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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吗?”梅书热切晶莹的眸子紧盯着他。
“就生物学的角度来看,那是人类脑部产生类吗啡的后遗症。”尔豫表情严肃地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顿了一顿,再接再厉地问:“那你相信爱情吗?”她不忘娇媚地眨眨眼睛,投以秋波无数。
“根据加拿大实验室研究发现,爱情是一种人体在因应生物求偶需求的时候,所分泌出的动情激素,这种动情激素能让人类产生异于常态的幻觉。”尔豫神情很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修长的大手舀起了一匙浓汤,在说完话后,才慢慢喝着汤。
天啊!
梅书有种既崇拜又想掐死他的冲动。
“我只是问你相不相信爱情。”她有些无奈地摊一摊小手。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一名谈不上熟稔的女人在一家他从来没兴趣踏进来的咖啡馆里,讨论着一个艰深复杂无聊的话题。
“理论上,我知道有这种东西,实际上,我认为它是假的。”他以学者一贯谨慎的口吻小心翼翼道。
“为什么?”她小脸微微一垮。
为什么?
尔豫忍不住挑起一边的浓眉,舀汤的匙子停顿在半空中。“它就是假的,只是那种化学分泌物为了让人类传宗接代而制造出的幻象。”
她苦恼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话题才好。
本来她是想藉由“一见钟情”这句话,带出她对他“一见钟情”的事实,可是怎么没三两句话就搞得像在某国际生物研究大会的讨论一样?
下一秒他们该不会要讨论科学家是否有权利复制人吧?
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爱死了此刻他尔雅又严肃的神情,甚至连他化工博士艰深的专业语气都吓不跑她。
她觉得自己麻烦大了。
“好吧。”她是很有弹性的,何况爱一个人就是要懂得配合。“那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他的回答倒是满坚定迅速,害梅书的小心肝瞬间“锵啷”碎了一地。
“为什么?”她小脸涨红,不服气地问。
尔豫用纳罕奇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们还认识不到一小时,我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要从何喜欢起?”
“可是可是你那些同事他们第一眼就喜欢我呀!”虽然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但起码可以稍稍抚慰她的女性自尊心。“这就表示我是有值得让人喜欢的地方例如我的脸。”
“你的脸?”他挑高一眉,奇怪地打量她半晌。“很正常啊,并没有多出一只眼睛。”
“有谁会喜欢脸上有三只眼睛的人?我又不是二郎神杨戬。”气死人了!
“二郎神杨戬应该是生物学上的一种突变人种。”他忽然认真地沉思起来“也许是dna第二组基因受到某种外来改变而”
这个实验室疯子!
“那不是重点好吗?”梅书好气又好笑。“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么你为什么要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他反问。
“因为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呀!”她理所当然地道,小脸笑意盎然却再正经不过了。
他一震,呆住了。
“来,宫保鸡丁饭。”一个愉快的声音插入。
“我不要。”他恢复理智,俊脸微微一沉。
“呃?”服务生愕然,大感为难地结结巴巴起来。“可是、可是厨房已经做了,这样这样应该不行”
“我的意思是,我要宫保鸡丁饭。”尔豫有一丝不耐,随即转向梅书,坚定地道:“而我不要跟你结婚。”
梅书娇靥变得有些苍白。
哎哟!情侣谈判哦。应该又是英俊男人负心汉,情弃娇弱美人儿的戏码。服务生见情形不对,连忙放下餐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种感情的事很复杂的啦,万一待会一言不合,桌上的刀叉又被他们有洁癖的老板磨得特别光亮锋利很危险呢。
“我不是说现在结婚,是培养感情以后将来结婚。”她不愧是修炼过的羽量级女巫,深呼吸两口气,让想哭的浊气排出,信心再度涌入体内。“我想,有一天你应该会发现,其实我们俩还满适合的哦。”
“小姐”他顿了一下,有一丝后悔说话那般直接伤人,因此语气温和有礼了许多。“我可以先请教你的姓名吗?”
“我姓万,梅花的梅,诗书的书。”她自我解嘲“我的名字很好记,万一没书,假如你到图书馆找不到想要的书,就会想起我了。”
他有点想笑,忽然又省悟到这不是笑的时候。
“万小姐。”他很严肃地就要开口。
“先吃饭好不好?”她温柔如水地甜甜道:“要嫌弃我也要吃饱饭呀,否则待会说完话没力气上班就不好了。”
“我不是嫌弃你。”他想把话说清楚,却也依言地先吃了几口饭。
但是这宫保鸡丁口味肯定太重也太辣了,否则为什么当他一边吃,一边小心地注意着她清丽却有些落寞的神情时,喉头有股莫名的热意与纠结缓缓自食道窜下胃里,震荡得连胃都乱糟糟了起来。
可恶!
他放下叉子,略感焦躁地伸手拿起水杯,迫不及待想用冰凉的柠檬水浇灭自喉间流窜起的热浪与揪疼感。
他仰头将冰水一饮而尽,却犹未能消褪体内的火焰。
“我想我吃饱了。”他倏地站起身,抓过帐单便大步往柜台方向走。
“唐尔”梅书呆住了“可是我还”
“你请慢用。”他迅速地付了帐,对她微微一点头,随即迅速推开玻璃大门离开。
“唐”她颓然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小脸困惑又苦恼。“怎么了?我刚刚说错了什么话吗?”
不,应该说,她刚刚有说过任何一句对的话吗?
“是不是我太急了,所以他被我吓跑了?”她怔怔地自我反省着。
可是爱不就是坦然告白吗?为什么他的反应像是她说了要砍他、而不是爱他的话?
梅书忽然觉得全身充满了无力。
也许她是个女巫,也许她千年前曾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今年二十二岁的她,对于该如何谈情说爱,还是青涩拙劣得像个幼幼班的小朋友。
她究竟该怎么表达那种深受震荡的感觉?该如何说服他,她真的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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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草三支,石榴石一枚,青碧花种子一小撮,混合井水一杯,搅拌三十分钟”
梅书专心地研究着女巫葯草法典,她记得里头有几则是让心爱男人回心转意,或是让男人为自己疯狂的秘方。
内心强烈的冲动让她很想干脆对尔豫下葯施法算了。
可是这样的他,根本不是真心的。
而一个需要施咒才能让对方爱上自己的女人,又该是如何的不堪与丑陋?
砰地一声,她合上了重重陈旧的书本,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凄惨地望着小套房的窗口。
窗外,看不到月亮,只有家家户户挤迫的灯光。
也许她是生错年代了,现在连对月仰叹,在魔幻月光下舞一曲衷肠还得看看是不是住在阳明山豪宅,否则哪来的庭院可以看见月亮?甚至跳舞?
她更不能穿着一袭白袍,披着银色长长轻纱,伫立在他城堡下,用美妙如梦妖的歌声,撩拨他的心弦,让王子受蛊惑地缓缓敞开心门。
“够了,再想下去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精神分裂了。”她低咒一声。为了要抚平騒动难禁的心,只好再找出紫色和白色蜡烛,点燃起来好镇定心神。
她闭上双眼,静静坐在地板上,想要藉此闭目养神找回平静自在。
淡淡的葯草蜡烛香气荡漾在夜晚空气中,幽幽沁入她的鼻端,宁静渐渐催眠了她
“为什么你会在月光下跳舞?”英俊沉郁的男人温和而困惑地看着身着白袍轻纱的美丽女子。
他很迷惑,也许是因为她宛若月下仙子般动人的舞姿,也许是因为她眼底眉间的微笑,也或许是当她深深凝望着自己的时候,那抹闪动在黑眸底炽热的光亮。
“当我觉得心烦意乱的时候,我会在月亮下舞着,让月亮的魔法安慰我、带走我的忧伤。”她长长的黑发鬈曲如云,披散在肩畔腰间,低着头低声回道。
“你是东方人,为何会来到西方?”他情不自禁抬起她的下巴,深邃黑眸探索地审视着她。
“我不知道,自从我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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