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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整整两天,师傅终于点头SAY,YES。
丁莹高兴坏了,本来想请师傅吃饭,以示答谢师傅为了帮忙她,也陪她一起加班。
师傅却调侃她,稍一休息就直看电话,给男朋友发短信,让她赶紧回去陪男友,等到大考过关之后再摆谢师宴不迟。
丁莹万分感激,急忙收拾包包回城。
半路给阎立煌去了电话,“大黄,我解放了。”
电话声被徒然放大,这方旁边的人都听得很清楚,柳眉不由一勾,冲脸上尴尬一闪而过的男人微笑点了点头,走到了一边。
阎立煌看了识趣走到一边的女人,回头时,唇角也禁不住勾起,“之前是谁拘了你?”
“这不是小丽嘛……”
女子叽哩呱啦一串,东拉西扯。
却不知这方男子,眸色分分黯下,俊脸笑意尽失。
那走远的女人,正在一个衣帽架上,拿着披巾比划,笑意婉婉,回眸时恰与男子相对,便回以理解的一笑,又转身走到另一边去。
“麻烦给我那个看看。嗯,我是送人的,年龄,”女人看了眼男子又背转过去的身影,“快六十了,不过保养得非常好。看起来不过四十……”
售货员微微惊讶,很快就送上好几款式样保守却不乏靓点的披巾。女人很快选定一条,打包装好。提出来时,男人刚好挂上了电话,脸色已辨不出喜怒。
“卿云,抱歉,我临时有事。”
“没关系,都麻烦你两天了,你去忙你的吧!”
彭卿云语声温婉,掂了下手上的袋子,“这是我送给伯母的小礼物,就不麻烦阎总了,估计等你回京至少都要过年了。回头我亲自送给阿姨!”
那小小俏皮的口气,便让气氛有了些不同。
阎立煌撤去眼中的薄雾,一笑,“好,那我先代家母谢谢彭小姐了。”
“不客气。”
那时,精致装修的专卖店门口,男人与女人相视而笑,相得宜彰,堪为一道迷人风景,来往人群莫不注目引羡,便有一双眼眸印下了这一幕。
……
丁莹握着电话,有片断怔忡。
——丁莹,你这个朋友平素极少给你电话,怎么近日就天天把你当保姆似的天天缠着?晚上不够用了,周末还跟我这个正牌男朋友抢摊。我瞧着金燕丽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
是不是他发现什么了?
可是之前两周,他都没有说什么,而且还很体帖地依照她的吩咐,只把她送到公交车站,就自行离开了。
其实,像阎立煌这样细心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至少她丁莹是第一次碰到,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吧!
丁莹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前方公交车驶来,她惊了一跳,急忙追了上去,堪堪挤上最后一个。
喘均了气儿,才觉浑身酸疼,握着扶手的手,手臂,腰,退肚子,都隐隐地疼。
事实上,为了迅速完成驾校规定的课时,她求师傅安排了更为密集的课时,希望把时间缩到最短。这一番折腾下来,这都市人的体力难免有些吃不消,手上都被那驾校那配置低廉粗糙的车盘给磨得打了水泡,一碰就疼。
十指连心,只要做事,就容易碰到,着实有些不方便。
但这种种小苦小难的,想到要送给男人的惊喜,便都悄悄咽下了。
刚才男人还在电话里点了几道喜欢吃的菜,那就该是她自己多想了,他会不高兴周末没有陪他却陪“失恋好友”,这也是人之常情。回头给他做几道美味好菜,先抓回他的胃,再抓回他的人,就好啦!
丁莹如此这般地安慰说服着自己,很快到了菜市场,买了一堆菜,都是男人爱吃的。
拎着大包小包,直达酒店式公寓。
进门的门童连忙给她开了门,还十分殷情地帮她提包包。
“丁小姐,你今天要给阎先生打牙祭么?”
“是呀!”
“阎先生可真好福气。”
“哪里。是我们都有福气!”
门童送丁莹进了电梯,就被丁莹支回了岗位,一般万不得矣,丁莹都不习惯太过麻烦他人。
等到把东西都提进屋子里,她的手已经酸得不行了。
可是看看时间,快到饭点了,再不动手,就赶不上时间。
对于饮食,其实她并不是特别讲究的人,在外打工多年,养成了吃便餐的习惯,若非两年前生了场大病,她也不会在吃上有此研究。而阎立煌却是个食中专家,对吃也颇为讲究。碰上现在的她,倒是很合拍。两人一起时,常会讨论怎样吃得更营养,更健康,更美味儿。
想着两人点滴,丁莹打起精神,开始做厨娘。
可是一拿起刀,碰到水泡便是一阵刺痛,刀徒然落案,手上竟然没了丝毫握力。
……
而在之前,进酒店时。
丁莹刚从公交车上下来时,一辆黑色卡宴便缓缓驶入到酒店大门前。
那时,帮她提包的门童回头探望一眼,看到车上下来的男人,便随口问了那句“要给阎先生打牙祭么”。
阎立煌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员,目光却是落在前方并行的两人身上。
那门童的声量不高不低,刚刚听得清楚。
他抚了下休闲西装的下摆,提步随其后,便也把那段对话都听进了耳里。
门童往回走时,看到他,也不惊不慌,仍是礼貌致意,但心下却为那过于阴森的黑眸跳了两跳。
男人走到电梯前,略略垂首,额前的流海挡住了他的眉眼,他双手抱臂,静立时亦是一道惹人眼球的风景,教刚刚从电梯里走出的人,都是一眼的惊艳之色,于他早已是寻常。
——小煌,你见了卿云了吗?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跟妈说说。你放心,妈和爸绝不干涉你的恋爱自由。妈就是想,你啥时候给妈生个可爱的小孙女儿。你大哥这查出来,是个胖小子。呵呵!妈就想,要是能生个像卿云那样可爱又帖心的小绵袄,妈就满足了。
他家两儿一女,可谓儿女双全。
母亲这电话,也无非是个警钟,催促他赶紧定下。
他捏了下眉心,走出了电梯。
走廊里的红毯上,还掉了几根菜叶儿。
他脚步一顿,看了看,然后慢慢俯身将菜叶拾起,捻在指间,半晌未有动作。直到有打扫房间的卫生员推着打扫车走来,方才回神,拿出了房卡。
那时,公寓里。
燃气炉上,汩汩的水泡破开,腾起一阵阵白烟,小小的厨房里迅速弥漫开幼人的食物浓香。
丁莹系着荷花边的田园花围裙,小心翼翼地将刚刚做好的一道菜托到已经铺好桌布的长方茶几上,她咬牙忍着阵阵的酸疼从手臂传来,克制打颤的感觉,放好后,顿感无比虚脱。但想到窝里还熬着鲜鱼汤,又急忙奔回去。
阎立煌进屋时,一眼便看到了那已经上桌的一大盅水煮肉片,鲜红的辣椒沫子,青翠鲜白的葱花,浓郁的椒香味儿,一吸入口,顿时就惹得人口舌生津,食欲大起。
他怔立在长几前,瞬间失了神儿。
不知过了多久。
丁莹把鲜汤盛了出来,那是一个柳叶型的大汤碗,形状非常别致,且容量也不小。亦是之前两人一起逛超市时,同时一见钟情,同时伸手去拿,决定买下。他们不时都会拿当初度假村的事儿互相调侃,很是回味一起钓鱼的乐趣。
曾有几次,阎立煌还故意把丁莹带出去夜钓,从夜晚十点钓到零晨四五点。她早已经爬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拉起一条大鱼时把她惊醒,他们兴奋得就老惹隔壁的老先生们碍眼儿,却是自得其乐。
不知不觉的,在他们的生活里,已经悄悄渗入了彼此的点点滴滴,稍不小心,便会唤醒一个共同拥有的记忆,那么刻骨,铭心。
“立煌,你送朋友回来啦!饿了没,这汤刚出锅,味道嘛……嘻嘻,我给你盛了个大碗凉着,我给你端过来。”
女子欣喜地看着她,口气十足讨好,想要上前攥他的手,似乎又发现自己满手油腻,忙在花围兜上用力蹭了蹭,有丝小小尴尬,却是可爱的,忙转身往厨房跑。
“丁莹……”
“你先去洗手间……”
男人有些洁癖,回屋必然沐浴更衣。
却不想,这一次例了外。
急促的脚步摩擦着厚厚的地毯,发出沉闷的声音,眼前一黑,就被重重揽进了怀里,抱得太紧,太用力,硌疼了她的骨,连带着因为驾车训练酸疼的不适也瞬间刺得人浑身一抖。
*的疼痛都忍下了。
因为心太甜。
“大黄?”
她有些疑惑,男人怎么突然抱她抱得那么紧。仰起头,浓烈的气息排天盖而来,一下夺去了整个意识。
“莹莹,你好香。”
“我,我不香啦,这都是臭油烟味儿,哦……阎立煌,你要干……”
懵懵懂懂,迷迷糊糊间,他抱起她就往卧室走。
待稍稍回神后,他们已经在大船上滚荡了一圈儿,满地狼籍,一室糜糜,连喘气儿都无力,眼皮子更是撑不起了,匈膛里的那个东西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重地撞激着。
他紧紧缠着她,十指相扣,四肢纠缠,发丝萦绕,唇舌相濡,宛如双生,难离难弃。
“讨厌……”
“莹莹……”
他把气息又一汩汩地渡进她嘴里,迫得她娇喘连连,却也再无丝毫反抗之力,浑身酸疼得厉害。
他突然变得像不识情爱的毛头小伙儿,耍着赖,又在浴室里折腾了她一回,方才酣享满足,为两人拾掇干净了,把一桌美味儿重新热了热,端上了大船。
那时,她已经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虚脱至极。
被他摇醒后,喂了几口热汤稍缓过一股劲儿来,睁眼看他,竟然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那眼神儿不知蓄了几万伏的电压,在微微湿漉的发丝下,幽深的光微微一荡,就电得人心脏发麻,无法呼吸。
女子突然瘪了小嘴,一眼的怨怼,瞪着他,不语。
他心下一急,“莹莹,你不舒服?”
女子抿紧的唇又扯了扯,更不满的样子。
“你,我……”男人尴尬地别了下眼,终于勇敢地面对事实,“把你弄疼了?”
这态度是非常认真,尤有愧疚的,可是那心里的暗爽就别提了,天知道他为她憋了多久,逮着机会哪会不狠狠伺弄个够。怪只怪,她比他想像的,更甜更美,真真让人——食髓知味,难舍难弃。
这话一落,她面上一热,哼了一声,扭头缩进被窝里,不吭声儿了。
他心下一叫,不好,八成真是伤着了。
于是放下碗筷,拿着电话就出去了。
她窝在被子里见男人半天没了声气儿,掀开被子一瞧,人不见了。
干嘛去了?
好一会儿,男人回来了,继续哄女子吃东西。女子厌厌地勉强吃了些东西,倒头就睡下了。当然,睡下之前还严正警告男人,不准再碰她。
男人深刻表示,“你放心,我还不会丧心病狂到煎一只死鱼。”
“阎立煌,你,你才是死鱼!死花链——”
男人哼哼地笑了,做势又要扑抱,吓得女子缩进被锅里,气哼哼地警告男人。
“你再欺负我,我以后就不来找你了。哼!让你敲我大门,也不给开。我就告诉楼下守门的,说你有暴力倾向。他们都知道你是北方人,”两道怨怼的小眼神儿钻出来上下一溜,在他作势一瞪,又吓得缩了回去,却不忘发下狗头怨,“我这么娇小,必然不是你的对手。”
顿时,他朗声笑开,眉底眼角尽是温柔缱绻。
“莹莹,你怎么这么磨人呢!”
他蹭上船把她连人带被子地揉时怀里,又狠狠嘬了好几口。
长指轻轻捋开她微乱的发,她一张口,又咬住他的指,嗔怨羞恼地瞪着他。
他眸色迅速黯了一下,亲了亲她微皱的鼻尖。
“别皱眉,会变老,变丑。”
“哦,老了,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女人哪,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爱计较一些傻问题。
“那要是我老了,丑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男人聪明地采取了反问模式,避其尖锐。
女子一愣,果然认真地思考起来,“也对哦,越是帅的人要是变得又老又丑,落差太大,估计你自己都会受不了,郁闷死。”
男人点头,十分中恳地表示认同。
女子噗嗤一下笑了,雨过天晴。
手臂揽上脖子,“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接收你这个又老又丑的阎先生!算是,为社会安定做点儿了,那啥。嗯?嗯?”
“丁小姐,你真是太善良了,我感恩涕淋,不胜荣誉。”
这算是顺利过了小女子的一关吧!
她低头,玩起他纤长有力的指,一下被他捉着,凑耳说了什么话儿,顿时又教红了桃腮,熏热眼眸。卿卿我我,不一而足。
不知不觉,又是新的一天。
“莹莹,搬来跟我一起住吧!省得你日日两头赶,也累。”
他忽然凑近她耳边,轻声呢喃,像是故意蛊惑。
可她已经昏昏沉沉,不知所云,诺诺地应了他什么都是好,便沉沉睡去。
未曾想深凝的这双眼眸,忽深忽浅,光影变迁已经几个轮回,终不敌自己心意拳拳,想要捉得更牢更紧一些,亦或是已经开始有了怯意,觉得愧疚,想要补偿了?!
情之一字,从来难解。
睡到半夜时,有人敲门,阎立煌立即起身,动作更小心翼翼,不忍吵醒熟睡的人儿。
取回东西后,他戴着眼镜,研究了半晌,终于决定趁着女子睡着时动手。
这一晚的经历,让阎大少毕生难忘。
……
隔日,丁莹因为浑身酸疼得厉害,不得不又请了小半天假。
回头下午上班时,遇上李倩,又被调侃了一番。
“真是尽日君王莹不足,从此小丁不早朝了啊!瞧瞧这小脸色,阴惨惨的,你们壹掖七次嘛?”
“拜托,就算你已经当孩子他一妈了,也要注意一下胎教,好不好啊!别把我干儿子教坏了。注意绿化你的语境。”
李倩翻个白眼走掉。
丁莹回头看到一副神清气爽办公的男人,立即就想到了早上起船时,船头边上那个帖着小纸条的膏药,顿时羞愤难当,直放小毒箭。
——莹莹,昨晚你睡了,所以我只有自己动手呵护我的幸福田园。回头你醒了,记得自己再擦上遍!爱莹莹和田园的大黄,敬上。
于是,她在送上文件时,也帖上了一张小纸条,回敬为:珍爱妹妹,远离大黄!
男人宛尔,眼神锐光直闪,很危险。
丁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义,晚上下班回自己的小窝,好好养精蓄锐,应对隔日晚上的驾车训练。
然而,在下班时,男人载着她回小租屋,跟着上楼,就开始收拾东西,把她搞懵了。
“阎立煌,你干嘛?”
“帮你打包,搬家。”
“搬家?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搬家了?”
“昨晚。之前我给你装衣服的那个大箱子,你藏哪去了,船底吗?”
女人开始冥思苦想,自己头晚是不是鱼汤喝多了,犯了脑痴,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昨晚,昨晚什么时候啊?我明明记得,我没说啊要搬家啊,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我才不要搬。”
“丁莹,”男人没在船下找到箱子,脸色有些不豫,拉直了身直视女子,“我想你搬去我那里,方便我照顾你。”
她立即变了脸色,小嘴微张,“你要我跟你……”
同倨!
两个字被哽在喉头,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扶摇直上,瞬间冲击了某条底线而无法再肆意而为。
看着女子迅速僵冷下来的表情,男人的脸色也冷了下去。
却是柔了声,好言相劝,“莹莹,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她眼神一闪,别过了那两道过于直亮,可以穿心的目光,“我们,白天上班不都在一起吗?而且晚上,我也常待在你那里。我觉得……”
“我觉得不够。我希望能随时看到你,照顾你,帮你解决问题和麻烦,你有我就够了。”
她似乎一下醒悟,“那个,金燕丽的事其实只是暂时的。我想再过半个月,就没事儿了。再说我们白天不都在一起吗?我想……”
“莹莹,”他拉住她的手揉进掌心里,一起坐在船边,“那不够,你该懂的,那些根本不够。乖,搬去我那里,可以帮你省不少房租,你可以花自己的钱买更多喜欢的东西。不好吗?”
这,真是个令人心颤的幼惑!
“你,你太坏了!”
他呵呵笑起来,眼眸灼亮有神,仿佛奸计得逞的得意。
“可是,大黄,现在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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