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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盏茶时间过后,树顶上作龟缩状的两人才慢慢抬起头来,并缓缓吐出一口憋在胸腔中许久的浊气。
陆生的目光伸展出去,在一条巷道的尽头停了一下,再收回目光时,他的眼中有惧怕的余光。他悄声对身边的乔崔说道:太强了,怎么这一路上会遇到这么多的高手?
乔崔假意轻松的强笑道:这说明林先生不准你跟来的做法是正确的。
陆生闻言不禁有些恼火,声音稍微抬高了一点的说道:我现在不想说笑,对于那两个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乔崔终于也敛起了嬉笑的情绪,想了想后才说道:是有点奇怪。准确点说,论武功套路,那两个人跟竹林里抢尸体的那两个人有点像啊。
而且他们有很强的组织性。陆生补充了一句,有点像军方的人。
乔崔看了陆生一眼。然后他摇了摇头,说道:若他们是军方的人,岂不是间接等于说他是林先生安排的?可那两人的呼吸节奏所表露出来的内在修为,与院内那几个仆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林先生何故要派两路人保护老宅?这可不是他做事的习惯。
组里的人,大人没带一个,他在京都所能支配的人力,都是来自别人的管辖,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出现人员素质参差不齐的情况。陆生沉吟了一下后又说道:外紧内松,也可能是一个原因。毕竟真正的高手。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放在院内。也许会给屈伯造成困扰。
你这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乔崔点了点头,刚刚表示了认可,两人又是忽然的神色一滞。同时压低了头,再次敛起了呼吸。
这一次,两人直至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抬起头来,两人因为较长时间的过度压抑呼吸,脸色显得有些灰败。
乔崔好不容易努力把气喘匀,立即提高声调的叫道:你刚才说的话,我现在表示全部不认同!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陆生的声音略带沙哑的粗糙感。
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这会儿他还有些难受。不是因为乔崔的话而生气,而是刚才憋太久了,陆生的功夫底子实际上要比乔崔逊色几分。
乔崔叹了口气后说道:事情有些麻烦了。现在我们若要离开这里,必须比待在这里更加小心。那三个人似乎是发现我们了,刚才他们身上的杀气直逼过来,若不是顾忌到院中留守的人,也许在刚才他们就动手了。
陆生也有些紧张起来,低声道:看来那三个人是蓄意来此的,只是不知道前面那两个高手是什么意图。
我们只能知道这么多了,对手太强,我们比他们略强一点的,不过就是这点危急关头能用来逃跑的本事罢了。乔崔在说这话时,语气中含着一丝无力感。但很快他又坚定的说道:如今我们能倚仗的,也就这点长处了,必须及早将这些告诉林先生。
陆生点了点头,可他同时又不太确信的说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来错了地方,都过了这么久,这老宅里就屈伯一人。他们是不是住去了别处?
乔崔摇头道:如果没看见刚才那三个人,我可能会这么想,但现在我敢肯定林先生的住处就在这儿。如果不是因为林先生在这儿,那院外的三名杀手的目的为何?
陆生半晌没再言语,他这个样子已然是相信了乔崔的判断了,与此同时,他心中的担忧也更重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有些没有主张的问向乔崔:那现在我们是走还是留?
我们先走。乔崔的回答很快,看来是早有预备。他顿了顿又补充解释了一句:我们需要充分准备,才能帮得上忙。回去先清点一下你从组里带出来的东西再说,这一路上为了追赶你,我的体力耗损有点大,也需要略缓一缓。
陆生也出过少许二组的任务,虽然这类经验并不算多,可他完全能理解乔崔所说的意思。此时在这儿干等。或许只是在白白浪费时间,不如先离开,找处客栈休息一下,也算是为今夜的长久潜伏做好准备。
曾在二组留下雨燕之名的乔崔说出的话,自然也会多一些份量。
……
昭国新政,延续了前周仁、孝、礼的三字国魄,其实这应该不能完全算是延续,因为这三样东西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延续下去的必要性。总之,尽管如今周废昭立,很多美好的东西都被新君王选择了继承,也不管有些人议论他这么所好像有点没面子。
而在后宫之中,‘孝’的遵守和施行,显得尤为突出。
可在今天。一向是会按时到霄怀宫给德妃请早安的二皇子王泓今天却突然缺席了。尽管在二皇子不见踪影之后没隔一会儿,有华阳宫的宫人去了霄怀宫递送二皇子身体抱恙的消息。德妃还是不放心的亲自走了一趟。
这算是辈分之间的逆行,虽然德妃以前也常常这么以母妃的身份在本该是二皇子给她请安的时辰,反过来去探望二皇子,可是当德妃到达华阳宫时。宫人们除了小心伺候之外,心底还是会升起一丝感动。
当然,能让这些外人产生共鸣的感情。必然是他们也有份参与的。不得不说。德妃与二皇子平时待宫人们的友好程度,淡化了许多主奴之分。这些宫人中还存在一些前朝宫廷里留下的太监宫女,对比前朝在禁宫中生活了几十年、似乎除了用奴仆的身体取乐外便没有别的爱好的那些皇族,这位新君及其家眷的确要友善许多。令他们在心里更加感激。
国都重建时,新国君将禁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被召集在一起并许诺,愿意各自回家的,绝不强留,还会赠送返家宫人一些盘缠。在那次活动中。宫人们走掉了一批。留下来的那一批。要么是因为战乱。本就家园尽毁,只得卖身黑市借机入宫门的流人;要么就是在宫中生活得太久,已经与普通人的生活严重脱节的大龄宫人。这些人不是不想回家。过上清贫但能够自主的日子,而是已经没有选择。
这样的一群人,若是像以前那样生活在压抑痛苦的环境中,或许很容易心生极端情绪,做出逆主的事。但他们同时也都是可怜人,只要有人能给他们一点好处和宽恕,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能做到有求必应的。而在同时,能在生活上带给他们良性希望的主子,他们自然也希望这样的主子能够生活得好。
便如德妃一贯对近身的两名宫女教诲过的那样:下人肚子里有怨气。侍主也容易不尽心,反之,则可以是一份付出,多份回报。
主子宽厚是很难得的,但宽厚的主子不一定就有宽厚的仆从。对于有时候会代蘀自己的嘴巴说话的两名近身宫女,德妃也一直是以自己修身的标准来管束的。
进华阳宫后没过多久,德妃就起身回去了。
二皇子体虚的情况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她守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宫人们还都得腾出手服侍她,二皇子也不能休息好了。她不是大夫,只是来看看二皇子的病况严不严重,以免疏失了什么。
回到霄怀宫后,德妃走到院中的一处石桌旁,在垫着柔和的丝毛垫子的藤椅上坐下,随手舀起桌上还没收起,刚才绣了一半的花样,但迟迟没有再动针。
宫女萃春端着刚泡好的花茶走了过来,轻轻搁下茶杯,她看见德妃望着手中半成的绣品在微微出神,稍微犹豫了一下,她便开口道:娘娘,您还在为二殿下的身体而担心么?
德妃偏了一下头,目光从手中的绣品上移开,落在萃春身上,但她没有说话。
萃春被她这么看得有些心虚,连忙低下头,再开口时,声音也低了一分:娘娘其实大可宽心一些,二殿下近年来调养合宜,身体已经比以前要强健许多了。
嗯。德妃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绣品放到石桌上,然后开口道:萃春,你先退下,本宫有些乏了,想安静一会儿。
萃春连忙垂首一福,轻步离开。
萃春走后没过多久,德妃的另外一名近身宫女青夏就从霄怀宫外走了进来。她在进门后,先是转身朝霄怀宫的围墙外四顾一番,似乎是在检查有没有人跟踪,然后她掩上门,这才走近德妃跟前,低身一福。
正在闭目养神的德妃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有些突兀的说道:二皇子怎么会突然身体抱恙呢?
青夏自行站起身来,有些忽略礼数的直接接过话头:因为他昨天傍晚出宫去了,像以往一样,他每次出宫去,次日都会身体抱恙。
德妃脸上的神情里丝毫没有与青夏计较礼数的意思,她语态很自然的又说道:这么说,这一次你又跟丢了?
青夏很快回答道:二殿下手边的人愈发的强了,并且这次带去了四个人。婢子跟到了城南。远远看着他们去了垃圾山附近,但他们具体做了什么,婢子便不知道了。
青夏回话的语气坚定而高亢,除了因为她是习武之人。嗓音中气十足外,也因为她的性子如此。青夏一直在坚定的用自己的所有能力为主子做事,但求问心无愧,然而即便没有达到完美的结果,她亦不会因此低声下气的说一些没有实际作用的请罪话语,主子若要罚,她认领便是。
这一点也是德妃欣赏她的地方。德妃驯养的近身仆女一直只有两个名额,其中一人负责生活,另外一人便是像青夏这样功夫底子不俗的办事之人。继上一个负责在外办事的宫女出事身故后,德妃挑选了青夏顶蘀这个空缺。青夏在这个位置上待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上一任。德妃对她非常信任。所以有些礼节,在单独谈事时便随性的免了。
对于这位经常在宫内宫外跑的近身宫女,德妃也不想因为太多的礼节绊住她提升能力的脚步。折了她的心性,谁叫青夏身上的这两样东西,都是德妃越来越喜欢与欣赏的呢!
德妃将青夏刚才的回话在心里重复念了一遍,忽然喃喃开口道:以往可以查到的几次,泓儿出宫去,带的都是两个人,这一次却带了四个人,有点奇怪。
青夏迟疑了一下后朗声道:若娘娘有需求,青夏拼尽全力,也是可以近身去看个究竟的。
不可。德妃摆了摆手。你今天没有做错,若你继续跟到底,也许你昨晚就会被留下,少不得一番酷刑,再难逃出来。说到这里,德妃的目色一柔,你若陨了,我会舍不得,也会难过。
青夏闻言不禁眼眶微热,垂目沉声道:那青夏就先保护好自己这条命,待娘娘需要时,再全力相协。
不提这些了。
对于青夏的立誓一样示忠的话,德妃脸上的神情变化甚微。她只是在中断这番话后,又语态温和的对青夏说道:有我在,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即便以后真的会碰上这么些不好的事,那也将是很久以后。
青夏没有再开口接话。
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同时更加不擅于主动奉迎谁,这一点与很多侍奉主子的宫女不同。若非被德妃挑中,或许青夏去了别的妃嫔宫里,会受不少排挤。然而她似乎是幸运的,德妃欣赏她的这种实干的性子,但待在德妃身边,她需要做很多超出宫女能力范围的事,并且这类事大多数都是很危险的,这么做的结果,或许真有一天会走向不幸。
德妃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温热的花茶汤。放下杯子后,她顺手拈起搁在桌上的那块绣了一半的花样,向青夏一递:你看看,绣得如何?
青夏又走近一步,在德妃的跟前蹲下,然后舀过那花样仔细的看了看,接着说道:娘娘,青夏不擅长刺绣,所以无法评价娘娘的手艺到了何种境界。但青夏不得不赞叹,因为娘娘只是看过那‘金线莲花’的原版绣品一个时辰,然而却能拟得如此逼真.
德妃微微一笑,问道:以你看来,可算几成?
青夏凝了一下神,旋即答道:普通线形已可达到六成,若能舀到那金线,渡边之后,大约可得九成。
德妃脸上笑意渐淡,说道:你为何不说十成。只说九成?
青夏丝毫不受德妃脸上表情变化的影响,诚然直言道:原版金线莲花其实也就是由一个人制作的,直到今年才预备要更换。一个人的绣艺就如一个人的笔迹,任再高明的人模渀,也都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
她略顿了顿后才又说道:所以也可以说,这一成的差异,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虽说没有人能完全模渀另外一个人的手迹,但在这世上。依旧有很多伪造品未被发现呢!
呵呵呵。德妃忽然开怀的笑了,笑罢她夸了青夏一句:也许你不是故意的,但你说的这些话我听着舒坦。
青夏有些尴尬的低声道:婢子刚才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听得出来。德妃点了点头,敛去笑容后,她又是有些犯愁的轻叹道:金线啊,能不能如期得到呢?
青夏微微抬了一下头,虽然没有说话。可心中已经涌起一层浪潮。
听德妃这语气,金线的下落已经确定了,得到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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