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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子随员,一半是关东军的军官,一半是平日里网络的落魄文人。往日间兴冲冲迎出来,见了裴纬一张黑脸,无不扼腕,性子急的直接一拳头擂上墙柱子,徒呼奈何。
今儿却是不同,只见一北地秀才眉宇间带着喜色,一拱手,道:“裴先生,有客来访,在屋里候了您半晌了。”
裴纬一脸疑惑:“客人?谁啊?”
不待那秀才回话,就听里面道:“这位想必就是裴纬裴宁之了。”随着话音,门口转出一位白衣公子,气度偏偏,风采不凡,脸上挂着笑容,到了近前一拱手:“北洋杨士骧,有礼了。”
“您就是淮地杨莲府?”裴纬满脸吃惊。杨士骧,那可是天下第一督抚,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手下的红人。权势不用说,这个时候来访,来意如何,却是不得而知。莫非……
“正是。”杨士骧傲然一笑。“宁之先生,不请在下小酌一番?”
“诶呀,失礼失礼,还请大人屋内一叙。”隐约猜到了什么,裴纬随即满脸挂着笑意,引着杨士骧进了屋内。
片刻的工夫,四凉四热八碟菜,烫好的曲酒,一一摆上了酒桌。
待小二退下,屋内只剩二人,裴纬这才小意道:“杨大人日理万机,此番到访,不知?”
杨士骧停杯,脸上满是不屑:“宁之先生就这么一头扎进京城,没头苍蝇一般到处找门子,可是办成了那事儿?”
“呃……”
不待裴纬说话,杨士骧傲然一笑:“白忙活了吧?杨某闻听宁之先生浸淫官场多年,遇事儿却这般没了方寸,可见……呵呵,还好,你后头那位明白着呢。知道这京城朝局,讲的不过是平衡二字。”
裴纬脸色变了变:“杨大人,您这话在下怎么听不明白啊?”
“不明白?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实话告诉你,你家何帅一早给李中堂送了一封信,早将前因后果说的一清二楚了。中堂大人已经答应下来,帮着说几句话,奔走一二。”说着,杨士骧慢悠悠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随手递了过去。
裴纬疑惑着,仔细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番。看罢,不由得长叹,何绍明不愧是何绍明!骤逢大变,心神略一慌乱,马上就稳住了阵脚。一针见血,摆明了根李鸿章说,他何绍明如今就是后党的眼中钉肉中刺,等于替李鸿章当了靶子。有何绍明一天,北洋岿然不动。何绍明一倒,少不得,下一个靶子就是李鸿章。
这信写得不卑不亢,算准了此信一出,李鸿章必然不能坐视。李鸿章是谁?那可是当今第一权臣,手眼通天,朝廷一面用着一面防着。有他出面,本来堵死的门路,立时就能变得通畅起来。到时候,银子往上一递,这事儿就算拖下来了。
裴纬一面儿暗自惭愧,心道自个儿真是越活跃回旋了,事到临头反倒不如何绍明一个后生明白事理,空有一身屠龙术,而不得施展。当下,对着杨士骧拱了拱手,满脸惭愧之色。
杨士骧瞧了瞧天色:“既然来了,就趁早把这事儿办了。算算日子,圣旨恐怕已经到了辽阳。裴先生,咱们这就走吧?”
说吧,站起身,一抖前襟儿,昂首走了出去。身后,裴纬忙不迭地跟了出去。此刻,走在前头的杨士骧早收了傲然与不屑,脸色铁青,心中暗道:“中堂,这一步到底是对时错?就怕您这是养虎为患啊!”
辽阳,知州府。
香案摆放完毕,一身麒麟补子,顶着红宝石顶戴的荣禄肃容,站立案前,展开手中的黄封子,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关东军提督何绍明,公忠体国,苦练新军,前有定热河之功,后有绥靖地方之劳……前番得闻,赴朝庆军,渐不胜任,各地乱民,死灰再燃……为防再逢甲申之变,著,关东军提督何绍明,遣一部兵马,赴朝支援,授钦命安抚使衔,具体情由,可自行处之……大清光绪十九年九月初三,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香案下面,昂首跪着一片关东军大小军官。低低的大檐帽盖着眉目,偷偷嘟囔着,拳头握紧,一个个起身后,都注视着前头的何绍明。
难得的,何绍明今儿为了接圣旨,穿了官服。抖了抖袍子,起身,脸色丝毫不变,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笑着接了圣旨,道:“当日兄弟偶感风寒,本想着将养几日再与荣大人再续,不想荣大人也病了身子,匆匆赴任盛京。美美思之,不胜唏嘘,甚为遗憾。可巧,今日荣大人来宣旨,这酒宴可逃不过了。”
荣禄嘴角抽动,仔细瞧着何绍明的神色,却看不到半分异样,心中笃定,随即一把拉过何绍明,强笑道:“何兄说笑了。借一步说话。”二人走出去几十步,这才停步。
“何兄,此番上意拆关东军,一分为二,不知何兄有何打算啊?”
“打算?今上英明神武,太后老佛爷更是明鉴万里,这旨意都明说了,兄弟自然遵从。日后这辽阳还请荣大人劳烦一二了。”何绍明满脸无所谓,随即似想到了什么。“诶呀,荣大人,兄弟才疏学浅,不知这旨意上可说了兵饷打哪儿出?”
何绍明越是如此,荣禄越认为关东军是个无底洞。何绍明将精兵抽走,去了朝鲜,剩下一堆老弱病残,还有个空架子。关东军成军两年多,除了开头拨了几十万银子,剩下的就是靠辽阳的税赋,更多要靠何绍明自掏腰包。到时候,自个儿就要填这个无底洞。再加上那帮无赖破落户,自个儿这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想到这儿,荣禄脸上肌肉有些僵持,琢磨了半天,故作亲切,道:“诶?何兄一手建立的关东军,荣某怎好插手?不可不可,何兄且安心去朝鲜,荣某就在盛京帮你看着这辽阳,但凡是有事儿,何兄飞书一封,荣某义不容辞,定当全力襄助。”
“恩?荣兄这话……”何绍明愕然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当日玩了那么一出戏,会有这个效果。感情自己着急上火的,全是白操心了。人家正主儿还真没有染指关东军的意思。这话儿怎么说的?
见何绍明愕然,荣禄正色道:“只是,何兄,此番赴朝,远隔千里,先前朝廷给咱的差事可不能就此放下。荣某虽被盛赞知兵,可于新军种种知之不多。是以,还请何兄随行带上一众宗室,也好当面提点不是?这个,荣某先祝何兄马到功成了。”说着,大步流星,转身就走。
哦!原来这荣禄是怕了那帮子宗室了。何绍明暗自偷笑。荣禄惹不起,自个儿可不在乎!带着那帮破落户?没问题!待到了朝鲜,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转念又想,如此说来,此番去朝鲜,倒也可行。只是,必须在甲午之前找个由头,返回辽东。一方面,北洋不败,清廷不失德,自己这反就没法儿造!另一方面,辽东地处战事中心,西接朝鲜,南接旅大,过了山海关,就是京师门户。战事一起,攻守自如,行军路途短,到时候来个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分割夹击,就算不能全歼,也得把小鬼子赶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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