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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冷月笑道:“好,我接受这种挑战,但请尤姑娘转告令姊,只要灵台净朗,一心向善,出世入世,根本无妨,细说起来,入世反能比出世更积功德!”
尤霜躬身受教,去向“天蚕女”陈述,萧冷月则在台上选了个洁净所在,盘膝坐了下来。
才一坐下,身边那细若蚊哼的密语又起,这回说的是:“‘天蚕女’早有弃邪归正之心,苦于所炼元神无法自行解脱,月妹对于其他恶蛊,可悉数诛戮,但其中有条青色巨蚕却不可杀死,请用‘冰魄神功’将巨蚕冻僵,非等身呈紫色,不可停止,至于‘天蚕女’所受苦痛,则不必加以理会!”
萧冷月因上次初来“万妙魔宫”时,狄小珊是藏身潭水之中,遂以为她又是故技重施!
她因弄不清狄小珊确实藏处,无法传音回话,只得向尤霜高声说道:“尤姑娘请转告令姊,叫她全力施为,萧冷月一切遵命,领教苗疆绝艺!”
这是一语双关,也等于是对不知究竟人藏何处的狄小珊作了答复!
经尤霜传译以后“天蚕女”脸上带着凄切的微笑,目光中却流露出感激,向萧冷月盯了两眼,与她面对面地在六尺以外席地坐下。
尤霜向萧冷月躬身抱拳,行了一礼,陪着笑脸说道:“萧姑娘请作准备,我姊姊一梳头发,便开始了。”
萧冷月笑道:“不妨,请令姊随时施展,并尽力施展,但万一对她所炼神蛊有甚伤损,却莫加怪罪才好!”这场“神蛊斗玄功”不是轻易能见之事,吸引得不分正邪的座上群豪无不停杯止箸,凝神注目。
这时“天蚕女”已取了一只长柄木梳在手,先向萧冷月微微一笑,便反手在披肩长发之上轻轻梳了一下。
梳得虽轻,却已起了不少火星“天蚕女”反手一甩,便有十来点火星向萧冷月凌空飞去。
双方相距仅有六尺,萧冷月哪敢怠慢!一口真气,迎着那些火星喷出。
这不是寻常的真气,萧冷月凝聚神功,所喷之气奇热如焚,虽然不见火光,却等于是“三昧真火”
她知道蛊毒一类幺魔小丑最怕的便是纯阳真火,故而凝功提气,对那十来点火星试上一试!
一试之下,果然生效,那十来点火星竟是十来只小小蜈蚣,被纯阳真火烧得复了原形,全身焦黑生烟,从空而落。
“天蚕女”向萧冷月望了一眼,眼光中未含敌意,却流露出钦佩的神色,似在赞誉这位“冷月仙娃”名不虚传。
萧冷月也向“天蚕女”笑了笑,她笑得充满善意,十分谦和,暗示对方不妨尽量施展!
“天蚕女”又用长柄木梳微梳长发!
梳才触发,火星便迸,但上次是暗红色的火星,这次则是惨绿色的火星。
“天蚕女”举梳一甩,这次来势凌厉,竟有三四十点惨绿的火星带着“吱吱”怪声向萧冷月飞罩而至!
说来颇妙,对方攻势转厉,萧冷月却似反而放弃防守,既未闪避,也未再度喷出纯阳真气抵御。
群邪座中的“血手西施”乐圣瑶看得低低哼了一声,向“青磷圣母”钟离翠冷笑说道:“难怪‘孤星、冷月、寒霜’会名满江湖,也难怪这些后生丫头们心性高傲,大姊请看这萧冷月小小年纪,好似业已练成了佛家的‘无相神功’,或是道家的‘无形罡气’?”
因为距离极近“血手西施”乐圣瑶说话之际,那三四十点惨绿色的火星已把萧冷月全身罩住。
萧冷月却仍然满面含笑,目光凝注坐在距离自己六尺以外的“天蚕女”并无任何动作。
但眼看那些惨绿的火星业已上身,这水面擂台之上,却不知从何而来地,突然布满了一片森森寒意。
寒、极寒!连站在数丈以外的台上值役人员,都被这片突来的奇寒冻得有点发抖!
那些惨绿的火星则星火先灭,跟着便见一只一只极小型的蛇、壁虎、虾蟆、蝎子等,纷纷凌空而落。
刚才的那些小蜈蚣是全身烧焦,这些蛇、蝎等物却是全身冻僵,僵得几乎完全成了硬块,一落台面,便告碎裂!
“天蚕女”突然手抚酥胸“哇”的一声,呛出了一口鲜血!
萧冷月心中虽然有点怜惜,但因受过高明的指点,遂视若未睹,不加理会。
“天蚕女”弃去长柄木梳,举袖拭去唇边血渍,双手把披肩长发左右一分。
这回,没有什么暗红或惨绿的火星迸现,却从天蚕女的眉心部位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青痕。
青痕由淡而浓,并仿佛在“天蚕女”的眉心之内蠕蠕而动。尤霜站在一旁,突向萧冷月一咬银牙,厉声发话叫道:“萧姑娘,你小心了,我姊姊要用本命元神和你作生死一搏!”这句话儿震惊了四座群豪!因为久走江湖之人,都知道炼蛊人的本命元神非同小可,不单威力绝伦,也关系道行性命,倘若元神被灭,多半立刻便身遭惨死!
“天蚕女”之名久震苗疆,虽然足迹从来不出江湖,但已为世所知,是养蛊的绝顶高手,如今在两度受挫之下,居然要现元神与萧冷月生死相拼,不论谁胜谁负,都会是极为精彩的局面。
就在四座群豪停杯注目之际,极为罕见的奇事便告发生。
“天蚕女”眉心部位的那道青痕不再动了,并又由浓而淡,由淡而无,但从她左右披分的长发顶心部分,却钻出一条虫来。此蚕体色纯青,粗如拇指,长约六七寸光景,虽然看去不大,但以蚕类而言,已是庞然巨物!
“青磷圣母”钟离翠也懂得一些蛊术,看得悚然动容,向“血手西施”
乐圣瑶低声说道:“‘天蚕女’道行不弱,这条青色巨蚕果然是蛊术中最难炼也最厉害的‘天蚕元神’,此物一现,不能伤敌,便将伤己,她们之间已难两全,倒看萧冷月怎样招架?若用寻常的‘三昧真火’或‘护身罡气’,恐怕均无济于事!”
乐圣瑶冷笑道:“既然‘孤星、冷月、寒霜’为当世武林中秀出群伦的绝顶高手,则这萧冷月定有奇能,我们且拭目以待。”
这时,那条六七寸长的青色巨蚕已从“天蚕女”发心飞起,迎风之下,似又身躯暴胀,成了尺许长短,儿臂粗细。
飞到萧冷月头顶上空,青色巨蚕的蚕口一张,便喷出无数淡青色的丝光,往下罩去!
萧冷月仍席地盘膝而坐,连动都不动,只在身外浮现出一层月白色的光华,约莫离身半尺,把上下左右一齐包没。
但空中青色巨蚕口中的丝光越喷越多,色泽也越来越浓,终于结成一面青色光网,把萧冷月的身形连同身外那层月白色光华一齐网住。
乐圣瑶见巨蚕不单以口中所喷的丝光把萧冷月紧紧网住,并在慢慢收缩绞紧,不禁冷笑一声,轩眉说道:“萧冷月大概恃技而骄,这回却已深陷重围,除非她能把那水火刀兵所不能伤的极韧蚕丝震断,否则便将大大不妙,出乖露丑了!”
话方至此,水面擂台之上又出现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奇景!
所谓又出现一种极为罕见的奇景,就是又添了一种绚丽的光彩。
原本是萧冷月身外包着一层月白色的光网,在这月白色的光网之外又笼罩着一层青色蚕丝。
如今竟另有一种淡淡的五彩光华呈现在月白色光网之内,似是从萧冷月的身上发出!
彩光才现,那位原本神情极为高傲的“血手西施”乐圣瑶便悚然一惊,失声自语说道:“这片光彩有点像是‘冰魄神光’,难道萧冷月如此妙龄竟有这深修为?”
就在乐圣瑶失声自语之间,水面擂台上的情况突然又发生变化。
那五彩光华的渗透之力似乎极强,它本在最内层,但是才一出现,便渗透了月白色光网、青色蚕丝,到了最外层的部位。
尤其,一到外层,便电掣散布,扩大数倍,倒卷而落。
本来是青色巨蚕凌空吐丝,网住萧冷月,如今反而变成了萧冷月所发的五彩光华反而把青色巨蚕网住。
跟着,萧冷月身形微闪,竟毫无困难地穿透青色蚕丝,到了五彩光华之外,并把那层护身的月白色光网收去。
如今的情况,成了擂台的当空悬着一只五彩光球,光球中则裹着那只青色巨蚕,不住飞舞挣扎。
蚕在彩色光网中飞舞挣扎,人则在擂台之上滚动颤抖。
所谓的“人”当然是指那位号称第一养蛊名家、用元神脱体和萧冷月拼斗的苗岭“天蚕女”
“天蚕女”似乎处于一种极度的寒冷之中,她只滚了两滚,便无法再动,身上则起了一阵一阵难耐奇寒的剧烈颤抖!
萧冷月看在眼中,怜生心底,但因早得高明指教,遂根本不理会“天蚕女”身受如何,只一味凝功加强“冰魄神功”所化五彩光球之中的奇寒压力!
青色巨蚕起初仍颇凶恶,但过了片刻也就难耐奇寒,全身急抖,渐渐僵直起来。
再过片刻,巨蚕已不能动,身体色泽也由青转白,最后成为紫色。
“天蚕女”更是直挺挺地躺在台上,七窍中微沁血渍,似是业已死去!
尤霜叹息一声,走到“天蚕女”身边,从“天蚕女”头顶长发之中起下一层紫色蚕蜕,双手一搓,化作灰飞,并对萧冷月抱拳躬身,陪笑说道:“萧姑娘,我姊姊多年所炼元神已告殒灭,道行完全丧失,几乎无异常人,萧姑娘能否手下施仁,留她一条命么?”
萧冷月见光网中的巨蚕已然完全僵直,色呈深紫,知晓时间已到,遂点了点头,微笑说道:”令姊虽未为恶江湖,但养蛊之术终属邪道,且一经陷溺,自拔极难,如今,我替她除去所炼邪毒元神,从此好好修为,或许反得正果!”
话完,目光一亮,暗中催动神功,那“冰魄神功”所化的五彩光球突然光华大盛,往中一收,再复旋紧一绞,便把已僵的巨蚕绞成粉碎坠落,光球也收去不见。尤霜向萧冷月恭身一礼,弯腰抱起那仿佛业已死去的“天蚕女”纵下水面擂台,走向“万妙魔宫”之外。
冉东明双眉紧皱,欲语又止,用目光示意手下,任由尤霜自去。
萧冷月正待下台“血手西施”乐圣瑶却站起身形,向台上叫道:“萧姑娘暂留贵步!”
她有意炫弄,不纵不离,竟在潭水水面之上虚空举步,用了轻功中最上乘的“凌波微步”身法,宛如走康庄大道般,身躯不沉,足底不淫地走上擂台。
萧冷月一看便知这位“血手西施”修为深厚,太以扎手,遂含笑问道:
“乐前辈有何赐教?”
乐圣瑶摇头道:“门户不同,怎敢当‘前辈’之称?我虽痴长几年,萧姑娘也只称我一声乐道友吧。”
萧冷月方笑了一笑,略一点头,乐圣瑶又秀眉双轩,缓缓说道:“我本因所炼‘白雪玄功’与狄小珊姑娘的‘寒霜绝学’颇有相似之处,才向她指名求会,不想狄姑娘居然吝教”
萧冷月接口笑道:‘我狄姊姊或许是另有要事,此刻尚未能到会,等她来时”
乐圣瑶嘴角一撇,摇手截断萧冷月的话头,向她扬眉说道:“何必再等狄姑娘呢,‘孤星、冷月、寒霜’本就是震撼四海八荒的齐名人物,何况适才我发现萧姑娘也精于与‘白雪玄功’、‘寒霜绝学’有异曲同功之妙的‘冰魄神功’,则我向萧姑娘先行领教也是一样!”
萧冷月笑道:“好,乐道友既然早已指名挑战,萧冷月纵然明知是秋萤爝火,也只好勉尽所能,敬领高明教益!”
乐圣瑶本觉对方“早已指名挑战”之话说得有点奇怪,又见萧冷月说话之时目注擂台台柱,遂也随同看去。
这一看,不禁把这位趾高气扬,目无余子的“西施双圣”之一、“血手西施”乐圣瑶看得呆呆发怔!
原来台柱上所贴的那张白纸上现在写的是“血手西施邀斗寒霜冷月”的字样。
这字条乃乐圣瑶所书,写的本是“血手西施邀斗寒霜公主”何时竟被人把“公主”二字削去,改为“冷月”众目睽睽,竟无所觉,岂非天下怪事?但乐圣瑶毕竟一代宗匠身份,虽然心中极诧,面上却丝毫不露惊容,反而向萧冷月伸手笑道:“萧姑娘请归原座!”
这回,倒使萧冷月为之惊奇地目注乐圣瑶,诧声问道:“乐道友,你怎又突然改变主意,不斗我了?”
乐圣瑶笑道:“较量功力之道,首先必须公平,萧姑娘刚用‘冰魄神光’绞灭了那条显然极为厉害的‘天蚕神蛊’,真力必有耗损,应该略微休息一阵!”
萧冷月刚一摇头,乐圣瑶又微笑道:“萧姑娘不必逞强,也不必客气,且请归座休息,我也还有一点东西要麻烦大会主人冉魔君,派人在台上先行布置一下!”
萧冷月既然听得乐圣瑶还要略加布置,也就不再固执,飘身下台。
但她一归原座,便满面疑诧神色,向玉清师太和马二凭叫道:“师姊、马大哥,你们有没有看见乐圣瑶所书字条上的‘公主’二字怎样改成‘冷月’?”
玉清师太摇头笑道:“改字之人着实高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未露丝毫痕迹,若非月妹向乐圣瑶提起,我还根本未曾觉察呢!”
萧冷月目光方一移注马二凭,马二凭便含笑说道:“我也没有发觉什么迹象,只是觉得那位尤霜姑娘仿佛在贴有字条的台柱之前站过片刻而已。”
萧冷月被马二凭一语提醒,突有所悟,连连顿足道:“哎呀,该死,真正该死!尤霜者,犹霜也。我我怎么这样笨法,当场竟未想起,失之交臂”
玉清师太也从萧冷月的语气之间听出端倪,注目问道:“月妹是否认为那‘天蚕女’的妹子尤霜,便是你狄小珊姊姊所扮?”
萧冷月又把自己上台以后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越发确定,点头说道:
“大概不会有错,只怪我当时好似脂油蒙心,没想到此事之上。”
说完,遂把上台以后几度在耳边闻得狄小珊的“蚁语传声”叮嘱自己以“冰魄神光”帮助“天蚕女”得脱邪恶元神,归入正道等事,向马二凭、玉清师太暨其余群侠细说一遍。
峨嵋九玄道长笑道:“萧姑娘的想法极有道理,诸位请想,适才‘天蚕女’的元神为‘冰魄神光’所制,情况何等危殆,那位尤霜姑娘却毫不情急,只在一旁静观,嘴角间且似还有喜色浮露!”
马二凭微微一喟,未作表示,萧冷月却向玉清师太说道:“师姊,我仍有件事儿想不明白”
玉清师太方欲动问,萧冷月业已面带苦笑地皱眉说道:“我狄小珊姊姊的‘寒霜绝学’与‘冰魄神光’异曲同功,以她的修为,一样可以替‘天蚕女’解决困难,何必定要假手于我?”
玉清师太笑道:“这问题我已想过,认为狄小珊妹子可能有三种用意!”
萧冷月骇然道:“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连狄姊姊的一种用意都参详不出,师姊却已洞晓了三种之多”
玉清师太笑道:“我也只是试作猜测,怎能说是洞晓?第一,养盅之人最重应誓,‘天蚕女’必曾立过什么血誓,非如此当众施为,不算消灾度劫!”
武当掌教弘法真人首先表示赞佩地念声“无量佛”向玉清师太笑道:
“庵主慧眼高明,这第一种猜测,便猜得合情合理之至,多半近于事实!”
玉清师太略微逊谢,继续说道:“第二点理由是,‘天蚕女’的元神既已与那条青色巨蚕结合,要再分解可能极难,必须有一人以玄功制蚕,一人则以极高功力隔体维护‘天蚕女’心神,使她虽受重创,一息不绝!否则,青蚕变紫之际,‘天蚕女’早遭惨死,这类极难为的大事,多半绝非独立能支,狄小珊妹子才会要烦动月妹,协助她成此功德!”萧冷月又被说服,连连点头,目注玉清师太,以一种钦佩的神色问道:“师姊的看法太高,小妹佩服无以,但这件事儿的可能性似已被你说完,第三点理由却又会是什么呢?”
玉清师太叹道:“第三点理由,可能是她借机表明态度,狄小珊妹子设法改动乐圣瑶所书字条,并已抱‘天蚕女’远去,她多半是不会再参加这场论剑大会的了!”
少林掌门方丈了悟大师听至此处,念了一声佛号,向玉清师太合什问道:
“请教庵主,狄小珊姑娘何以不肯明面现身,参与这场大会?”
玉清师太叹道:“这事与我这位马师弟有关,乃是一个‘情’字作崇”
说至此处,向马二凭看了一眼,马二凭相当大方,含笑说道“师姊但讲不妨,当着诸位前靠,侃侃直言,也正好表明我对珊妹的心迹。”玉清师太既获马二凭的允许,遂把“孤星、冷月、寒霜”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当众说了一遍。弘法真人听清经过,含笑说道:“这事好办,既然狄姑娘仍对马老弟情深万斛,只不过要逼马老弟先与萧姑娘正名,你们何不从其所愿,莫再彼此固执,免得好事多磨”
九玄道长接口笑道:“对,对,马老弟与萧姑娘大可就在这论剑会上,当着举世群豪缔造鸳盟,正了名份,然后天涯携手,共觅寒霜,等到孤星不孤,霜月并耀之际,再正式合卺,我们岂不是可以多讨一杯喜酒喝了。”
群侠齐觉九玄道长说得合情合理,不禁一齐欣然抚掌。
就在此时“血手西施”乐圣瑶业已从席间起身,第二度走上擂台。
萧冷月笑道:“这位‘血手西施’似乎对她的‘白雪玄功’极有自信,并极为自诩,不必等她再指名相邀,我自行上台,与她会上一会便了。”
马二凭道:“‘西施双圣’成名多年,绝非徒负虚誉,月妹要特别小心!”
萧冷月点头笑道:“马大哥放心,我尽力而为,恪守本份,不会对乐圣瑶有甚狂傲轻视的举措。”
话完,便飘身到了台上,向“血手西施”乐圣瑶含笑问道:“乐道友打算怎样赐教!”
乐圣瑶道:“我先要冒昧动问一声,萧姑娘的‘冰魄神功’有没有练到十成左右?”
萧冷月虽不明白乐圣瑶为何有此一问,但仍照实答道:“‘冰魄神功’为本门镇派绝学,萧冷月先前并未有多深造诣,最近才幸有小成,约莫练到了十一成左右。”
乐圣瑶闻得萧冷月对于“冰魄神功”竟有十一成左右的造诣,不禁微带惊容,看了萧冷月一眼说道:“既然萧姑娘有这高造诣,则我们这项生面别开的比赛大概可以进行的了”
说至此处,伸手向擂台上刚刚陈列好的两件特殊道具指了一指。
原来“血手西施”乐圣瑶请冉东明命人准备了两座宽约三尺、长约七尺、厚约四尺的木槽,也就像是两具无盖木棺,一左一右,摆在这较技擂台之上。
萧冷月一时之间未能理会乐圣瑶用意所在,愕然问道:“这这是棺材?”
乐圣瑶笑道:“这两具木槽乃我临时需索,本来就是用棺材改装而成,但我们不妨把它叫得好听一点,称作‘冰椁’!”
萧冷月这才听出端倪,有点明白,故悚然一惊,目注乐圣瑶道:“乐道友,你要求大会主人冉魔君准备这‘冰椁’之意,莫非要与我赌斗长时间的耐力,来个‘卧椁封冰’?”
所谓“卧椁封冰”就是人卧椁中,注满凉水,使之成冰,就等于把人冻在冰内,谁先无法忍耐,破冰而出,谁就算是落于败局!
乐圣瑶点头笑道:“萧姑娘是否认为这样比较玄功来得别致一点?你若不加反对,我们于注水之际,索性改用烧滚的沸水,或许更会加强趣味?”
群雄听得一齐骇然,因为“沸水淋身”已是一场惊人的玄功考验,然后还要暗用玄功,使沸水成冰,再比赛谁能在冰中冻得较久,委实难上加难,换个功力较差的人,岂不至少要死上两次?
但常言道得好,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萧冷月听完乐圣瑶所说,居然毫无难色地点头说道:“好”
一个“好”字才出,她忽然双眉微蹙,略顿语音又道:“好便好,但萧冷月却有一件事儿想先跟乐道友商量一下”
这不是萧冷月玩甚滑头,而是她又得高明指教!
就在她“好”字才吐出,耳旁突闻又有人以“蚁语传声”说道:“乐圣瑶心存阴毒,怀有凶谋,只消先斗‘血手’,后比‘玄功’,便可使其出乖露丑!”
虽然狄小珊所扮的“尤霜”已走,但萧冷月却以为是狄姊姊又复折回,自然言听计从,立即向乐圣瑶发话。
乐圣瑶闻言之下,自然立即问道:“萧姑娘有何事商量?”
萧冷月道:“请问乐道友,你‘血手西施’外号之中的‘血手’二字,是作何解?”
乐圣瑶哦了一声,脸上带着一种自傲的微笑,缓缓说道:“那是由于我练过一种掌力,名为‘血手印’,出招手法也叫‘血手十三抓’,更与‘青磷圣母’钟离翠大姊共同参研了一种‘血手青磷大阵’,故而得享‘血手’之号,至于‘西施’二字,则是江湖奉承之语,大概无须解释的了。”
萧冷月笑道:“乐道友丽质天生,仪态高华,‘西子’之称,并非过誉”
天下女人无不不爱赞美,尤其是获得萧冷月这等绝代娇娃的赞美,乐圣瑶自然更分外高兴,含笑问道:“萧姑娘突然问起我这一外号之举,似非无因,不知用意何在?”
萧冷月道:“我懂得‘卧椁封冰’的玄功比赛蕴有相当危险,万一造诣不够,极可能便作长眠”
乐圣瑶插口点头道:“当然极具危险,因此我才先问萧姑娘的‘冰魄神功’有没有练到十成以上?”
萧冷月笑道:“纵令功力尚够,也可能冰椁长封,一眠不起,故而,我想在彼此‘卧椁封冰’之前,先向乐道友领教领教你‘血手十三抓’的震世绝学!”
乐圣瑶听了对方如此说法,似乎颇感意外,向萧冷月看了一眼,扬眉说道:“萧姑娘有此雄心,使乐圣瑶尽展所长,自属壮举,也是妙事,但不知萧姑娘用何兵刃”
她的话犹自未了,便被萧冷月截断话头,目闪神光,含笑说道:“不用兵刃,彼此以手对手如何?”
乐圣瑶双眉一蹙道:“不大好吧,我的‘血手印’功力一聚,双臂自肘以下,宛若精钢,萧姑娘若无此等修为,岂不太以吃亏?你分明身佩短剑,怎不用呢?”
萧冷月一摸肩后的“赤阳”短剑剑柄,秀眉双扬,含笑说道:“这柄短剑锋芒不俗,我并与我‘孤星俊客’马二凭大哥合练有一套剑法,准备少时请教乐道友与钟离道友的‘血手青磷大阵’,暨大会主人冉魔君的‘万妙修罗伞’时再用,如今便以‘天山明月手’向乐道友请教几招西域绝学便了!”
乐圣瑶身为绝顶高手,一派宗匠,当然知道“天山明月手”是一种极高武学,不由暗惊萧冷月如此妙龄,何来这高成就,同时也明白了对方适才所说的以手对手之意。
这位“血手西施”平素逞雄西域,根本就没遇过对手,如今突然豪兴勃发,轩眉一啸!
啸声中,举手双揭,两道白光向她原坐之处电疾飞去。
原来她所着的长衣乃是特制,这举袖一挥,双袖自肘以下便告脱离,露出两只皓如霜雪的玉腕!
刚才那两道白光便是断袖,自有乐圣瑶的随侍人员替她接去收好。
萧冷月知道乐圣瑶有心炫技,便微微一笑,静看她双手肤色有无变化!
在一般人想来,乐圣瑶所练功力既称“血手”又故意断袖,把双腕露出,则不消片刻,她那一双皓如霜雪的玉手,定会变成令人为之瞩目生怖的血红色泽!
哪知大谬不然,只有血影血丝在乐圣瑶雪白的玉腕间闪动,肤色却丝毫未变!
所谓“闪动”就是有成缕的血丝暨一片血影在腕间略闪即隐,乐圣瑶的双手皮肤则一成未变,仍然如霜如雪如玉般光润洁白!
萧冷月目光如电,看得分明她看出乐圣瑶腕间所闪动的血丝血影,虽呈龙形,其实只能称蛟!
因为龙应双角,而在乐圣瑶双腕皮下闪动隐去的龙形之物,却仅有独角。
于是,这位“冷月仙娃”的心中释然,从原来略有几分紧张神色的娇靥之上,现出了嫣然的笑意!
乐圣瑶不明白她为何突向自己微笑,不禁咦了一声,问道:“萧姑娘为何发笑?我‘血手十三抓’即将施展,你该凝聚你的‘天山明月手’了!”
萧冷月道:“我在奇怪”
乐圣瑶不解其意道:“奇怪什么?”
萧冷月不愿刺激对方,尽量把语音放得和缓些,向乐圣瑶嫣然笑道:“我以为‘西域双圣’是一方霸王,乐道友又盛名多年,专攻一技,应该‘血’已成‘龙’”
她的话儿方至此处,乐圣瑶业已目闪厉芒,脸色一变!
萧冷月继续笑道:“谁知道适才只见独角蛟影,莫非乐道友还有点深藏不露?或以为萧冷月年幼技浅,不堪承教么?”
乐圣瑶冷然道:“萧姑娘的见识方面确实甚广,但‘血龙手’在当世中业已无人能擅,‘血蛟手’或可冠冕八荒!萧姑娘谓伸出手来,我不相信你的‘天山明月手’业已练到‘天山敛色,明月藏光’的程度?”
萧冷月缓缓伸出一双欺霜赛雪、毫无任何异状的纤纤玉手,向乐圣瑶嫣然笑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本门的‘天山明月手’,讲究的是如何巨象渡河、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哪里还用得着着意隐藏,来什么‘明月藏光,天山敛色’?”
乐圣瑶一声狂笑,轩眉说道:“好,如今我才晓得‘孤星、冷月、寒霜’果然名不虚传,乐圣瑶幸遇高人,希望能以我‘血手十三抓’,换出你一招‘冷月不冷’!”萧冷月笑道:“巧得很,‘冷月不冷’恰好有十三种不同变化,乐道友的‘血手十三抓’,每发一抓,萧冷月便以一种变化领教便了。”
乐圣瑶双腕之中好似独角蚊形血丝血影隐约又现,向萧冷月缓缓说道:
“萧姑娘请准备接我第一抓,我并先行相告,这一招叫做‘不抓却抓,非血有血’!”
萧冷月知晓乐圣瑶说话慢慢,腕上肤中的血丝血影又现之故,是在暗聚功力,遂丝毫不敢怠慢,也把本身功力凝聚到了极致!果然,乐圣瑶在话完之后,便缓缓抬起双手,向萧冷月作势欲抓,但仅仅作势,并未抓出,便又把双手放下!
但就在乐圣瑶抬手放手之间,擂台上有片宛如月色的淡淡光彩闪了一闪!
四座群豪中功力稍差的,根本毫无所见,修为到了一二流之间的高明人物,也不过只见光影微闪而已。
只有冉东明、马二凭以及各派掌门长老,血印三煞、天外三魔这等正邪双方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才看出乐圣瑶虽未发招,却已吐劲,而萧冷月却在对方暗劲一吐的刹那之间,向右闪出八尺,但已于一瞬间归还原位。快,太快!去得快,回得也快,快得使人看不见她的身形移动,只觉得光影微微一闪而已!但擂台上的情况有没有变化呢?
有!答案不单是有,并且变化得相当厉害!
就在萧冷月适才所立之处、身后数尺远近、极厚极坚的地板上,现出了深达六七分的两只手印!
这两只手印的形状大小,与乐圣瑶宛如西施浣纱的纤纤玉手完全一样,但却是血红色泽!
原来这就是“不抓却抓,非血有血”乐圣瑶双手抬起,虽未发招,但她能够令人摧心裂肺的“血手神功”却业已无形抓出!
本来,承受这“血手神功”的对象是萧冷月丰满的胸膛,但萧冷月闪得快、闪得妙,她闪开了,遂使她身后数尺的擂台地板成了承受标的!
这是第一种变化,还有第二种变化,和第三种变化。
第二种变化是天上并未下雨,但乐圣瑶的鬓边、发上,却出现了宛如雨滴的不少水珠!
第三种变化是原本站在台角观战,并准备伺候的两名“万妙魔宫”的值役弟子,如今竟双双倒地,牙关捉对厮拼,面无人色,全身似均僵直!
看这光景,是萧冷月微一闪身之间,不单避过了乐圣瑶的无形暗袭,并还使这擂台之上布满了一片能使人骨血成冰的彻骨奇寒!
乐圣瑶离得近,但因修为功深,一觉不对,纯阳真气立布周身,抗拒奇冷,故而只在发上鬓间出现了一些水滴!
那两名“万妙魔宫”的值役弟子离得虽远,却因功力不够,吃了大苦,倘若他们站得再近一些,真难免变成两具冰人。
乐圣瑶伸手弹去发际水珠,看了萧冷月两限,皱眉问道:“萧姑娘好身法,这就是‘冷月不冷’的十三种变化之一?”
萧冷月笑道:“不错!这名称恰好与乐道友的‘不抓却抓,非血有血’略有对称之趣,叫做‘冷月无形,寒能彻骨’”
说至此处,瞥见台角那两名“万妙魔宫”弟子全身抖颤之状,心有不忍地抛过两粒丹药,含笑说道:“少时我与‘血手西施’乐道友较量‘卧椁封冰’玄功之际,台上可能更冷,你们修为不够,但把各种用物准备齐全之后,便赶紧下台,免得受了池鱼之殃!”
那两名魔宫弟子勉强挣扎着,拾起丹药服下,才渐渐恢复原状。
乐圣瑶嘴角微撇,冷然说道:“萧姑娘的心性好像倒颇为仁慈!”
萧冷月虽听对方语含讥刺,但不加理会,秀眉微扬,嫣然笑道:“练武之道,本在强身,并非以欺凌弱小为荣,尤其是乱伤无辜,更有干天和”
乐圣瑶冷然一笑,妙目中寒芒如电,接口朗声说道:“什么叫‘有干天和’?又什么叫‘乱伤无辜’?那全是你们中原礼教的假仁假义之道,我们西域武士被你们视为化外野人,根本不懂这些!我们只认为不是朋友,便是敌人,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上战阵便不择手段,只求胜利而已!”
萧冷月听了乐圣瑶的这番论调,业已心鄙其人,故意扬眉笑道:“乐道友今日上台,是以武会友?还是把我当敌人呢?”
乐圣瑶冷笑道:“化外野人不敢高攀中原大侠,我们大概无法站在什么友情线上。”
萧冷月哦了一声,故意装出一副惊容,轩眉说道:“这样说来,乐道友是准备对我不择手段的了,那我可得事事小心一点才”乐圣瑶点头道:
“对,小心些好,‘血手十三抓’的第二招叫‘说抓就抓’,萧姑娘要比刚才更闪躲得快捷一些才好!”她在说到“说抓就抓”之际,右手一伸,左手不动,但整只右手却似突然胀大了一倍有余,色泽血红,带着一股灼人的热风,向萧冷月劈门抓到!
萧冷月刚才是闪得太快,这次却根本连闪都不闪,并娇笑说道:“妙极,妙极,你的招术叫‘说抓就抓’,我的招术却叫‘说冷就冷’”
乐圣瑶“血手”的来势何等快捷!萧冷月话犹未了,她所抬起的一只右手,已与对方的“血手”相接!
对方手掌倍胀,色泽变异,萧冷月却毫无剑拔弩张之态,一切如常!
“砰!”这是双掌相接的“砰”然巨响,也是硬拼硬的内力较量!
又是一阵奇寒散发的气流于瞬间电布全身,但那两名业已吃过苦头的“万妙魔宫”弟子,却早已知机,避往台下。
其实,他们便算不避,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次的冷度比上次要差得多!
不是萧冷月的功力突然减弱,而是她必须以全部功力来抵敌乐圣瑶的凌厉一掌,这些满台溢散的彻骨寒风,只不过是余威而已!
“血手西施”和“冷月仙娃”双方的胜负究竟如何?
从外表上看,是不分胜负,因为两个人都是身形微微一晃,足下全未移动。
在萧冷月与乐圣瑶的内心之中,也不知道是谁败谁胜!
因为她们在这“说抓就抓”和“说冷就冷”上,全都凝聚了十一成的真力。
自己的十一成力,自己知道,对方用的是多少力量,却无从探悉。
对方若是已用十二成全力,自己便属胜面,对方倘若只用了十成力,或九成力,自己岂不便是败局?
故而,十一成力对十一成力,事实上虽然仍是秋色平分,但萧冷月与乐圣瑶却成了“麻杆打狼”都有点两头害怕!
她们互相对望一眼,略退两步,正待左右盘旋,再作接触,却已有人发话。
语音来自冉东明等群邪首脑所坐的主席之上,发话人却是“西域双圣”
中的“青磷圣母”钟离翠。
钟离翠的语音和她的笑声仿佛,像枭鸟一般的十分刺耳难听,她目光遥注台上,发话说道:“乐大妹子,你偌大年纪,不必再像小女娃儿一样在台上跳跳蹦蹦的了,你‘血手十三抓’后面的几式威力太强,纵或不能伤人,也会把这座搭建不易的水上擂台给拆掉大半,后面群雄还怎样继续较技?岂不是给大会主人冉大魔君出难题么?还是文雅一些,和名震天下的‘冷月仙娃’萧姑娘举行那生面别开的‘卧椁封冰’的玄功比赛,一决胜负,并让我们开开眼吧!”
这“青磷圣母”钟离翠是只狡猾透了的老狐狸!
她深知“血手西施”乐圣瑶“血手十三抓”中威力最凌厉的便是这两招“欲抓不抓”和“说抓就抓”连发不胜之下,再想讨好已难,才故意掉对说法,替乐圣瑶找回场面,进行另一场蕴有凶谋的玄功比赛!
乐圣瑶自然心中明白,一点就透,目注萧冷月含笑说道:“萧姑娘听见我钟离大姊的话么?你的意下如何?是继续和我动手,还是互较玄功?”
萧冷月微微一笑,双目中神光湛然,报以最简单的答复道:“悉听尊便!”
乐圣瑶阴恻恻地笑了一笑,目注那两具由棺材改制的木槽,向萧冷月伸手说道:“萧姑娘,你任选其一。”
萧冷月因曾闻有人在耳边密告,得悉其中必有蹊跷,但两具木槽看去完全一模一样,究竟蹊跷何在,却不得而知,遂随口说道:“不必选了,以乐道友如此身份,难道还会玩甚不公平的花样不成?”
乐圣瑶虽然矜持着脸上不曾发红,但也有点耳根暗暗发热,赶紧高声叫道:“台上执事人员,请把两具木槽之中用沸水注满!”
沸水早就烧滚,但因萧冷月适才“天山冷月手”所散寒威把炉火压灭,经乐圣瑶这一嘱咐,值役的弟子遂赶紧又把炉火生着。
哪消片刻,巨锅中便热气蒸腾而起,水也滚滚沸响。
这时,萧冷月突然有点出神出神之故无他,自然是她耳边突又响起第三人无法与闻的蚊哼密语!
这些蚊哼密语说的是些什么话儿,由于第三人无法与闻,萧冷月又不曾说明,自然无从知悉。
既然萧冷月不想选择,乐圣瑶便自己占了左边那具木槽,而把右边的木槽,留给萧冷月使用。
由于水已滚沸,乐圣瑶使命值台侍者,将沸水注满木槽。
“且慢”
乐圣瑶道:“萧姑娘阻止他们注水则甚?难道你不愿举行这场‘卧椁封冰’?想要变卦?”
萧冷月笑道:“我生平言出必行,怎会想要变卦?只是觉得这场‘卧椁封冰’比赛关系你我一世英名,我们人在冰中,外面有什么事儿无法知晓,万一有变,难免失却公平,遂想每人约请两位友好登台作证!”
这种提议乐圣瑶无法拒绝,只得笑了一笑,转身返回去,向“青磷圣母”
钟离翠高声叫道:“钟离大姊,请为我登台作证,并请大会主人冉魔君替我们再约一位。”
冉东明因作证之人须有一流身份,遂向与自己一并列名“天外三魔”的“摩伽魔女”柳摩伽笑道:“柳贤妹辛苦一趟,你与‘青磷圣母’钟离道友,一齐去替‘血手西施’乐道友作证,并于‘封冰’之际在外护法。”
柳摩伽自然应命起身,与“青磷圣母”钟离翠一同走往台上。
群侠方面被推登台作证的,却是武当掌教弘法真人与“孤星俊客”马二凭。
柳摩伽见马二凭上台,立即冷笑一声,以一种极具讥讽意味的语气说道:
“作证之人不一定要‘手快’,却须‘眼明’,武当掌教的道家法眼自属高明,但马大侠”
柳摩伽刚刚说到“马大侠”三字,便即悚然一惊,周身毛发直竖,以致在那“却”字之下便语音抖颤,吱吱嚅嚅地说不下去。
原来马二凭觉得既已登台,面对举世群雄,不宜再复做作,遂面含微笑地向柳摩伽睁开双眼,含笑说道:“多谢柳道友关切,马二凭尚称侥幸,叨天之佑,双目未盲!”
“孤星俊客”这一睁眼,喜了群侠,却也惊了群邪
群侠之中尚有不少不知底细之人,正为马二凭似已失明之事纷纷惋惜嗟叹,如今见他睁开眼睛,从一双黑白分明的俊目之内闪射出炯炯神光,自然释忧大喜!群邪之中则无不失惊,其中最惊奇的当然是玉娘子,她呀了一声,满面飞红地向冉东明皱眉说道:“马二凭这厮,神通委实不小,他双目分明已被我弄盲,怎会复明无事?此人功力太高,冉大哥少时若与他交手,千万要多加小心!”
“万妙魔君”冉东明是群邪中唯一未带惊容之人,他脸上反而呈现喜色地扬眉笑道:“马二凭双目未盲,对我来说,反而值得高兴,因为我若与一个瞎子争夺武林第一人的至尊名位,纵然到手,也失了不少光彩!”
金冷月得意娇笑道:“冉大哥放心放手地与马二凭拼斗便了,我有把握让这般所谓正派群侠的首脑人物,一个也无法全手全足的退出‘万妙魔宫’之外。”
冉东明听得双眉一蹙,目注金冷月,把脸色微沉,发话问道:“月妹,今日一会,只应以光明手段互争本身技艺高低,不宜用甚阴谋手段,以致贻为武林笑柄,我毕生大愿便是公公平平地以‘万妙修罗伞’一会‘孤星、冷月、寒霜’,你你千万不要让我坏了名头才好”
金冷月露齿一笑,犹未及答,座中正邪群聚的目光已凝注擂台之上。
马二凭睁开双目以后,最难堪的人便是“摩伽魔女”柳摩伽!
因为别人都是从侧面发觉马二凭双目未盲,柳摩伽却正面与马二凭的炯炯目光相对!
昔日之事,玉娘子虽属直接下手之人,柳摩伽却也是主谋之一!如今,面面相对,马二凭向她凝注的炯炯目光之中射出的是不是炯炯仇火?
不是,黑白分明的星眸俊目之内,神光虽更胜往日,却并不森然逼人,其中仿佛并不含有丝毫仇恨,只是淡漠已极!
加上那一声“柳道友”的称呼,更是陌生到了极点!
他们之间,昔日也曾有一段有限度、不逾越的慰藉缠绵,换句话说,乃是由爱生恨!
马二凭若是向她目射仇火,反会激起柳摩伽的对抗意念,并不觉得过份难堪!
但对方目光如此平淡,称呼如此陌生,反而使柳摩伽难堪得受不住了
“难堪”是包括了羞辱、惭愧以及后悔在内,尤其是目注姿容绝世、风华无比的萧冷月与马二凭并肩而立,那份相配,那份互相关怀
难堪、自卑、悔恨,加上嫉忌,竟使名列“天外三魔”的“摩伽魔女”
柳摩伽受不住了,她在木然片刻以后,便满脸飞红、泪如泉落地掩面逃下台去!
萧冷月身是女儿家,懂得女孩儿家的心事,她望着柳摩伽双肩耸动的背影,向马二凭悄声说道:“马大哥,你好狠啊!一声‘柳道友’,便叫碎了这位‘摩伽魔女’的芳心,她她哭得有多可怜?恐怕要恨你一辈子”
马二凭听得简直啼笑皆非,心想这些女人们实在难缠,想不到萧冷月居然有点同情柳摩伽起来?但自己若是把那声“柳道友”改成“柳姊姊”则“冷月寒霜”之间,不知又要起多大风波?
念犹未了,一条人影又从群邪座中冲天而起,飞上台来。
因为柳摩伽狂流痛泪,掩面逃情,她居然不回原座,一直出了“万妙魔宫”独自离去。
证人少了一个,自须补充“血印三煞”中的“修罗方士”邹亮遂接受冉东明的指派,飞身纵上擂台。
“血手西施”乐圣瑶见两正两邪,证人已齐,遂微笑说道:“钟离大姊、邹道友,请与武当掌教、马大侠等,把左右两具木槽仔细检查一遍,看看大小、木质有无差异,以及椁中是否另有恶毒设置?”
两正两邪,四位绝代高手,会同勘察之后,一致摇头,表示无甚私弊!
乐圣瑶目光略瞥萧冷月,嘴皮微撇,有点得意地扬眉问道:“萧姑娘,如今可以注水入椁了吧?”
萧冷月佯作不知乐圣瑶揶揄的意味,点了点头,同意注水。
注水一毕,两具木槽之内,全告热气蒸腾,乐圣瑶又向钟离翠笑道:“钟离大姊,请你与武当掌教同时发声号令,我与萧姑娘便一齐纵身入水。”
萧冷月突又摇手叫道:“且慢!”
乐圣瑶诧道:“萧姑娘,你还要迟延什么?”
萧冷月目注乐圣瑶含笑说道:“乐道友请莫见怪,诡谲江湖中险诈太多,充满鬼蜮,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乐圣瑶眉头微皱,略带不悦神色,向萧冷月冷冷说道:“当着马大侠、武当掌教、邹兄,以及我钟离大姊,萧姑娘尽管直说,两具木槽已被他们四位证人查过,并无私弊,你还要防些什么?”
萧冷月手指那两具热气蒸腾的木槽,面含微笑,缓缓说道:“我想请四位证人对这两具木槽,再行复查一遍。”
乐圣瑶怫然道:“萧姑娘这就有点太过份了,武当掌教等全是一流法眼,他们看过,还会有错么?何况如今沸水已注”
萧冷月不等乐圣瑶的话完,便自接口一笑,扬眉说道:“就是因为沸水已注,我才想请四位证人,再复检查”
武当掌教弘法真人知晓萧冷月如此说法,必有深意,遂在一旁笑道:“既作证人,何惮烦劳,我们就再看一遍也无所谓”
他边自说话,边自走向台左,也就是向乐圣瑶所用的左面木槽走去。
弘法真人一动,马二凭、钟离翠、邹兄等其余三位证人,当然也就一齐行动。
萧冷月乘机暗用“蚁语传声”神功,向弘法真人、马二凭耳边先后悄然说道:“注意水质!”
弘法真人与马二凭虽获萧冷月传音密告,仍佯作先行复查木槽质料,然后似乎不经意地略微审视水质。
诚如乐圣瑶所言,这四人全是一流高明法眼,在他们目光之下,有何异样情形,都会被立即发现!
尤其弘法真人、马二凭看得更是仔细,却仍未发觉木质或水质之上有任何异状!
乐圣瑶两正两邪四位证人未曾在左面木槽中复查出什么弊病,遂双眉微挑,向萧冷月问道:“萧姑娘,常言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我能不能向你请教一声,你为何有这种复查的想法?”
萧冷月笑道:“我是突然有了一种大胆假设,才想请四位证人来个小心求证。”
乐圣瑶道:“什么大胆假设?”
萧冷月手指着那两具木槽,目闪慧光,扬眉笑道:“我觉得像这样‘卧椁封冰’的玄功比赛,假如有第三者参与其间,似乎可以暗中帮你,也可以暗中帮我!”
乐圣瑶那副美得像西施一样的娇容之上,起了一刹那的轻微变化,哦了一声,向萧冷月佯作惊奇问道:“第三者?怎样帮呢?萧姑娘的这种大胆假设,似乎想得极妙!”
萧冷月道:“假设的起源,是因台在水上,又系木质,假如有第三者藏在水中,趁四位证人第一次检查过后,用甚细小尖锐之物从台下透木入槽,注入可使水质变化的恶毒之物”
乐圣瑶听至此处,业已无法矜持,全身微微一震!
弘法真人与马二凭何等脚色,早以眼角余光瞥见了乐圣瑶的神情变化,已双双知晓,台下水中伏得有人,萧冷月所使用的右面那具木槽之中,水质定变,含有相当恶毒的作用!
假如不加复查,萧冷月人一入水,大错便铸,可能把“冷月仙娃”的一世英名,断送在“卧椁封冰”之上,可能还会以冰为棺,长眠不醒!
弘法真人与马二凭心中明白,钟离翠与邹亮自也恍然!
这种阴毒权谋,若被当众揭穿,乐圣瑶何地自容,弄不好会使她羞愤自绝!
故而“青磷圣母”钟离翠轻轻碰了邹亮一下,并从目光中向这“修罗方士”流露出乞援的神色!
“修罗方士”邹亮也是玲珑剔透之人、穷凶极恶之辈,他自然会意,见弘法真人与马二凭业已走向右面木槽,遂“哈哈”一笑,扬眉说道:“对人之道,讲究疑则勿用,用则勿疑,较量玄功也是如此,萧姑娘既然疑心有甚不太公平之处,这场‘卧椁封冰’再比下去已无意义,你们还是各凭胸中所学,拿出压箱底功夫,大家见真章吧!”
一面发话,一面突向右面那具木槽凌空扬掌,按了一按!
弘法真人与马二凭没想到“修罗方士”邹亮会厚颜无耻地来上这么一手,以求毁灭证据,再想拦阻已来不及!
邹亮的功力也颇惊人,相隔尚有一段距离,既无掌风,又无声息,那样厚重的一具木槽,居然被他用阴柔暗劲按得爆裂!
木槽一爆,自然满地是水,使弘法真人、马二凭查察水质之举,无从实施,只得作罢,掩盖了“血手西施”乐圣瑶的阴毒行径!弘法真人勃然震怒,念了一声“无量寿佛”目注邹亮,冷然说道:“邹道友练得好毒辣的‘百步阴风掌’,贫道不才”
话犹未了,萧冷月业已微微一笑,向弘法真人摇头说道:“真人不必震怒,大家在手底见见真章也好,萧冷月如今便与我马二凭兄双剑联手,会会‘西域双圣’乐道友与钟离道友威震一方的‘血手青磷大阵’!”
乐圣瑶心中有愧,不曾开口,钟离翠却冷笑一声,发话说道:“萧姑娘莫出狂言,我这‘血手青磷大阵’威力极强,共有九个人呢”
萧冷月道:“我知道,就是你们‘西域双圣’加上所谓‘白骨七红旗’”
话方至此,马二凭突然剑眉双扬,在旁接口朗声说道:“慢说区区九位,便算有千军万马,萧冷月与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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