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月的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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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老夫人对夏七月还算和蔼，虽然她对夏七月依然保持着威严，宛如一个亲近奴才的皇太后。

    偶尔她也会盘问夏七月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

    夏七月虽然才二十一岁，可她的经历，却无比的崎岖。

    夏七月是个弃儿，刚出世的第一天就被抛弃——之所以说是第一天，是后来夏七月听大人说的。那家大人说，当时已近午夜了，看到夏七月的时候，她身上还有血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用一张小被包着，放在他们家的门前，气若游丝哭着。

    那天，刚好是农历七月初七，牛郎与织女相会的日子。

    那户人家，是一对结婚好几年没有孩子的姓苏夫妇，他们收养了她。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待夏七月很好，把她打扮成小公主，疼她，爱她，让她叫他们“爸爸妈妈”，他们也叫她“宝贝”。

    夏七月记得，那个时候，她的小名叫“七月”，有时候“爸爸妈妈”也叫她做“七七”。上了幼儿园后，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都叫她的书名，“苏爱玲”。

    “爸爸妈妈”到他们家的第三年，她叫“妈妈”的那个人，突然肚子大了。在夏七月四岁的时候，“妈妈”生了一个女儿。从此以后，“爸爸妈妈”就开始嫌弃她，不再爱她，疼她，更不再叫她做“宝贝”了，特别是她叫“爸爸”的那个姓苏的男人，张嘴闭嘴骂她——“扫帚星”。

    长大后的夏七月，后来查了书。

    书上说：扫帚星是彗星的通称。旧时迷信的人认为出现扫帚星就会发生灾难。因此扫帚星也用为骂人的话。比喻给人带来灾难和不祥的人，多指妇女。

    那个姓苏的男人，常常打夏七月，骂夏七月，后来连幼儿园也不让她上了，说没有多余的钱。

    小小年龄的夏七月，干着这样又那样的家务活，洗碗，扫地，学狗爬，仿鸡鸣，尽自己能力哄妹妹开心，如果干不好，男人就拧着她耳朵，让她罚站，还不给吃饭。夏七月叫“妈妈”的女人还好些，趁了男人不在家，抱着她，给她擦眼泪说：“孩子，谁让你的命那么苦呢？”

    男人做生意挣钱养家，女人在家做家庭主妇。

    男人个子不高，瘦弱，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文，可骨子里却很大男主人，在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女人个子比男人高出半个头，长得有漂亮，可她性格比较软弱，对男人唯唯诺诺，男人说什么，她从不敢反驳。有时候她想保护夏七月，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个时候，夏七月常常饿着肚子，哭着说：“饿。我饿！”

    男人就骂她：“饿死活该！我们没有闲钱养不相干的人！”

    夏七月五岁半的时候，一个阳光明媚的午日，她叫“爸爸”的那个姓苏的男人，把她带到火车站附近。然后，他叫她站在那儿，他说他要上厕所。虽然年龄还小，可敏感的夏七月，已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要抛弃她，于是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角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