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月的往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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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夏七月病好后,就开始学乖了,不再逃跑。她开口叫那对农家夫妇为“爹妈”,叫傻子做“哥哥”,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家务,循规蹈矩,
他们渐渐地放松了警惕。
这样过了一年。那年夏天,夏七月和傻子去地里看别人摘西瓜。西瓜地旁边的马路上,停着一辆长长的大卡车。大卡车的车门上面写着几行字,那些字中,夏七月居然认得好几个字,特别是“C市”。
这“C市”,是夏七月以前居住的城市。
夏七月三岁的时候曾上过幼儿园,在幼儿园呆过两年的时间,会唱歌,会跳舞,会算简单的数学,还会写自己的名字,认识不少字。
此时的大卡车上,装了满满的一车西瓜。大卡车后面,则站着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围在中央的,是两个来自城市的男人,他们在收购西瓜。
一个男人拿着计算器不停地按着,另外一个则叫着名字,给那些吵吵闹闹的人发钱。领了钱的人兴高采烈,站在那儿沾着唾液数钱,还没领钱的人伸长脖子,翘首以待。人人都笑逐颜开,鸡一嘴,鸭一嘴,嚷嚷成了蛤蟆坑。
夏七月眼珠子转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个念头,令夏七月兴奋又紧张不已。
她对流着鼻涕口水,浑身脏兮兮,从来说不完一句完整话的傻子说:“我们来玩捉迷藏的游戏。你去藏,我去找,好不好?”
傻子高高兴兴答应了:“好。”
于是夏七月在一棵树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大声地数着“1234567——”。数完后,夏七月放开双手,傻子已乐颠颠的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夏七月故意的四周围找,还大声的嚷着他的名字。
找着找着,夏七月甚至还跑到车子旁边,钻到底下轮子那儿找。再到后来,夏七月搬来几个箩筐,那是别人搬运西瓜用的。夏七月把它们重叠起来,踩到上面,吃力的爬到车头去——车头的门没关,半开着。夏七月爬上去后,回过头,使尽吃奶的力气,狠狠的踢了一脚那重叠起来的箩筐,箩筐倒了,散落了一地。
夏七月缩到车头后排的座位下面,躲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两个城市男人给那些卖西瓜的农民发完了钱,上了车。他们没发现夏七月,夏七月躲在后排座位下面那儿,一动也不动,也不敢吭声。
后来车子开了。
车子开了很久,很长的路,夏七月饿得不行,也困得不行,后来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天完全暗下来。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那两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还好车门只是虚掩着。车子后面,熙熙攘攘,那儿有好几个人,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车上的西瓜搬下来。
夏七月趁人不注意,咬了咬牙,从车上跳了下来。
夜幕下,夏七月又看到了久违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商店,还有人来车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