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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场心的人们所看到的,只是两条起落身形,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两条追逐的身形间已开始了一连串的对话
“小乞儿,你是谁,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老身哦。”
“是的,老前辈。”
“你现在已是五行掌门人,称呼上应该改一改。”
“玉龙不敢,老前辈。”
“孩子,你可知老身为什么要挺身而出?”
“不知道,老前辈。”
“你知道到目前为止你还不是天地帮主的对手?”
“啊。”
“唉,司马少侠,你的一片侠义心肠实在可佩,你的武功进境也有一日千里之势,总有一天你会超过她的,但是目前还不行。唉唉,你几乎断送了武当数十条生命呢!”
“我做错了么?老前辈?”
“错了,但你是出于无意。”
“怎么说,老前辈?”
“天地帮主虽然没有识破你的身份除了老身,大概在场没有第二个了不过,天地帮主她已经看出你是难惹的人物,如果容得你插足这次事件,她知道决不能达到痛痛快快血洗武当的目地,所以她慨诺于你,你以为你合算,其实你已落入她的算中,你还茫然无知。”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凭你的能耐,你大可以和全真子以及另外四位道长之力,边战边退,撤离武当。”
“他们会答应?”
“是的不过,那总比伤亡殆尽强呀!”
第一圈过去了。
“现在怎办呢?老前辈。”
“现在好办得多了!”
“哦?”“我可以在下一场比试中故意输给你。”
“以老前辈的身份,那那怎么可以?”
“唉,孩子,输给五行掌门人有什么要紧?”
“天地帮主不会看出来?”
“唉,孩子,你目前的功力实在和我相差有限,只要我相让半分,谁也不会看得出来的。”
“天地帮主会遵守诺言么?”
“当然。”
“老前辈,你可知道中原武林已有很多人对你谅解了?”
“谢谢你,玉龙,我知道那是你们师徒的力量。”
“不,老前辈,您实在是一位可敬的人!”
“司马玉龙!”
“罗老前辈。”
“为了武当全派生命,你可得记牢一件事!”
“什么事,老前辈?”
“狠,孩子,知道不?下手要狠!”
“狠?对谁?”
“对我!”
“对您!”
“是的,孩子,这就是苦肉计,不管你的手法多重,你总别为老身担心,老身自有老身的办法。”
“这个,这个。”
“司马玉龙,看得明白些,别犹疑了,人命可不是儿戏!”
“”“司马玉龙,你清楚了没有?”
“是的老前辈。’。
第二圈也过去了。
“老前辈,您对三色老妖的一段恩怨准备什么时候了断?”
“目前还没有机会。”
“有用得着玉龙的地方么?”
“也许以后再说吧。”
“老前辈,三圈快满了,您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此地事了,速将各派高手集合,最好能找到天山毒妇和华山梅叟,愈快愈好。”
“我们准备五月五在岳阳会议。”
“太迟了,唉,太迟了务必提前。”
“有什么意外?”
“天地帮快撤离君山了。”
“去哪里?”
“目前还没有决定、”
“三色老妖这次怎没见人。”
“他独自一人上少林去了!”
“啊,少林?”
“是的,孩子,没有时间谈这个了,记住,孩子,狠,下手狼一点。”
三圈追逐完结。
一白一黑两条身形,由小而大,由远而近,先后飞落场心。
白衣罗香主立定娇躯,返身指着小乞儿之面,嘿嘿一笑道:“小叫化,第一场不伤皮肉的比试你没有输,你的运气也实在太坏了。”
小乞儿也是嘿嘿一笑道:“香主,我们之间总有一个运气不太好,只是究竟是谁还不知道罢了。”
白衣罗香主隔着一层黑纱厉声道:“选择一种死法吧,这一场由你。”
小乞儿朗声道:“我们在掌力上见高低吧!”
白衣罗香主冷笑道:“好,请。”
小乞儿更不怠慢,约略一定心神,深吸一口真气,然后套用衡山派的绝学“如来七式”
的第一式“我佛如来”上身微躬,双掌一合一推,径向白衣罗香主疾拍而来。
白衣罗香主也以“如来七式”中的“我佛如来”还击,双掌一合一推,对正小乞儿的掌风迎去。白衣罗香主一面还招一面冷冷地说道:“我们就借衡山绝学试试内力吧!”
在场的人看得很清楚,对敌的双方,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一个不愿显示本来面目,另一个立即如法炮制,他们似乎并不准备在招术上取胜,因为如来七式中我佛如来这一招,并无多大的奥妙变化,其所以为七式之冠,绝因为它能发挥发招者最高内力,用在对敌时试探对方功力深浅上最为适合。
白衣罗香主和小乞儿同时这样做,就为了实行他们的口头约定,彼此掌力上见高低!
这种比试方法,毫无技巧可言,谁的内力超过对方,谁就占定胜场。
四掌遥接,砰地一声问响,双方各退一步。
全场之人,目瞪口呆。
天地帮主更是一声微噫。
小乞儿和白衣罗香主对望一眼,二人均发出一声充满怒意的冷笑。
二人互上一步,几乎是同时,全是上身微躬,双掌一合一推,还是一招“我佛如来”!
四掌遥接,砰地一声,又复各退一步。
白衣罗香主因有黑纱蒙面,神色如何,不得而知,那位小乞儿在对过二掌之后,神色已然大变,额前同时见了汗。司马玉龙心底很明白,桃面女侠一定会让他赢这一场,但她不愿输得太明显而坏大事,输赢一定决定在最后这一掌。
交换过二掌,司马玉龙异常惊讶,这位苗疆老前辈的功力之深,确很惊人!
因为司马玉龙不知道对方在何时相让,怕一时大意输了招想挽救也来不及,所以第一掌攻出便发挥了本身的八成功力,第二掌也是一样,想不到二掌下来,只和人家打了个平手。
他知道对方手底下一定已经留了情,不然的话,虽说以他司马玉龙现有的功力不会和人家差了多少,但绝不会如此巧合地保持均衡!
对方能将局面控制得如此恰当,只有他自己一人心底明白,人家功力比他高!
捷逾闪电般地,司马玉龙得到了一个结论:对方要他在第三掌上再加功力!
司马玉龙这样想:第一第二两掌,对方暗示了他一个小准,只要比这两掌功力再高一筹,他就能赢!对方绝不会保留实力在第三掌上使出,因为这不是一场真的武学印证,同对因为对方并没有受伤,为防天地帮诸人看出破绽,对方第三掌的威力也绝不会低于前发两掌。
狠,务必要狠!
司马玉龙记起人家再三的叮咛,他不能辜负人家一片苦心也是佛心。
第三掌开始了。
司马玉龙牙关暗咬,他想,顾不了许多了,双方用心,苍天可做见证!场周众人所见到的是,那个小乞儿迅速地调平声息,脸色沉凝的朝武当诸人掠过一眼,然后仰天哈哈一笑,笑声高亢人云,这一笑真气引发,笑毕,一声暴吼,上身微躬,双掌又是一合一推,猛向白衣罗香主力攻而至!
白衣罗香主一声清啸,面纱飘动,也以同一式我佛如来急迎面上。
这真是石破天惊的一掌。
四掌接实,全场突起一阵惊呼。这一声惊呼,由双方每一个人的口中同时发出。
司马玉龙只感到周身血脉一紧,身体失去重心,无论如何立足不住,蹬,蹬,蹬踉踉跄跄地连退七八步,方始勉勉强强地奋提最后一口真气,颤巍巍地拿桩立定!
司马玉龙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他所听到的惊呼,在他耳中,几乎全是武当派这一边的。
司马玉龙虽然站定了,但他不敢抬头去看对方交换了这一掌之后的结果,他怕看到对方仍然悠闲地站在原来的地方上。或是站在原来立足处的七步以内不,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他不能动,他也不敢睁开眼皮,他那样做了,他知道,毫无疑义的,他将会因心神分散而立即倒下。
他耳鸣心跳,血气翻涌,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他恍恍惚惚地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知道正有人向他走来。虽然他有困极欲睡的感觉,但他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一刹那,无论如何,他不能那样做。
他勉为其难地聚起一丝余力,强笑着睁开眼皮。
唔,来的是白须全真子。
“我很惭愧道长,这,这一掌谁谁谁胜了?”
全真子脸上的表情极难捉摸,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司马玉龙的问题,双目如电地在司马玉龙的脸上打量了两眼,然后讶声道:“哦,你伤得不轻呢!”
“不,不要紧,道长告诉我,谁,谁胜了?”
全真子一把托起司马玉龙,轻轻放在地上,帮他盘起双膝,然后低声附耳道:“不能分散心神,调息注意不能分散心神!”
司马玉龙依言闭上眼,他感觉身上各处大穴上刹那贴上四五只手掌,四五道热流进入体内,向丹田取齐,司马玉龙不敢怠慢,立即澄清思虑,把外来的巨大助力,依诀行功,不消片刻,浑身业已血脉流畅,百骸泰和。
司马玉龙睁开眼皮,缓缓起立。
一子四清,排立在他的面前,每人脸色都显得异常疲惫,眼神中更有一种讶异神情,好像司马玉龙功力复元之速,远出他们意料之外。
这时,全真子低声道:“小侠无恙乎?”
司马玉龙含笑点点头。
突然间,司马玉龙脸色一变,抬起头,情不由己的伸手将面前的太清和玄清道长分开,一个箭步,向前纵去。他纵跃在一片空地上,空地上一片鲜红血渍。
天地帮的人,一个也不见了。
司马玉龙怔在当地,说不出心头的滋味,是喜?是愁?
这时,一子四清也已赶至。
全真子大声赞道:“那位白衣香主,看样子,其地位在天地帮中只是一人之下,恐怕比北邙两绝中的冷面金刚韩秋还高,而居然败在小侠掌下,以小侠这点年纪,这种前无古人的绝世功力,委实令人钦佩,老朽全真子不肖,仅代武当全派致再造深思之无比敬意!”
司马玉龙仿佛全然没有将全真子的话听入耳中,摇摇头,微叹一声,茫回过脸来,向全真子哑声问道:“道长,那位罗香主伤得重么?”
司马玉龙关切口吻,令一子四清大为骇异。
全真子愕得一愕,立即抚须微微躬身答道:“那令人窒息的第三掌接实,小侠连退七八步,身躯摇晃不定,而那位罗香主仅仅退出四五步之遥,便即挺然立住,因为对方脸上蒙着黑纱,我们看不出对方受伤的程度,但依那个罗香主后退的步数,以及她收势的从容,所有的人,当时都一致判定你小侠输了,本门上下,在那种情形下,情不由己的一齐发出了一声惊呼就在这个时候,蒙面的天地帮主突然惊噫一声自软椅中霍然起立,跟着,天地帮所有的人也是一起惊喊出口,原来,那个白衣罗香主受的伤比你更重,只见她脸上黑纱高掀,一道血泉激喷而出,跟着,整个身躯摇摇欲坠”
司马玉龙失声惊喊道:“啊,啊,可怜可敬的罗老前辈!”
武当一子四清,五位道长全是一声惊噫。
全真子急急地,期期地道:“什么?小侠?你们相识?”
司马玉龙点点头又摇摇头,哑声道:“道长,再说下去罢。”
全真子朝四位师任迷惑地望了一眼,随即接下去道:“当时,天地帮主对他们罗香主的受伤似乎极感意外,但也极为怜惜,她急步走至罗香主面前,在罗香主口中塞进一颗火赤的药丸,同时转脸瞪着小侠,黑纱端垂不动,神态甚为震怒!这时候,冷面金刚等人也都对贫道等瞪眼,眼光蕴藏着一股可怕的毒焰,贫道立即示意太清他们几个招呼门下戒备,贫道看得出,天地帮自天地帮主以下,一体恼羞成怒了。”
司马玉龙急急岔口问道:“以后呢?”
“本来我们还不感觉怎样,但经小侠你刚才那样一问,现在回想起来,事情就有点异乎寻常了。”全真子轻轻捻着拂胸长须,惑然地继续说道:“就在天地帮主伸出玉臂准备去托白衣罗香主腰部之际,那位罗香主突然用手拂开,嘴中同时吐出一个阴森森的字:‘走’!
天地帮主先是一怔,旋即低声在白衣罗香主耳边说了两句话,白衣罗香主听了,轻哼一声,骤然转身面对天地帮主深深一福,高声道:‘蒙帮主一再殊遇之恩,罗香荷无以为答,日夕全以如何保持本帮盛名为念,如以香荷一人之私,对这种无名小子失信,香荷虽死而不敢领受!香荷不肖,以数十年边荒苦修,居然在一时轻敌的情状下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手中,无颜再说别的,自今天起,香荷愿暂谢内堂香主之职,请帮主另觅妥当人选代理,这一掌之耻不雪,香荷誓不复位!’”
“白衣罗香主说罢,又向天地帮主深深一福,也不等天地帮主再有开口机会,便即向峰下走过去。天地帮主望着白衣罗香主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时,天地帮主又回转身来,向小侠你高声怒喊道:‘乞侠,君子行道,不改其名,你乞侠真正身份敢见示于本帮主么?’小侠你,那时候,低头未然挺立,大概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只要是个大行家,谁也看得出小侠你那时候已成强弩之末,全凭最后一口真气,倔强支撑,寻常人一根指头,你小侠也会抵受不住而倒下去的!天地帮主是何等人物,这种情况她自然是一目了然,她在问你一声不应之下将头连点,仿佛对你的重伤感到几分满意。
“跟着,天地帮主向余下四位香主一挥手,一众人等,立即悻悻然退去。”
司马玉龙听了,不住点头,半晌没有开口。
这时,蹄声得得,诸葛天乘马而来,
玄清道长眉头一皱,连忙扬拂高声道:“少侠何派门下,何事而上武当?”
诸葛天也大声道:“本侠诸葛天,来找我的朋友余玉龙。”
“余玉龙?”
“贵派二代弟子司马玉龙也是我的朋友。”
“哦,”玄清道长道“诸葛少侠此行,究竟是找余玉龙还是司马玉龙?”
“余玉龙!”
司马玉龙暗暗好笑,他怕发生误会,连忙出声道:“余玉龙是谁我知道,我上武当时,在路上碰到过了,他大概马上便到,诸葛少侠不妨下马先随我们到里面歇歇。”
玄清道长见司马玉龙如此说,便就没有再问下去。
这一厢,由全真子侧身领路,一行进入真武神殿内的雅洁客室这地方,司马玉龙实在太熟习了双方暂分宾主坐下。
众人坐定,由末代弟子献上素点香茗,司马玉龙肚子实在饿了,便招呼诸葛天一同用了一点。
等司马玉龙用完素点,全真子首先从座中立起身来,向司马玉龙稽首道:“这次武当不幸,遭遇飞来横祸,若非小侠侠驾适时出现,本派此刻是何结局,真是不堪设想,请恕全真子冒昧,小侠究系哪位前辈异人门下,全真子眼拙,仍望小侠明示,以便全真子有个称呼,好率本派上下同门共致谢忱!”
司马玉龙连忙起立答礼道:“晚辈为了方便解释那位罗香主身世,请道长宽容片刻。”
全真子一揖回座。
司马玉龙首先向全真子问道:“道长可知道那位白衣罗香主究系何人?”
全真子吟了一下道:“贫道一时还真无从想起。”
司马玉龙又道:“道长可曾听说过苗疆有一位”
四清一怔,全真子霍然睁开闪电双目,诧道:“是她,苗疆桃面女侠?”
“正是她,桃面女侠罗老前辈,”司马玉龙因全真子将桃面下边两个不雅字眼剔去而感到异常欣慰,这时轻叹一声,接下去说道:“这一次,以各位道长的成就,以及武当各代精英的集合,天地帮虽不能将武当怎样,但以该帮帮主的五行神功,以及手下五位香主皆是当今武林一代俊彦来说,双方死亡总是在所不免。”
玄清道长这时欠身道:“小侠休得如此说了,本派今天若有掌门师兄在,情形也许会好些,但严格评究起来,纵有上请师兄在场,双方实力仍甚悬殊,这是无可讳言的,小侠为本派掩饰窘境,本派固然感激却也异常惭愧,尚望小侠坦诚相见,不必为本派颜面有所偏护才好。”
司马玉龙点点头道:“那都是题外之言我们不谈了。现在,假如各位道长认为天地帮这种悄然班师对武当有利,那么,为武当成此大功的,晚辈可以直告各位道长,并不是晚辈,而是那位白衣香主苗疆桃面罗老前辈。”
在一子四清的惊哦声中,司马玉龙迅速地将桃面大侠罗香荷和他在绕场追逐时的对答复述了一遍,只将自己的名字删去而代以“少侠”或“孩子”
一子四清听毕,均各低头默然不语。
良久良久之后,全真子长叹一声,缓缓抬头道:“人言真是可畏!”
司马玉龙知道一子四清均对桃面女侠有了新的认识,内心甚感欣慰。
这时,他认为已无再掩饰真正身份的必要,于是,立即起身,整整衣襟,走出座前,朝着一子四清,端然跪拜下去。
一子四清各个大惊,同时腾身问避。
全真子呐呐地惊诧道:“这这,小侠?”‘”
司马玉龙就地旋身,对正一子四清低头道:“玉龙罪该万死。”说着,又要磕下头去。
一子四清,啊了一声,相互凝望。
就在这个时候,客室窗外突然一声大喝道:“司马少侠,使不得!”话音未歇,一条身形业已穿门而入。
来人非他,正是风尘仆仆的武当掌门人,上清道长。
上清道长入室,一子四清全都躬身为礼,上清道长匆促间仅对全真子一人略为作答,便即上前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司马玉龙,同时向全真子和太清玄清玉清正清等人沉声说道:
“请师叔和各位师弟速来参见五行当代掌门人。”
全真子和四清互望一眼,每人脸上都流露着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当下由全真子带头,四清随后,各跨一步,朝司马玉龙深深稽首,并由全真子开口致意道:“武当全真子仅率领师侄太清等四人参见五行掌门人!”司马玉龙既被上清道长说破真正身份,自然不便再行大礼,于是连忙回礼道:“玉龙不敢,今后仍望各位道长训遵。”
这时,只苦了一个诸葛天。
诸葛天有如掉在五里雾中,越弄越糊涂。他见面前这位被武当礼为上宾,武功高不可测的小乞儿自称司马玉龙,而武当全派竟然对他陌生得很,这是怎么回事?就算他是化了装吧,为什么一个武当二代俗家弟子怎会转眼之间又变成了五行系的掌门人?
还有,这是顶要命的一点,他诸葛天刚才还大声说他和司马玉龙是好朋友,等会儿人家向他请教起来岂不成了天大笑话?
他有点恨那个什么“余玉龙”将他约来武当,到现在人影不见半个,只害得他坐立不安平白受窘,诸葛天这一厢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偏偏上清道长在这时发现了他,掉过头来,以一种疑讶的口吻指着诸葛天向司马玉龙问道:“这位少侠何人?是与司马少侠一块儿来的么?”
经上清道长这一问,全真子等人全都想起来了,这时不禁朝诸葛天望了一眼,然后又望着司马玉龙,要看司马玉龙如何回答。
司马玉龙微笑着点点头。
诸葛天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他越趄地站起身来,向司马玉龙红着脸道:“你们谈正经吧,我那朋友既然还没有来,我也不愿再等,这个书箱是他的,他来了,烦你们交给他,如果他向你们问起了我,就说我仍回自河去了。”
司马玉龙向玄清道长伸手笑道:“‘还音丸’师叔还有没有?”
玄清道长脸色不自然地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递给司马玉龙道:“你留着用吧,我还多得很。”
上清道长沉着脸道:“玉龙,武林中首重门辈礼仪,你现在既然身为五行掌门,你和武当以往的渊源就只能算作一段武林趣典或历史,你怎能再喊玄清为师叔?”
司马玉龙敬诺一声,然后吞下一颗还音丸,回复了本来的声音,向诸葛天笑道:“诸葛兄,我是谁,现在清楚了么?”
诸葛天愕得一愕,然后霍地跪倒,连磕三个响头,不住喊道:“诸葛天该死,诸葛天该死,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
司马玉龙哈哈一笑,自然地受完诸葛天大礼,然后挥手令他起来坐在一旁,顺便向上清道长等人将诸葛天的来历向众人简略地说了一遍,众人均是莞尔一笑。
跟着,上清道长命门下摆席,席间,先由玄清道长遵上清道长之命将这次天地帮进犯武当,差一点造成覆派巨灾,详详细细复述了一遍。接着,上清道长也将华山事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上清道长向司马玉龙道:“玉龙,你一定怀疑我这次为什么会走在你的后面呢?
唉,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半路上,我经过一间镖局,因为局主认识我,坚持邀我进去小坐,还特地为我备了一顿丰盛的素席,由局中几个红镖师作陪。席间闲聊,说起该局最近几乎出了大乱子,若非有一个名叫百事通的镖伙机警,差一点送去好几条人命!”
“那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该局昨日有两个镖师刚刚跑过一趟河南临汝县的镖回来,说起他们在走到南阳府附近的官道上,看到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异常高大,身披玄黄披风,面蓝如羡的丑老人,只为其中一个镖师朝那丑老人多望了几眼,那个丑老人勃然大怒,开口便骂那些镖师都是杀才,那个镖师因为不知道那个丑老人的来历,随意顶了两句,丑老人哈哈一笑,走过去,将众人的坐骑,一手一个,如扔老鼠,轻轻松松一丢二三丈远,马匹跌下去,连哼都不哼,便就躺着不动了。这时,那个武功有限,年事已经不小,为该镖局倚为得力人员的镖伙百事通,忽然想起了武林中几十年前一个令人闻名落魄的人物,连忙示意众人一起跪下,并由百事通喊破老妖的名讳,老妖碍于身份,这才没有对那些镖师们下手我听到这里,便向他们打听老妖走的那条路可通嵩山否,他们说一点不错”
司马玉龙大惊道:“老妖若是去闹少林寺,如何是好?”
上清道长眉头紧皱,喟叹道:“当然是去少林寺呀,可是,远水难救近火,上清又有什么办法?上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等终席,便告了辞,上清的意思,想先回武当布置一下,然后再赶往少林,见机而作,能尽多少力量算多少,不想武当本身却先出了意外,唉,天地帮存在一天,真是难令我辈安枕!”
司马玉龙想起去嵩山少林寺联络的正是闻人凤,更是愁上加愁,一刻也坐不住了。
当下,他站起身来,向上清道人分别一躬,毅然道:“玉龙很想这就赶往少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