上直接敲出三个字,百度上出现的资料告知他们刚刚那人是谁。
李苜宿想,白慎行这人,在哪里都是风景线。
她抬眸缓缓的看着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青旅,嘴角轻扬,此后,她就独守这一方天地了。白慎行驱车回去时,正值下班时间,直接去GL接顾言。
路上许是时间有些晚了,顾言打电话过来询问他到哪儿了,白慎行告知“还在路上,大概要半个小时。”
看着冯叔一脸焦急的模样,白慎行将膝盖上的笔记本放在一侧,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轻柔眉头。
冯叔想,半个小时,应该到不了,他们现在堵在了三环外,若是这个速度前行的话,到GL应该是两个小时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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