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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乔布斯是全球千千万万人的偶像，将凯撒与乔布斯相提并论，我本以为自己拍了个高明的马屁，谁知却是拍在了马腿上。
皇帝突然站起来，狠狠地一掌拍在柱子上。“推崇这种吸人血的商人，就是世界堕落的象征！”
堕落……的象征？
“在20世纪的前半页，人类发明了洗衣机、冰箱，电灯照亮了城市的夜晚，汽车进入千家万户，航空旅行不再充满危险；二战后的30年，世界又相继出现了电视机、计算机、核电站、宇宙飞船，人类甚至登上了月球。按照这个技术发展趋势，现在我们应该有了飞行汽车、海底城市，月球和火星上的人类居住区。但是……”凯撒把手掌握成了拳头，再次狠狠砸在柱子上。
“这些贪婪的的商人，在利益的驱使下，把人类引向了享乐主义和庸俗的深渊。现在全世界最优秀的头脑，不是在航天实验室里，而是在研究如何把手机屏幕变大一英寸，以及如何在社交软件里多抢一块钱红包的插件。这就是我们的现实！人类，停止了进步！
“而与此同时，政治也堕落了，现在政治还有什么用？吵吵闹闹谈判数年只为了把关税降低一个百分点；眼看着流氓国家发展核武器也只敢在联合国里抗议；支持移民与反对接纳的两派仿佛生死之争。要我看，我们是应该鼓励移民，但不是移到欧洲，而是移到月球、火星，那里才是人类的新大陆！”
凯撒仿佛传教士一般滔滔不绝地说着，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没有触摸过这类思想，或者说，原本的我对形而上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然而，压在潜意识里的另一个我却在躁动，本能地感到凯撒是对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乔布斯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坚持道。
“我对于这个人并不特别了解，但他也只是时代的产物。如果整体的时代精神是积极向上的，那么乔布斯应该会研发个人宇宙飞船，而不是更好的手机。”
许是站累了，凯撒又坐回我的对面。“刚才你问我在现实世界里的工作，我告诉你，我是个失业者，领着国家最低的救济金。我做过清洁工、大卖场员工、建筑工人，在小酒馆和咖啡馆干着没有底薪的日工。但我同时也是一位歌唱家，会唱所有以凯撒为主角的歌剧；是一位品味高雅的文学爱好者、政治学者和画家。但是我觉得任何一项单独的工作都不适合我，在这世上唯有一份工作能发挥我的全部才华。”
皇帝停了下来，鼓励地看着我。
“总统？”我小心翼翼地问。
“是总统。但不是意大利的总统，而是全世界的总统！一旦我击败所有文明，将他们的保护神纳入万神殿，朱庇特就能施展法阵，将我们带回现实世界。那时我们要夺取天下，就没有任何对手了。全世界将统一在一个神、一个国家之下，那就是朱庇特和罗马帝国。到那时，我会纠正人类走偏了的道路，取缔浪费资源的无效竞争，再一次开启探索宇宙的大航海时代。”
皇帝的眼眸中闪耀着粼粼波光，仿佛看见的是星辰和大海。
“我要在每一个人类能踏上的星球建立朱庇特神殿和罗马的城市。”凯撒将燃烧着激情之火的星辰大海也投入到我的眼中。“而你，我的朋友，将会成为罗马帝国东方行省的省长。在我的计划里，东方行省包括了今天的日本、韩国和中国东北。”
省长……所谓“忠诚只不过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大”，这句话我今天终于信了。凯撒给我开出的筹码实在太大了，如果说刚进入文明世界时玉帝说的冠军奖励还是一种遥远的幻想，那么现在摆在我眼前的，却是真真切切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
怎么办？效忠凯撒，就意味着背叛雅典娜和朋友们。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利益；一边是道德，一边是利益；一边是梦想，一边是利益……利益，利益，利益！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大汗淋漓，整个衣衫都湿透了。
“你很聪明，应该能看清现在的局势吧？”凯撒继续说道，“拿下希腊和波斯后，我们将立即攻打北方的两个撮尔小国。届时罗马的领土，将比第二名的文明要大上一倍。还有谁，还有哪个文明能阻止罗马的伟业？”
扑通一声，我单膝跪在皇帝面前，“愿为陛下效力。”
“很好。”凯撒微笑着将我扶起来，“不过，口说无凭，你得为我做一件事来证明你的忠诚。”
凯撒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口塞着软木塞。
刹那间，我仿佛感到寒风吹过，刚才因紧张流出的汗水全都变成冷汗，凝固、结冰。
生在一个盛产宫斗剧的国家，不用看我也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