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女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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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媒体对杨翁之恋大事渲染，各大论坛上什么声音都有。我一直纳闷究竟是什么让这位当年的诺贝尔得主聊发少年狂，冒天下之大不韪，毅然绝然的迎着众人诧异乃至鄙弃的目光，挽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再次踏上婚礼的红地毯？

    直到有一天读到了杨振宁写给翁帆的一首情诗，才恍然大悟。诗是这样写的“没有心机而又体贴人意，/勇敢好奇而又轻盈灵巧/生气勃勃而又可爱俏皮/是的，永远的青春”

    解读下来，抓住了这几个关键词“没有心机”“ 体贴人意”“ 勇敢好奇” “生气勃勃”“可爱俏皮”如果这就是一个“可爱”女人的基本特质的话，那么好像除了那“轻盈灵巧”随着女人的年龄的增长未必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做到的外，其他几个关键词都是女人基本的素质。

    杨在这里用了“永远的青春”据说，杨认识翁帆那年翁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大学生，自然是属于青春的，而十年过去了，对于年龄已是二十八岁已有一次短暂婚史的翁来说，说“青春”已属勉强了，那么这“永远的青春”该是翁的气质性情了。

    由此看来，青春固然是可爱的，可是青春不再的女人也依然可爱。不是么？

    很早以前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当时就想这不知道是不是给那些不美丽的女人的一个善意的安慰。不过若干年过去了，才知道这“可爱”真的就比“美丽”要重要的多呢！如果要历数可爱的女人的话，有两个人不能不提。一个是被林语堂推崇为“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芸娘，一个被成为现代史上风华绝代的林徽因。

    看了一些关于林徽因的传记，我记住了这样一个情节。梁思成家常常是文人雅士学界名流的聚集的地方，时间长了约定俗成就成了以女主人为主的“太太会客厅”每到固定的时间自然高朋满座笑语喧哗，他们或诵诗读文或探讨学问，主宾欢聚，其意融融。不少思想的火化就在这谈笑风生的聊天中碰撞出来。而在这样一个宽松和谐的家庭氛围里，我们这位美丽的女主人自然就保持着自己思想的锋芒，而思想的独立、聪慧的悟性是让这个林徽因永远葆有一种恒久魅力的原因吧。

    梁思成林徽因生活在二十世纪，侵淫着西方的开放的文化文明自不必说。而生活在距今二百多年前的乾隆年间芸娘，她那种才情和洒脱不羁的个性能得到做丈夫的欣赏却是更加难能可贵。在细细的读过浮生六记后，曾有一段绝美的文字总要被我反复的看过。

    这一段文字说的是沈三白呼朋唤友到南园对花小饮的那回事。善解人意的芸娘自告奋勇帮助筹措安排一卖馄饨的一同前往。于是就有了暖酒烹肴酒酣而醉或坐或卧或歌或啸的惬意。书中有这么一段文字“是时风和日丽，遍地黄金，青衫红袖，越陌度阡，蝶蜂乱飞，令人不饮自醉”这夫妻共同陶醉于良辰美景山林泉石，真是令人向往不已呀。

    我之所以注意到这样两个情节，实在是羡慕他们夫妻之间能共享这么美好的精神世界。留学欧美具有绅士风范的梁思成做到这一点自然是情理之中，而那个生活在二百年前还是把“女子无才便是得”做为评价女子标准的封建社会的沈三白有这么蔑视礼法崇尚自由的开放胸襟就实属难得。我也试图套用那句滥俗的话“一个成功的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乐于奉献的妻子”去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个可爱的女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心胸开阔气度不俗的男人。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这些号称为新时代的男人们自打把那可爱的女人娶到家后，就只剩下“妻性”这一个标准了？一面抱怨那个从前可以一如卓文君放弃家产跟司马相如当垆卖酒的女人如今却斤斤计较于鸡毛蒜皮津津乐道于家长里短，一面却完全封闭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只和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所谓红颜知己吟诗对句高谈阔论。不要说夫妻共享精神世界，就是那做妻子的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也恨不能用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完全侵占，不把妻子锻造成标准的家庭妇女就好像没有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似的。

    有一个法国人说过一句挺刻薄的话：“夫妻两人总是按照他们中比较平庸的人的生活水平生活的。”这是挖苦婚姻使智者变蠢，贤者变俗。话虽难听，理却是实实在在的。如果按照这样的婚姻定律来设想一下契诃夫套中人中那个性格开朗洒脱不羁的华连卡一旦和那个躲在套子里循规蹈矩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别里可夫结婚后的两种结局：一是受不了这样的套中生活离婚了事（不过那时离婚可是得沙皇特批的呀）二是若干年后，可爱的华连卡也变成“套中婆”

    有人说，一个已婚女人的容颜该由男人负责，说的是男人的钱袋决定女人的容颜；我也想说一句，一个已婚女人的性情，可爱的程度也该由男人负责，说的是男人的心胸。所以我想提醒那些男士们，你们在抱怨自己的妻子性情中早已没有“可爱”一词的同时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对男人的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