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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变了变。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她忙岔开话题问:“眼看就过年了,往常你都怎么过的?”
“往年这个时候,我、你还有汤斩都要回总教过年。”
暗香依依从没想过魔教也会在乎团圆。听顾不迷如此说,忽然想到一事,往年她三人都会赶回总教过年,顾不迷、暗香依依、汤斩,一众高手齐聚一堂,九幽教该是何等的风光热闹,而今却只剩下顾不迷和她,而她记忆全无,汤斩又变成了残废,顾天穹尸首不全,闫长老等十一人尸身被火烧的面目全非无从辨别……这一连串的事,一件比一件让他棘手痛心。见他神色暗沉,知道自己问错了话,她坐起身来,展臂抱住了他,将头放在他的肩上,轻声道:“你还有我呢,今生今世,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你,你也休想抛下我!”
“我发现了一件事。”他忽然道。
“什么事?”她以为他会说一些感动的话。岂料,他却说:“你很粘人。”
“有吗?”她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撇起了嘴,“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道:“就粘你了,怎样!”
顾不迷敛了眸光,轻声道:“还能怎样,粘就粘吧。”
闻言,她伏在他肩头低低笑了起来。
烛光摇曳,早先的阴霾也被她的笑声所取代。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肯躺下去睡了,刚闭上眼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想来药丸起了作用。
他幽幽凝视着她的睡颜,心中漾起了无尽柔情。
可就在这时,窗外忽有人影一闪而过。
他眸中闪过轻蔑之色,不为所动,守着的她,直至天明。
***************
于客栈中补充了水和干粮,二人方又准备上路。
出门前,顾不迷对暗香依依说:“如果我们走散,不要找我,直接去总教等。”
暗香依依不解问道:“我们为什么会走散?”
顾不迷没有回答,当先开门而出,暗香依依只得提了包袱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重又打马上路。
清晨薄雾缭绕,看着初生的朝霞,暗香依依心情极好。
今早醒来时,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他,想到他守了自己一夜,心里止不住地飞扬愉悦,很快便将那句“走散”抛诸脑后。
策马出了集镇,一路疾驰,沿着官道穿过成片的树林时,忽闻潺潺溪水声。举目望去,前方有座石桥,桥下溪水流过。晨光柔和,清澈的溪水一路顺流而下,枯叶浮于其上随波逐流,萧瑟中更有几分自在。
顾不迷策马过桥时,暗香依依指着这山这水,仰头对他甜甜笑道:“我最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将来如果有条件,咱们也寻一处类似的地方,建盖几间屋舍,在门前种上一些花草,在屋檐四角放上风铃,再养上几只小鸡、小鸭、小鹅,小兔子,等他们长大了就把他们杀了吃肉,你看如何?”
顾不迷垂眸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暗香依依想了想,又叹道:“我知道不太可能,哎,总归只是想想罢了。”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不能那么悠闲地活着。
顾不迷闻言却道:“总教后山倒有一处与你说的相符,在那里盖几间屋舍也无不可。”
“真的?”她雀跃地望向他,灼灼的目光几乎令他睁不开眼,索性完全不看,便又听她道,“等到了总教我得去看看,好好规划规划,可以的话咱们就在那盖几间屋舍,就算不能天天住,闲暇时去度度假放松一下心情也好啊。”
顾不迷垂眸看到了她捧在胸口的手,虽然她低着头,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当下的表情有多可笑,可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道了声:“好。”
她抬头时,他的目光已望向前方远处。
又行了大约两个时辰,来到一处密林。
驱马入林,一路荒凉,来往几乎无人。
大约又行了半刻,顾不迷忽然勒马停步。
暗香依依自他胸口抬起头来向周围望去,并未发现任何异状。可就在这时,寂静的树林内,无数带着厉风的光亮骤然自内`射出,疾向二人袭来!只可惜这些暗器尚未近身,便被顾不迷几个琴音击飞出去散落于林间各处。
如此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如果是在从前,顾不迷尚未练至琴功第六重时,方才一击暗香依依也难免要被波及,可如今顾不迷已今非昔比,虽还不能将攻击力缩成一个点,但已可以成扇形小范围攻击。
二人自马上跃下。顺着顾不迷的目光,暗香依依看到前方不远处,一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林间枝头。黑衣人手中提着一个包裹,斑驳的枝影下,诡异地望着他们。
暗香依依如今对黑衣蒙面十分,虽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但心知来者不善,当即大声质问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树上!”
黑衣人低哑的声音缓缓自高处传来:“顾不迷,你的琴功果然练到了第六重,不过你纵然练到第六重又能如何?你看这是何物!”,那人打开了提在手中的暗褐色包裹。
距离虽远,但暗香依依与顾不迷一眼便看清了那是何物,顿时大惊失色,顾不迷已然目赤欲裂!
包裹里装得赫然是九幽教教主顾天穹的项上人头!
顾不迷自马上腾空而起,冲向黑衣人的同时指尖勾动了琴弦。琴音起时,黑衣人所在之地转瞬间化成了狼藉灰烬。林木的飞屑与树木倒塌的巨响令方圆十丈都弥漫起了毁灭后的烟尘。
而后只听得远处一阵狞笑,黑衣人与顾不迷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了烟尘中。
待烟尘稍散,暗香依依随后追去,却已没了顾不迷和黑衣人的踪迹。左右遍寻不着,无奈之下,迅速攀爬到树顶,极目远眺,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静静听去,除了过耳山风无一丝琴音,心中正焦急不安,忽听异物之声破空而来!
她想都没想便迅速沿着树干俯身滑下,身后噗噗之声不绝于耳,转头看去,所过之地俱被钉满了暗器。
滑至一半,她止住下跌之势,单臂抱树,环顾四周,不见任何人影。
四周隐有杀气,那人还在,只是所藏之处一时不能辨明。
她背依树干,缓缓平复呼吸,侧耳倾听。忽听头顶传来异响!抬头便见密不透风的暗器扑面袭来!
急速躲避时,挥手击出数鞭,瞬间所经之地所有树干被她全部抽断,黑衣人再无可藏之处,身影于树梢间腾挪时曝露出了位置。
暗香依依微一提气,向黑衣人直冲过去!
这不是暗香依依第一次实战,但这却是暗香依依第一次与暗器高手对敌。
暗器分很多种,但无论哪一种,暗香依依都无所畏惧!原因很简单,若说暗器,音波乃是世间最密而不透的绝顶暗器。暗香依依连顾不迷的无形琴音都不惧怕,又何况区区实体暗器。只是黑衣人身法诡谲,更善于隐藏,暗香依依鞭子虽长可面对飞射暗器之人也成了近身兵刃,如果靠近不了对方,无疑极为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