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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树,
树林。
秋风萧瑟,
落叶一片片飘落。
秋雨初歇,
树林里阴暗而潮湿,还散发着潮湿的木叶气味。
一个黑衣人呆呆的靠在树上,眼神茫然看向前方.听着风声看着落叶,
似乎在为落叶失去生命感到悲哀,
等到明年新叶又会生出了。古老的树木将又一次得到新的生命。
可是人呢?人失去生命还可以不可重新来过呢?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轻尘,轻尘,你真的死了吗?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啊…….”
然后,他放声大笑:“对了,燕离不是死了吗?灭掉我梁国的大仇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不高兴啊?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哈哈哈,我高兴的很,谁说我不高兴,哈哈哈…….呜呜呜……..我怎么能不高兴呢?呜呜呜……..”
他一口一口的吐血,鲜血从他嘴边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流过脖颈,流过胸膛,流到泥土里的落叶……….
他的眼神划过天边,划过天际,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
第一章
喜鹊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鹊林就有了这样一个名字,说来也奇怪,喜鹊林本来也没有喜鹊,但是自从有了这个名字后,喜鹊就逐渐多了起来,而其他的鸟类则逐渐消失,这一点的确很奇怪。
可是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父亲杀死儿子,儿子杀死母亲,母亲杀死老公,所以喜鹊林只有喜鹊,没有其他鸟类。所以这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黄昏,此时虽然已到黄昏,但是还是和上午一样晴朗,而晴朗得天气往往会令人愉快,可是方轻尘得心情却一点都不好,因为无论是谁被一块粘糕缠上心情总不会很好得。
“方轻尘!方轻尘!我终于又找到你了,累死我啦!”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衣,剑眉如墨的黑衣青年飘落在轻尘面前,还笑嘻嘻得向轻尘眨眼睛。
轻尘气的直翻白眼,道:“纳兰兄,你老缠着我累不累啊?”
纳兰墨仍是那副吊儿郎当得样子,笑嘻嘻道:“不累,你不答应跟俺比武,俺就缠着你,你走到哪,俺跟到哪!”
方轻尘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比君子难缠的是小人,比小人难缠的是女人,而比女人难缠的则是不要脸的人。
轻尘无奈道:“纳兰兄,算我输了行不?我有要事在身,没时间陪你玩!你为什么老缠着我比武?”
纳兰墨道:你没有忘记上次在醉月湖的事情吧?”
轻尘点点头。
纳兰墨继续道:“如果一个人戏弄了你,你会怎么办?”
轻尘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纳兰墨微笑道:”那就来吧!”说着,拉开了架势。
轻尘是何等的聪明,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于是他微笑道:“久仰纳兰兄饱读诗书,乃是雅人,在下也读过几年书;既然如此,我辈读书之人,焉能效仿那莽撞之人拼斗,不如,我们文比怎样?”
“文比?怎么文比?”纳兰墨问道。
轻尘优雅的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了一些石子,冲着远处的鸟窝随手一挥,只见“扑楞楞”“扑楞楞”,打下几十只鸟来。
纳兰墨冷笑道:“满天花雨!好手法!“
轻尘微笑道:“多谢夸奖!不过,满天花雨虽然是上乘的暗器手法,对于你而言也不算很难,所以,我并不打算让你照做一遍。”
”哦?愿闻其详。”纳兰墨淡淡道。
轻尘微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我打下几只麻雀而已?”
纳兰墨心中暗骂:“好狡猾的方轻尘!欺负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的暗器手法上了,没有太留意数目,但是,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纳兰墨微一沉吟:“虽然我没有太注意麻雀的数目,但是也扫了一眼,你一共发出了十八颗石子,其中有七颗一箭双雕,所以,你一共打下了二十五只麻雀!
轻尘含笑摇摇头,那种表情仿佛在嘲笑纳兰墨一般。
纳兰墨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不可能,明明是二十五只!”
轻尘微笑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过去数数啊,你若能数清也算你赢,我自会和你比武。你慢慢数啊,等你数清,再来找我啊,哈哈哈哈!”说完,轻尘转身向远处遁去。
过不多时,轻尘只听后面有人骂到:“方轻尘!你个混蛋!你居然敢耍我!喜鹊林怎么会有麻雀!你打下的都是喜鹊,没有麻雀!啊啊啊啊啊!咱俩没完!”
方轻尘又笑了,因为他懂得了一个道理:一个很聪明的人往往能识破一个很深奥的计策,但却往往识不破两个很浅显的叠加在一起的计策。
穷城咸菜街辣椒巷
在穷城的西门外,有一条狭长的街道叫做咸菜街,而咸菜街里有一条更为狭小的小巷,叫做辣椒巷。
咸菜街之所以称之为咸菜街,是因为住在那里的人穷,只能餐餐吃咸菜;
同理,辣椒巷之所以称之为辣椒巷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所以,穷城是梁国最贫穷的城市,咸菜街是穷城最为贫穷的地方,而辣椒巷则是咸菜街最穷地地方,而方轻尘现在就在辣椒巷的巷口。
等方轻尘刚要走出辣椒巷的巷口时,发现前面不远的一棵树下居然有人在等他,那个人身穿黑衣,怒气冲冲的瞪着方轻尘,赫然竟是前不久被方轻尘甩下的纳兰墨。
方轻尘没有想到人生四大悲中的他乡遇故知——债主,居然让自己遇到了,更为倒霉的是在穷掉牙的辣椒巷遇到了债主。
道路如此狭窄,日光如此的黯淡。
方轻尘想逃都无法逃,他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不过方轻尘不愧是方轻尘,只见他直挺挺的走过去,对纳兰墨说道:“谢谢你,对不起,再见!”他刚要转身。
纳兰墨急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方轻尘微笑道:“谢谢你是说,感谢你这么大老远来看我;对不起是说,你这么远来看我而我却要走了;再见就是再见喽!”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一转眼的功夫,纳兰墨又转到了轻尘的身前。
轻尘问道:“纳兰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墨笑嘻嘻道:“你不是说“再见”吗?这不,咱们就立刻又见面了吗?”
然后,纳兰墨脸色立变,正色道:“说吧,什么时候和我比武?”
轻尘道:“我现在有要事在身,这样吧,三天之后,大雁塔!”
大雁塔
大雁塔位于大慈恩寺内,故又名慈恩寺塔。
后来又在荐福寺内修建了一座较小的雁塔,
为了以示区别,人们就把慈恩寺塔叫大雁塔,荐福寺塔叫小雁塔。
而方轻尘与纳兰墨决斗的地方就在大雁塔!
平时的大雁塔香火鼎盛,人来人往,里面供奉着金光熠熠的四面佛,烟雾渺渺,许多信男信女烧香叩拜。
可是大雁塔顶却显得异常安静。
此时的大雁塔顶………….
纳兰墨仍是那一身黑衣,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而方轻尘依然是一身白衣,翩翩佳公子,潇洒自如;大有平易近人之态。
纳兰墨冷冷道:“方兄请了,你可知我平时嬉皮笑脸是为了什么吗?”
轻尘微笑道:“不知,愿闻其详。”
纳兰墨道:“作为杀手,越要杀人的时候就越笑得厉害,你笑的越开心,越没有恶意;你的目标就越不会堤防你。”
轻尘微笑道:“不错,无论任何人都不会堤防没有恶意的人,而掩饰恶意最好的方法就是笑,你只要笑,不断的笑,直到你的剑插进对方的胸膛,你还是在不停的笑,你的目标还是不会防备你,这样你就可以全身而退。”
纳兰墨微笑道:“看来你很有杀手的天分啊,这么快就掌握了杀手的法则,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所以为了避免你抢我的生意,所以我不会留手,我也不希望你会留情!”
轻尘微笑道:“那么你为何告诉我这些话呢?我留情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纳兰墨正色道:“因为你救过我,我不想我的一生中留下任何遗憾,如果我利用你的同情心获胜的话,那么我的心境就会留下一个破绽,那么我的武艺永远不可能登峰造极!其实,最为重要的是,我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你不可能能胜过我的。”
轻尘微笑道:“既然这样,请!”
纳兰墨道:“请!”
只见轻尘剑花轻挽,朗声吟道:“百叶双桃晚更红,窥窗映竹见珍珑。接我第一式——桃花剑。”剑花清丽脱俗,不带一丝烟火之气,但其中暗藏杀机。
纳兰墨是何等样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衣卜星相,奇门遁甲,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如何看不出此招的厉害。于是,他不敢大意,低声颂道:“起来望南山,山火烧山田。”剑势暗含南明离火之相,那南明离火最是霸道不过,方轻尘之觉眼前红光大盛,仿佛眼前出现了火球,烈炎所致,化为焦土。
方轻尘微笑道:“好!好霸道的南明离火,可惜你能烧我一株两株,难道还能烧我千万株花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忽然招式奇幻繁复,朵朵剑芒,落英缤纷,霎那间将那红光压下。”
纳兰墨笑道:“既然我能烧你一株两株,难道不能烧你千万株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瞬间红光再次大盛,将千万株花压下,顷刻间,大雁塔仿佛陷入了火海一般,只见红光闪烁,烈焰飞腾。
轻尘抚掌大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可是你不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春风来也!”那春风温柔平和,徐徐而来,但所向披靡,所遇红光,无不顿消,如雪遇阳光一般。
纳兰墨笑骂道:“你有春风又如何?须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只见纳兰墨剑势大开大合,本来风和日丽的季节,忽然转为狂风暴沙,足以遮天蔽日,那温柔平和的春风自然四散奔逃。
“纳兰墨啊!你怎么说也算是雅人一个啊,虽然长得没我帅,怎么能用这么粗鲁的招式呢?一点意境都没有,俗人!俗人!”轻尘微笑道:“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剑花轻挽,剑光缭绕,莫可逼视!那本来温柔醇和的春风,忽地从四周卷起化作凌厉绝伦的劲风,冲向暴沙,速度之快,难以想象!那咆哮着的暴沙就这样被拦腰锯成四截!
“哈哈哈哈!”纳兰墨大笑道:“方轻尘果然不愧是方轻尘!*三分!一剑三分!好剑法!好意境!每一剑只需出三分之一即可!这样可以提高三倍的速度!不过,你若认为这样就可以击败我,就太小看我了!接我这一招,雪满燕山!”这一招不仅劲力奇大,而且蕴含着寒气,本来红色的枫叶都挂满了白霜。
轻尘笑道:“好冷啊!你太不厚道了!不知道我今天穿衣服少吗?还好我有这一招,梅!花!傲!雪!”轻尘微一转手,剑上仿佛出现了无数的梅花,温润晶莹,隐隐有光华流动。
“精彩!好精彩!”纳兰墨微笑道:“可是梅花虽盛,也只能在寒风中自保,又有何用!再看这一招,烈雪冰封!”无情的寒风开始肆虐塔顶,轻尘的梅花仿佛雨打残荷一般,被吹的七零八落。有诗云:日月照之不及此!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轻尘低声吟道:“梅花一弄使心伤,梅花二弄令痴狂,梅花三弄断人肠,梅花四弄费思量,梅花五弄风波起,梅花六弄烟雨茫!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霎那间,梅花大盛,仿佛天地间无穷无尽的梅花开始充斥塔顶,那梅花六弄并非以招式取胜,也非内力,而是意境,无尽的孤寒,无尽的寂寞,独自在寒风中绽放!
纳兰墨笑道:“好漂亮的梅花!那你看我这一式如何!冰火洗礼!”那冰火洗礼果然非同小可,同时蕴含着极热和极寒两种内力,刹那间,那大雁塔顶仿佛变成了无间地狱!无尽的血色,无尽的凄厉!地面上岩浆滚滚而来,所向披靡;天空中漫天飞舞着的是肆虐的暴风雪,呼啸着寒风冲向了轻尘!
轻尘似乎想起了往事,露出了伤感的神色,低声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剑势仿佛空山灵雨,妙不可言;一时之间,大雁塔顶充满了柔情蜜意!
原来轻尘前世与庆国女王苦恋三年,颇为恩爱,可谓举案齐眉,当时庆国女王最爱鲜花,于是在皇宫后花园种下各种名花无数。轻尘为她特意创出一套百花剑,包含了各种名花,不仅招式优雅,而且威力奇大!
轻尘剑势再变,桃花剑清隽华美;ju花剑刚烈毅然;牡丹剑华丽繁复;莲花剑洁身自好;梅花剑欺霜傲雪;石榴花热情如火;水仙,剑兰前后相连;百合,海棠左右依偎;昙花一现宛似流星闪电…………
只见轻尘双目含泪,神态痴绝,眼中除去美人如花,在无他物,只是不知是花如美人,还是美人如花?
纳兰墨神色平静,从容依然,低声颂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一时之间,离别之意大起,月光冷清,愁怀更重,难以排遣;刹那间,百花凋谢,闻者无不落泪。
方轻尘身形一转,低声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只见他吟唱未绝,突然间开始一声声的冷笑,越笑越凄厉,越笑越凄凉!那凄厉的笑声最后与哭声无异!闻者无不毛骨悚然!要知道轻尘前世之所以报复激烈,是因为他是至情至性之人,只有付出过感情,伤过心的人才会做出如此决绝的报复!若说方才是美好往事的思念,那么现在的则是转为伤心欲绝;手中宝剑越发犀利,神出鬼没。
这是爱恨交加的思念与依依惜别的撞击,如同雨打芭蕉般的美妙音乐;此时比武的双方都进入了玄妙的感觉,方轻尘的身心已经完全放开,压抑了三世的种种往事,毫无例外的涌上心头,沉浸在或美好或痛心的往事之中,扫雪烹茶,小园艺菊,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以及那莫须有的猜疑,冷漠的眼神,决绝的报复……..那一幕一幕的场景呈现在轻尘的眼前;而纳兰墨呢,他的目光跃过了轻尘,眺望着远方的夕阳,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月光如许,星光如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雨,细雨如烟,细雨如雾,蒙蒙的细雨轻柔的洒在二人的身上,二人早已停止了打斗,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良久,还是纳兰墨先说话了:“了不起,了不起!你是第一个能和我打这么久的人,哈哈哈!你应该感到自豪的!”
方轻尘一听此言,不禁哑然失笑:“纳兰墨啊纳兰墨!我可真的真的服了你了!不是佩服你的武功,而是佩服你的脸皮!哈哈!”
二人均很有默契的没有询问对方的往事,尽管他们都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两个有“故事”的人往往可以成为朋友,就像只有受过伤的人才会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但是每个有“故事”的人,都有权利隐藏自己的“故事”,只要他们的“故事”没有伤害到别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追问别人的“故事”,因为这样的人是很没有教养的,纳兰墨和方轻尘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最后,纳兰墨说道:“好了,不打了,陪你玩了一天,累死我了,记住啊!你欠我一个人情!下次你要请我喝酒!我走了,去睡觉了!”说完,三晃两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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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都离侯府书房
日,落日。
阳,残阳。
落日的余辉,照在离侯府,越发显得古朴庄重。
离侯府的书房一向以简单素雅而著称,小屋不过二百多尺,一桌,一椅,一壶茶,仅此而已。
此时的方轻尘就在离侯府的书房。
只见方轻尘手中拿着一封信,那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当!当!当!”此时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轻尘淡淡道:“进来吧,二牛!这次有进步,懂得进门前敲门了。”
只见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了书房,二牛问道:“轻尘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我敲门,不是别人?”
轻尘一翻白眼,道:“除了你,谁敲门这么大声?若都和你一样,书房的门早该换了!”
二牛用他那蒲扇般大的手摸了摸头,傻笑道:“轻尘大哥,你在笑什么?”
轻尘没有回答,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他。
信上只写了几个字:
救命!
我快死了!
纳兰墨
信很简单,简单到连地点都没有留。
二牛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快去救人啊!纳兰墨不是轻尘大哥的朋友吗?”虽然上次纳兰墨戏弄了二牛,但是二牛还是不记仇的,因为他知道轻尘大哥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他不可以记恨轻尘大哥的朋友,这样会让轻尘大哥难做的。
轻尘长叹一口气,道:“二牛啊,你什么时候能变聪明些啊?好啊,你去救吧!”
二牛点点头,拿起钢刀就要出门。
轻尘连忙问道:“二牛,你去什么地方?”
二牛憨声憨气的答道:“去救人啊!”
轻尘继续问道:“去什么地方救人?”
二牛迷惑的摇摇头。
轻尘再次长叹一声,起身便要离开书房。
二牛连忙问道:“轻尘大哥,你去什么地方?”
轻尘答道:“救人!”
二牛接着问道:“去什么地方救人?”
轻尘答道:“天香楼!”
天香楼
天香楼是什么地方?
天香楼是可以提供世界上最古老的服务的地方,
纳兰墨做的职业虽然也很古老,但是他那职业顶多算是第二古老的职业。
当方轻尘看到纳兰墨的时候,纳兰墨正在天香楼里喝酒,雪白的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都是酒渍,胸前,袖口,领子上还沾染了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的胭脂水粉;他的身后铺着最温暖最名贵的毛皮;他的身前摆着一堆酒杯,一堆稀奇古怪的酒杯,里面当然有来自各国的美酒;他的旁边还依偎着几个少女——可以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少女。
醇厚的美酒!
香艳的美人!
轻尘始终微笑着盯着纳兰墨一言不发,而纳兰墨也是笑嘻嘻的盯着轻尘保持沉默。
最后还是纳兰墨忍不住了,眨着眼笑道:“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方轻尘微笑道:“你说人会不会变成猪?”
纳兰墨摇摇头。
轻尘继续微笑道:“即使你变成一头猪,我也不会惊讶的,因为有些人天生就是这个样子,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纳兰墨周围的女孩子开始吃吃的笑起来。
纳兰墨看着自己的手,对方轻尘笑道:“你真幸运!”
方轻尘笑道:“何出此言?”
纳兰墨笑道:“因为你有我这样优秀的朋友。”
轻尘两眼望天,一副你们看见了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纳兰墨继续道:“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我,我一定会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惜我实在没有揍朋友的习惯,所以,你真的很幸运!”
轻尘确定自己想要呕吐…………..
“对了,我没有留地址,你怎么知道我在天香楼?”纳兰墨问道。
“废话,你那封信上面居然还有胭脂水粉的味道,除了青楼还有什么地方呢?而天香楼是本地最大的青楼,你纳兰大少爷又是风liu大才子,所以……”轻尘答道。
“嘿嘿嘿!聪明,聪明,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聪明!不愧是我纳兰墨交的朋友。”纳兰墨自恋的道。
轻尘十分怀疑自己是否有暴力倾向…….
“其实,无论武功也好,才情也罢;你虽然都算是一流的,但是我并不是很佩服;我真正羡慕你的只有一点。”纳兰墨说道。
轻尘微笑道:“哦?能让你纳兰大少爷佩服,在下确实荣幸之极,对了,是哪一点啊?”
“就是,恩,就是你的朋友比我的朋友好。”纳兰墨无比自恋的说道:“你说一个人在拥有这么好的美酒,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的时候,居然在女孩子的提醒下还能想起朋友,还能想方设法将朋友骗来一同分享,你说他是多么高尚的人啊!是的吧?如果我有这么好的朋友,我一定会会好好珍惜的,一定会感动的流泪的。不过很可惜,我没有;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说完,纳兰墨长叹一口气,眼巴巴的望着方轻尘,一副怎么你还不感动的样子。
轻尘十分确定自己想要揍他……….
纳兰墨笑嘻嘻的继续道:“咦?你终于生气了,哈哈,让你生回气也真不容易,总算报了上次的仇,好了,扯平了!这次我终于舒服了……..”说完,他长出了一口气,一副很自我陶醉的样子。
纳兰墨偷眼一瞧,发现轻尘在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轻尘的微笑就想到了狐狸这个词语;而遇到狐狸的人通常都会倒霉的;纳兰墨不想倒霉,于是干巴巴笑道:“好了,嘿嘿嘿!既然俺把你骗来了,俺请你喝酒好了。
轻尘微笑道:“哦?喝酒?好啊,但是不是极品好酒我可不喝。”
“哈哈哈!”纳兰墨大声笑道:”放心!风liu才子纳兰墨!这几个字可不是吹出来的!绝对是好酒!二十年的竹叶青!”
说着,纳兰墨给轻尘倒了一碗酒,轻尘喝了一口,微一皱眉。
“怎么样?”纳兰墨满怀信心的问道。
轻尘微笑道:“酒是好酒,不过很可惜,杯不对!”
“杯?杯怎么不对?”纳兰墨问道:“这是上好的青花瓷啊!”
轻尘继续微笑道:“喂,纳兰墨,你到底懂不懂酒,喝竹叶青应该用翡翠碧玉盏,用这种碗喝简直糟踏了好酒!”说罢,将碗摔碎,然后一脸很无辜的样子望着纳兰墨。
纳兰墨继续干笑道:“好!方轻尘不愧是方轻尘!换酒!”话音未落,纳兰墨身边的侍女便为轻尘倒了一杯酒,这次用的是翡翠碧玉盏。
轻尘浅尝一口,微笑道:“来自西域的葡萄酒,好酒!不过,杯还是不够好。”说完,再次摔碎!
纳兰墨连忙问:“怎么不够好,刚才不是说的翡翠碧玉盏好吗?”
轻尘低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葡萄酒色泽鲜艳,我辈堂堂男儿饮之,有失娇弱之态,但是放到夜光杯中,颜色便于鲜血无异,饮之颇有铁血男儿之豪气。”
纳兰墨干巴巴的道:“换酒!”
这次换的飘夏酒,飘夏酒乃是犀照的特产,犀照地处边关,与北方的游牧民族接壤,那飘夏酒最是霸道不过,入口便如刀割一般,这次纳兰墨纯碎是故意想看方轻尘的笑话。
那方轻尘是何等样人,不动声色的饮下,立刻再次摔碎夜光杯。
纳兰墨摸了摸头,尴尬一笑。
轻尘继续微笑道:“飘夏酒乃天下第一烈酒,要说醇厚甜美,它根本排不上号;但是若论霸道,天下无出其右。而用夜光杯饮之,虽然色泽看上去更为鲜艳,但是损其烈性,不足取之!喝飘夏当用将军盔!就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将军所戴的将军盔!”
“换酒!”纳兰墨道
“呯!”摔脆………
“换酒!”
“呯!”摔脆………
不多时,纳兰墨面前的酒杯已经全部被方轻尘摔脆。
纳兰墨已经满头是汗!
方轻尘始终微笑着看着纳兰墨,一语不发。
微笑!
方轻尘的微笑!
狐狸般的微笑!
纳兰墨这次总算是领教了方轻尘的微笑有多么厉害!
最后,纳兰墨苦笑着对方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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