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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再无动静。李瑛心生疑窦派人打听,这才晓得竟然是自己的先生在朝上拉下了不依不饶的杨松鹤。他早就想问陆庭笙,为何这般做。
此话问出口,陆庭笙也愣怔了片刻,看着面前咬着下唇与他对视的少年储君,忽然笑出来。
“殿下此言,是觉得臣不该拦下杨松鹤了?”
李瑛纵然心里确实如此想的,也是万万不敢宣之于口的。只得沉默地站着与陆庭笙对视,颇有些少年人偏执孤峭的意味。
“不,孤只是好奇,先生先是拦下杨御史谏言,今日又问我如何不曾谏言。先生言行不一,孤才有此一问!”
一旁伺候的平和闻到两人越来越浓的*味,又悄悄地退后两步,生怕打扰了他们的对话。更是暗自为自家太子忧心,陆庭笙是今上伴读,更以剑术卓绝闻于皇城。话说这先生恼怒起来,不会对殿下出手吧?
可怜的小宫监想着待会儿该如何劝架。
陆庭笙也未见生气,只喟叹太息,捋须问着李瑛。
“那殿下以为,臣该如何?当日是否该跟在杨御史后谏言,或者冷眼相待观诸臣反应再说?”
李瑛不接话,只是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固执模样。陆庭笙见他难得犯熊,心里总算有了一点为人师表的自觉,继续开口。
“殿下,可还记得臣讲过的君臣之别?”
接到李瑛疑惑的目光,陆庭笙眯眼回了一笑,忍不住老毛病发作,绕着太子书案走了半圈,且悠悠开口。
“为臣与为君,所处位置相异,需要的德行,与处事手段也不同。就此事论,此乃圣上家事,然与朝堂局势敏感,臣子谏言易与帝王离心,甚至被扣上‘*’的帽子。”
李瑛受陆庭笙教习多年,习惯了他私下惊人不敬的言论,忽觉幡然醒悟,发觉自己前几日钻进牛角尖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事情。今上强势,将朝堂治理得井井有条且不喜与后宫牵扯,若朝堂提起后宫必惹来圣上不喜。甚至于迁怒他人。
陆庭笙见他思考,只停顿了一瞬而后继续引导,希望借此能让太过顺遂的储君明白,如何驾驭臣下。
“但殿下是储君,与臣等不同。为君当为国之长久考虑,此事更可与父君直接谏言,就家事论!圣上对殿下寄予厚望,殿下谏言一可表忧国二可示真心,可比臣等谏言有用啊!”
圣上不喜弯绕欺瞒,故耿直不阿的杨松鹤和语出惊人的陆庭笙才有机会位极人臣。李瑛也知道,只是他不晓得如何处理后宫关系,每逢着皇贵妃陈氏的事情,就觉得无力不知如何应对。
这番经过陆庭笙指教,他才想个通透,他不仅是储君,还是今上的嫡子,本不该与君父生疏。平常人家父亲娶填房,尚且关心嫡子的心情,就算李瑛私下对圣上哭诉也是情有可原啊。有时候,做某些事情要用最有效的手段。
“殿下,可明白了?”
陆庭笙结束长篇大论,见李瑛舒展紧蹙的长眉,笑着问到。李瑛点头,后对着他恭身一礼,这次却行了全礼。
“多谢先生解惑!先前,是孤失礼莽撞了,先生一言犹如醍醐灌顶,孤想明白了很多不明白的!”
“殿下明白就好!”
陆庭笙生受了储君的礼,而后回了半礼,漫不经心地拍着滚黑边的紫袍广袖,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半尺长的玉制手板,抖了下衣袖。
“殿下今日该罚,听讲不专心是一,答错问题是二,任意揣测先生是三。这三条错,殿下想怎样受罚?”
那玉制手板通体通透,尾部雕刻着龙纹,乃是御赐陆庭笙管教储君的器物。平和一看到他拿出这东西就缩起脖子,心想这太傅当真要教训殿下?
这手板看似不结实,实则打人手心比竹板还疼。也许是陆庭笙常年练剑臂力大,拿着手板鞭策李瑛时声势浩大。平和犹记得上次殿下偷着帮世子写策论被罚,打完后那整个手心都是肿的,几天用膳都使得勺子。
李瑛见了那手板面上也没甚表情,心里却忍不住一跳。十三岁的半大孩子,自尊心正是高涨的时候,明知道自己错了合该受罚心里也有些别扭。暗中对那严厉的陆庭笙唾了一口,表面却乖顺地低头伸手。
“孤知错了,任先生处罚!”
这三条错,最多挨上十几板子,说不得又要用瓷勺用膳。李瑛无奈地想着,偏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睡得正酣的李璟,更觉悲伤。
陆庭笙“嘿嘿”一笑,忽然袖起手来,拿着的手板也顺手收进袖里。
“好,那就请殿下把与杨松鹤有关系的官员勋贵整理出来,写出关系辑录成册,三日后交予臣检查。这有关系,包括恩师朋友门生故吏同窗同宗等,殿下可莫少了!”
(失踪人口回归两位小正太要遇到挫折了^=_=^)(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