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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骆羽杉本想用力甩开他,可是想到他背上的伤,想到这两天谭老二发烧的辛苦,便气馁地失了力气,有些无奈有些厌憎地说道:“谭少轩,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谭少轩看着她不知因为生气还是害羞有些晕红的脸,舌头打结,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也有些想不到,一个赵其玉便让堂堂的风流二少成了小心眼儿的男人,能告诉杉儿,我吃醋,我害怕你会对别人动心吗?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竟是这样在意杉儿……
看着谭少轩欲言又止,黑亮的眼眸带着倔强,带着宠溺,带着委屈、燃烧着渴望掠过来,骆羽杉心里情不自禁地突了一下,这流氓又想干什么?不由自主地便急忙侧转了身去。
纵然没有深情,但那秋波一转,也令谭少轩不禁心荡神驰,再也顾不得其他,手臂用力,将骆羽杉拉近了自己,迫得她弯下腰来。骆羽杉略带惊慌地看着他:“你!你干什么?小心伤口……”
谭少轩低低轻笑:“杉儿帮我小心就好,你不听话,我就用力,伤口裂开了反正是你的事儿……”语气有点玩笑,有些无赖,听得骆羽杉微蹙了眉,这谭老二刚好些,就兴风作怪!
手上毕竟顾忌他的伤处,不敢用力挣扎,一个不小心,就被谭少轩拉跌在床上,落下的指掌刚好撑在他伤处不远,吓得骆羽杉连忙后退。
谭少轩低声闷笑,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床上禁锢在身前,骆羽杉想起身又顾忌他的伤口,不由涨红了脸:“快放手!你干什么……嗯……”
话没说完,谭少轩脖子一抬,薄唇便吻上了自己渴望了许久的红唇,不是蜻蜓点水问好叙旧式的轻吻,辗转间透着浓烈的狂炙,温暖的舌尖利落地挑开她不合作的唇,长驱直入……低低一声满足的轻叹,杉儿,终于又抱你在怀了……
骆羽杉下意识地想推拒,却反被他紧扣了双手,另一只手按在后脑往下压了压。
伤处一痛,谭少轩微微蹙眉,这伤的真不是地方,连翻身亲热都不能呢,可恶!
“别动,让我好好吻一下。”谭少轩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急切的象个孩子。人家说小别胜新婚,自己和杉儿本来就还是新婚。多日别离,哪个午夜不梦回?掬在掌中自己才放心啊。
那一吻带着渴求的宠溺,令骆羽杉心中轻颤,手上不由自主放松了力气。谭少轩又凑了上来,两个人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都听得清楚。
外面的门“咚咚”被人敲了两下,骆羽杉回神一挣,谭少轩旋即放开手,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扬声道:“谁?”
“老二,是我。”搭话的是谭永宜。骆羽杉急忙整理了下衣衫和头发,手捧着微烫的脸轻轻拍了拍,孩子气的动作惹得谭少轩低低笑出来。骆羽杉横了他一眼迎了出来:“大姐。”
“大家刚才过来我那边,说不知道老二怎么样了。因为怕人多吵到他休息,所以我自己过来看看。”看着骆羽杉尚带着晕红的脸颊和微肿的红唇,谭永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呢。
骆羽杉忙笑着谢了她:“好多了,烧已经退了,慢慢恢复就好。多谢大姐和大家关心。”这大姐对自己和谭少轩一片真情关切,实在是心底纯正善良的好女子,只可惜她自己情路坎坷,令人扼腕。
谭永宜被她温柔的目光看的微微一愣,旋即点头一笑,递上手里的杂志:“这是少轶他们刚出版的《时代画报》,戴美思让我带来给你打发时间的。”
骆羽杉谢了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由有些吃惊。虽然与外国杂志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这画报的印刷质量明显强过自己所见过的国内杂志,应该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影写版技术设备印刷吧?
看她翻着画报,谭永宜走到卧室门口和谭少轩打招呼:“老二,这次可一定要听羽杉的话了,这两天那样发烧,可是吓得大家不轻,也让羽杉担足了心。”
谭少轩趴在床上和大姐闲聊,骆羽杉从画报上抬头旁观着他的神态,蓦然心里有种感觉,这家伙真是很像一只伏在草丛中随时蓄势待发的猎豹。不由又想到,在这样一个“食肉动物”面前,自己这只笼中鸟还能有展翅高飞的一天吗?
和谭永宜在客厅坐下来,又聊了几句谭老二的伤势,说着家里人的担心,谭永宜看着骆羽杉手里的画报突然想到什么,颇有感慨地道:“最近好像事情特别多,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呢。”
骆羽杉抬头看了看她,起身倒了杯水,颇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大姐?”
“昨天我看到戴美思去……去筹钱呢。”谭永宜踌躇了一下,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老三究竟是怎么想的?喜欢文学,喜欢帮助人,做‘孟尝君’这没有什么错,但是也该量力而行吧?我听说他接手新阳以后,在文学界声势倒是很大,风头也健得很。可惜,新阳股东多,人多嘴杂,意见难得统一,钱款总是转不过来。三姨娘走的时候听说给他留了一笔钱,现在大概也花的差不多了。”看得出谭永宜对谭少轶的担心和牵挂,恐怕是已经思虑再三,又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才想从骆羽杉这里讨个主意。
骆羽杉轻轻抿了口茶水,记得上次自己打电话问左元芷时,她就说新阳一直亏损,想赚钱是不可能的,想不到谭少轶还是接了手,现在可能很为难吧?不过也真是难得,他们夫妻对文学艺术这般志同道合,宁愿赔钱也要支持。
“《时代画报》的编辑部听说也很是热闹的,但因为是铜版纸印刷,封面和插页是三色版,印制的成本颇高,销路倒是不错的,不过结算下来又是亏损……我真后悔给他介绍这本东西,现在才明白老三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谭永宜笑得有些无奈。
这个大姐的确不愧大姐之名,一门心思想着兄弟姐妹,骆羽想了想杉点点头:“少轶夫妻对文学的热情令人感动,或许喜文的人就是不擅理财?倒不妨建议他们找个专业人士帮忙核算一下,既然有心要做这行,就算不赚钱也总要周转过来才好。”
谭永宜闻言也笑:“你说的这个倒在理儿,我和老三谈谈,说不定能改善他目前的状况呢。”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谭永宜方笑着告辞离去。
因为对外刻意隐瞒谭少轩受伤的消息,所以此后两日家里人如邵云芝、二姨娘、谭少辅兄弟等也都很是低调地来探视过一两次而已。
车祸时是夏汉声将谭少轩推了开去,自己受的伤比谭少轩还要重些,命令他好好养伤,谭少轩烧退以后,将邢秘书调了过来,每日的军机要事由邢秘书按时过来汇报,然后自己便在床上趴着口授机要。
到了第四日,谭少轩可以坐起来一段短短的时间了。为了伤口尽快愈合,接受了骆羽杉的意见,还是没有出门,就把客厅当了办公室。邢秘书来时,谭少轩便坐到沙发上,公事讲完再躺回床上去。
他们讲公事的时候,骆羽杉大多都刻意回避,但谭少轩却似乎对她没有什么防备,于是从他们所谈公事的只言片语,骆羽杉也听明白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南北军政府关于停火和重新议定边界的谈判。
为了让谈判能有个见证以及缓冲,北方军政府提出请美英等国的领事,以中立的第三方身份参与旁听,适当时候可以提供调解。对此建议南方军政府也没有反对,所以美英等国驻南北两地的领事馆分别派出了外交官,大不列颠驻凌州使馆派出的正是参赞威廉姆。
在一旁看书的骆羽杉听到他们说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不由一滞。谭少轩鹰般的眼神转瞬即逝,似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
邢秘书走后,骆羽杉悄悄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谭少轩,有些迟疑要不要和他讲自己在博济代课的事。因为赵其璧又打过电话来,赵其玉今天有手术,下午的课不能没有人上,问骆羽杉能不能抽出时间。
极不想误了那些渴求知识的学生,但是谭少轩会怎么看自己去博济代课,骆羽杉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他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谭少轩微眯着双眼,但骆羽杉脸上的神色变化他却无一遗漏看在了眼中,杉儿是为了什么在为难?是威廉姆的事,还是刚才那个电话?
看着自鸣钟上的指针一格一格移过,骆羽杉实在有些忍不住,想了想自己出去做事这个话题必定是要和谭少轩谈的,晚说不如早讲,也免得自己心里折腾。于是又看了谭少轩一眼,低声问道:“你……要不要去睡?”
哦?谭少轩闻言,睁开眼睛微微侧转了脸看了看骆羽杉,这还是杉儿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就是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于是薄唇微扬,谭少轩笑笑带着鼓励地诱导说:“这几天睡得实在是多了,杉儿有什么事吗?”
骆羽杉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开,看着盥洗室那扇百叶门,迟疑地问道:“我想问问你,家里大姐他们为什么没有出去做事?”尽管谭少轩的态度非常好,骆羽杉想着还是婉转一些比较好,于是转着圈子从谭永宜那里说起。
杉儿怎么突然会问起这样一个问题?谭少轩看了看她,心里猜测着她问题的来由,一边有些伤感地回答说:“大姐不是没有做过事,只是因为感情上那件事的影响,每到一个地方人们知道她的名字后就会传出很多风言风语……大姐心里已经够苦的了,我们都不想她再被伤害,所以都不主张她出去做事,只是画画卖画就好……”
大姐已经二十几岁,怎么说都算是大龄了,可她心里却只有那个已经结婚、有家的男子。或许终此一生,她都放不下在内心深处埋藏的这份爱的欢喜、疼痛与煎熬。自己当时认定了杉儿,不就是觉得认准目标,就要无条件拿下,爱就爱的明明白白,免得也象大姐那样凌迟自己的心?
骆羽杉微微有些吃惊,原来是这样。蔓延在谭少轩和谭永宜之间深厚的姐弟情意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从来没有听谭少轩谈起过其他姐妹兄弟,想不到在霸道的谭老二心里,还藏着这样细腻温暖的感情。
“至于其他人,戴美思是因为嫁了老三,被洋人误解所以主动辞职,大嫂和老四媳妇是从来没有到社会上做过事的大家小姐。杉儿,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谭少轩已经想明白了骆羽杉的心思,既高兴她能主动和自己提出来商谈,又有些担心。
骆羽杉看了他一眼,端了杯水递过去,稍稍坐近了一点嗫嚅道:“我……我是学医的,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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