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年味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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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咀嚼童年的年味，依然能品出当年的亲和、快乐、满足、热闹。而如今的年味，却感觉到一丝丝无言的苦涩与难耐　　一年又一年，年复一年，逝者如斯夫。如今过年，似乎就是走一个程序，一个由来已久的熟稔于心的程序。忙一桌子的年夜饭，守一家子欢乐，磕几个响当当的头，看一台春节晚会，读满屏的祝福，做一个新年的美梦，年就过了！如漫天的烟花，绚烂极致却瞬间即逝。

    年过了，大年初二下午就从老家回到县城。年后的小区特别安静，满地都是鞭炮燃放后的纸屑、烟尘，有种落红满地的苍凉，又似一地繁华的绚烂。年前拥挤的停车位上已看不到几辆汽车，汽车像勤劳的马匹载着主人们去了一个叫“老家”的地方。倒是多了几辆外地牌号的汽车，春节是有着神奇的魔力的，它把安稳的人群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人们春节魔力驱使下，川流、漂移、腾挪，春节过后，慢慢地又恢复原样，各登原位。

    从乡下回来，感觉特别的冷清，三个人各守着一台电脑，寂静无声。窗外偶尔传来汽车的鸣叫和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一种笙歌散尽，繁华落幕的寂寥在弥散。不知道，别人在干什么呢？可以猜想得到，很多人在牌桌上、餐桌上，有些人人在歌厅里、舞厅里，有些人在压马路、逛大街，还有不少人一定如我一样守着电脑、手机消磨一段寂静时光。

    才大年初二，年味应该尚未褪尽，大街上却早没了年前的那番拥挤热闹。过年，似乎跟结婚差不多。结婚前，充满着无限的期待，满怀着热情奔波忙碌，做着一切的准备。年夜饭，是那场婚礼现场，人声鼎沸，欢乐高涨，烟花烂漫。大年初一，在繁响的鞭炮声中醒来，年已远去了，一切就那么水到渠成，波澜不惊。而往后的日子，平淡抑或浪漫，简静抑或热闹，都要看各自的打理、经营，用三百多个日子迎接下一个春天的来临。

    从老家回来，天气就开始降温，三个人一直关在家里，有种说不出的寂静。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也没有饭局，只有无边的寂静，而那个叫做“年”的怪物，正驮着从人间夺走的岁月傲慢地行走在时间的路上，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突然特别怀念小时候过年的那份经久的热闹和欢乐。八十年代初，年过得简朴，却韵味悠长，欢乐绵长。小时候，年的味道总是被年礼和年饭调制得香醇、甜蜜。给长辈送年礼是传统习俗，再穷都不会坏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记忆中的年礼都很简单，一包茶食、一包糖，就是很体面的年礼了。每到年底，村口的小商店就热闹起来。人们攥着攒了一年的角票，来这里称几斤茶食和糖给老人、孩子。沾着芝麻的麻饼、裹着白糖的京枣、黄灿灿的桃酥、油亮亮的麻切，装在半人高的敞口缸里，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这份甜甜的香味从鼻子钻进五脏六腑，又从眼睛里闪出慑人的光来。也只有过年时，才有这些茶食出售，平时只有一种裹着亮晶晶糖粒子的大圆饼装在一个有盖子的玻璃瓶子，大都的孩子只有看和咽唾沫的份子。买到的茶食，都装在一个灰报纸糊的“圆”纸筒里，下端被面糊封着口，等茶食装进去，店家熟练地把上端折几折，用一根纸绳（好像也是用灰报纸捻成的细细的绳子，现在早已看不见了）扎个十字结，客气的店家会在十字结下垫一片方方的小红纸，喜庆又好看。红糖（那时好像白糖很少见）也是用灰报纸装的，一张方方的灰报纸，红糖舀上去，店家一会儿就包成一个上窄下宽梯形的“礼盒”同样扣着十字结，垫着红纸，煞是好看。每次，我和哥哥都会抢着去给爷爷奶奶送年礼，为的就是早点吃到那纸包里的茶食。印象中这样的年礼送了好些年，有时候，一包糖会拎来拎去，转悠好几个亲戚家，最后还转回来了。等我上了初中，家里日子宽裕了一点，年礼改成肉和鱼。二斤肋条肉，两条小鲢鱼，拎到爷爷那儿，鱼总是又拎回来，说是“鱼来鱼去”讨个年年有余的口彩。我工作的头一年春节，我给老人家买了大袋的鸡蛋糕、罐头、麦乳精什么的，爷爷奶奶笑得满嘴豁牙敞开了。

    那个年头，年礼不管多少，送的是一份孝心。收了年礼的，年后往往要请年酒致谢的。过去这请年酒是有讲究的，往往年前就各家各户就说好，等请酒的前一天或者当天还要上门去“邀”一下“三请四邀”也是正常的，显示是主家的客气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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