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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已经醒过来了?”
步惊云与聂风循声望去,只见步进来的人影,正是——-孔慈!
“孔慈?”
“你也被救来这里?”
聂风颇感意外,一睥步惊云;他感意外,非因在这里重遇孔慈,而是孔慈亦被经王的无经无道所伤,她竟能比他们两个男人更快复原?
她手中还捧着一盆热水,想必是预备为昏迷的风云抹汗的,就在步惊云与聂风仍需多躺一天方能行动之前,她居然能这样快便可下床走动?难道,全因为她是——
恶魔之眸?
孔慈见二人已然醒来,当下喜形于色,把那盆热水放于二人床畔,温柔道:
“云少爷,风少爷!能够看见你们醒过来便好了!你知道吗?
听这里的公公婆婆说,我被他们的‘姑娘’救回来后,也整整昏迷了一日一夜方才苏醒过来,而你们伤得更重,足足多昏了四日四夜,我多么担心你们,幸而如今你们终于醒过来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孔慈说着,一双明亮眸子冒出少许泪光,显见她真的曾为风云数日数夜的昏迷而相当担心;一旁的老人家也道:
“是呀!这位孔慈姑娘自醒过来后,便一直守在你俩身旁,担心得要命,还不时烧水,给你俩抹汗,真是难得”
老人家永远这样口不择言!孔慈被一众老人家说破自己这数日来的“所作所为”当场满脸通红,低下头不敢接触风云的目光。
“孔慈”
聂风听见孔慈如此,心里固然非常感激;然而步们云却有不一样的反应,他有少许惑然,遂地问:
“多昏迷了四日四夜?”
“那”
“如今是一一一”“第几天?”
孔慈答:
“云少爷,已经是第五天了。”
步惊云闻言,横目朝聂风一瞄,聂风当下醒觉:
“第五天?那明天,正如雪达魔所说,明天岂非是经王习成第十三层无经无道之日?”
步惊云只是默默沉思,事情已非常清楚不过!他俩如今还需多歇一日方能回复,那时经王亦已更上一层;相信那个时候,即使他们能在少林遇上黑瞳,亦必会遇上黑瞳的宿敌经王,最令人担心的,反而是孔慈的安危,因为经王曾矢言杀她!
不过事情已无转回余地,他们已势成骑虎,无法回头!
二人思忖之间,步惊云的冷眸遂地又闪过一丝精光,目光不期然落在二人左面远处的一个角落,聂风随即顺着步惊云的目光望去,登时目瞪口呆!
那个角落,赫然置放着一尊高可及人的人像!
一尊全黑的铁铸人像!
这尊人像所以令聂风目定口呆,非因它高可及人,而是因为他一眼便可认出
那是魔女“黑瞳”的铸像!
赫见这尊黑色肖像,神态栩栩如生;黑瞳右手叉腰,左手手捧于颗黑色的眼珠,表情傲然却邪恶,大有脾糜众生、笑天地之强者气慨!
“黑瞳?这里竟也有她的铸像?”聂风愕然。
孔慈见聂风与步惊云同在发愣,立即解释:
“风少爷,云少爷!你俩也感到奇怪吧?坦白说,我醒过来后,看见这尊栩栩如生的黑瞳像,也是吓了一跳;后来听这里的公公婆婆解释,原来嵩山这一带,也很流行膜拜黑瞳”
聂风倍觉纳罕,在步惊云还没有反应前,先道:
“哦?黑瞳本源自天山的天聆小村,距嵩山甚远,黑瞳的像,怎会在此带盛行起来?这带的人,为何又会膜拜黑瞳?”
孔慈所听回来的似并不多,一时哑口无言,此时老人群里其中一个老婆婆却插嘴道:
“是因为‘她’灵光呀!管‘它’是从那里传来的!”
“灵光?”
“不错!许多年前,河南嵩山这带,经常发生孩子失踪的事件,所有关踪小孩都只有八岁;曾经有一次,这带竟同时有五千多个八岁孩子失踪,宫府明查暗访,亦查不出所以然来”
“约过了十数天后,大家也以为这班失踪的孩子已是凶多吉少,谁料不知如何,其中失踪了的三千多名孩子,竟然被人发现昏倒在嵩山之下”
“这祥约三千多名的孩子被救醒后,神智一直迷迷糊糊而且已不记得他们之前有何可怕经历;不过其中一个孩子,似乎仍意外地残留少许记忆,他说,他曾亲眼目睹没有获救的两千多名同伴被人宰杀,血流成河,可惜他又记不起到底是谁要杀这么多的小孩,他只是记得一个人,一个曾出手救他们的人,他还记得那人把他紧紧抱着,生怕他会受到伤害,所以他即使已无法记起任何事,他还是记得那个救他的人
聂风愈听愈奇,心忖,到底谁要杀那么的小孩?不由朝步惊云一望,只见步惊云亦陷于一片沉恩之中。
聂风问:
“婆婆,那到底是谁救了那三千多名小孩?”
那婆婆指了指暗角里的黑瞳像,答:
“就是她!”
“就是这个像,救了三千多名小孩!”
这可奇了!黑瞳自诩魔女,为何一口气要救三千多名孩子?
聂风狐疑:
“哦?婆婆,你怎能肯定,是这个像救了那些小孩?”
“是这样的!当年这个仍存少入场记忆的孩子,自小已被其父严训,擅绘丹青;他遂把仍记得的这个大恩人的面目,以笔墨描绘出来;这带乡民见他所绘的女子一身黑色奇装异服,且竟然有能力救走三千多名小孩,一定非鬼神莫属,深信冥冥中也有一些鬼神不值杀人者的所为,才会出手相救那些无辜的小孩;于是,乡民们便依那孩子所绘,为这个三千多名小孩的大恩人铸像,每日诚心朝拜,祈求这个像能保村内孩子平安”
聂风与孔慈闻言不由失笑,心想村民们确是盲目迷信的很,任何有异于常人的人,他们皆奉为鬼神而敬之;有时候,甚至是路边一块奇形怪状的石,也会发现有被人上香的痕迹。
不过步惊云听罢,咀角又泛起那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认为,一个女人无论因为任何原因,能够一口气救了三千多个小孩,也是值得佩服!
聂风又道:
“那这个像,是否又能真的为这带祈保平安?”
老人家们异口同声的答:
“当然是了!自从乡民们开始供奉这个像后,说也奇怪!
掳掠骤然少了,于是这个像迅速家传户晓;虽然大家犹不知道这个像称为什么,已开始有人把她唤作‘黑神’,意指‘黑色的神’而到了后来,每个人的家里也供奉一尊黑神,就像我们‘姑娘’这座颐老山庄,亦不例外”
步惊云听至这里,纂然张口问:
“但”
“为何这尊像的左手上”
“会有一颗”
“黑色眼珠?”
是了!为何这尊尊黑瞳像,与天聆小村的黑瞳像有所不同,手里竟会多了一颗眼珠?
他极少说话,而且出口的语词素来冰冷,这个问题,也是他第一个向那些老人所问的问题;一众老人也不知是被其语调震撼,还是根本毫不知情,一时间没有回应。
幸而此时在房门之外,却有一个声音,回答了步惊云这个问题:
“那只因为——-”“一!个!传!说!”
答话人的声音相当温柔,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步惊云、聂风,孔慈未及回望,已听见当中一些老人家在兴高采烈地说:
“啊!姑娘回来了”
“是姑娘回来了!”
姑娘?步惊云与聂风相当好奇,到底这个甘愿收留这逾百老人家的“姑娘”是谁?
孔慈则更较二人好奇:只因她于数日前醒过来后,听说这个救她的恩人已下山办货,一去数日,她一直未能亲眼一见这个“姑娘”的真面目。
而这位期待已久的恩人“姑娘”终于自山下回来,终于现身了!
步惊云、聂风、孔慈齐齐向房门一看,他们,竟然并不是第一时间看见一个人影,而是看见——
一幅画!
不!应该说:
他们看见一个美得像画的姑娘!
但见步进来的“姑娘”体态啊娜,柔若无骨,年约二十岁上下,一张脸,眉目清奇,更是美得如诗如画,根本不是活人那般寻常颜色。
而且她仅是随意一站,姿态已是妍丽盎然,她,就像一个女人中的美女,美女中的至美。
“如花似玉”、“眉目如画”的说话,似乎都只为她而设,但她最美丽的还不是她的面目,而是她的气质、神态,她温柔软腻,顾盼生波的眼神告诉所有看见她的人,她是一个女人中的女人。
男人最喜欢的那种一一柔情似水的女人!
再者,她的人还未步至众人的十步之内,她身上所散发的清香,已熏得房内所有人有点神不守舍,难怪那些老人家说,他们的姑娘是天仙化人。
这位“活色生香”的“姑娘”已经在众人神不守舍之间,莲步渡至步惊云与聂风的床前,轻轻一揖,柔声道:
“小女子‘香雪’,未知两位公子高姓大名?”
香雪?
好清雅而渗着谈谈幽香的名字!不过步惊云对于她的美貌,她的幽香,她的脱俗,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聂风知他的脾性,为免他不答而弄得尴尬,先自答道:
“在下聂风!这位是我师兄步惊云!还有那位是我们的朋友‘孔慈’!香血姑娘,你把我们三个救了回来,在下真不知该如何言谢?”
聂风只能这样回答!他不但没把孔慈称为婢女,事实上,他从没把孔慈视为婢女;孔慈闻言,眼匡一红,心中非常感激聂风,在陌生人面前如此体贴她的颜面。
这位很香的“香雪”姑娘,瞧着正躺在床上、只能以口回答,不能动弹的两个男人,又巧巧一瞩站于床衅的孔慈,娇笑道:
“原来三位是江湖中人?江湖人想必处事豪爽,小女子只是以马车把你们送回来而已,仅用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这位香雪姑娘看来比聂风更为客套,连向来惯于客套的聂风也无法招架,幸而孔慈是女孩子,女孩子和女孩子说话,毕竟没有那样腼腆,孔慈诚恳地拱手一揖,道:
“香雪姑娘,但我们目前仍未伤愈,若再留在这里打扰,不知会否有碍于你?”
这一回,香雪还未回答,那些老人已代她回答:
“当然不会了!我们姑娘连我们这百多个老人也不嫌弃,一并收容,又怎会能弃你们?”
香雪会意一笑,也道:
“嗯!三位,若你们不嫌弃,何妨留至伤愈之后才走?”
这位香雪,看来倒真是一个心肠相当好的女孩,否则有怎会收容逾百老人?老人家大都唆叨,不是一般年青男女可以忍受的,但她竟能忍受百多老人!
聂风又道:
“既然如此,香雪姑娘的盛情,我们也不好推却;不过我与师兄,只要再调息一日一夜,便能恢复行动,而且我们亦身有要事,明晨一早便要告辞的了!”
那个香雪还将要回应一些客套话,此时,一直在看着他们在大耍客套的步惊云,蓦地冷而缓慢的道:
“你”“似乎还没回答我”
“到底——”
“为何黑瞳像的左掌上——”
“会有一回眼珠?”
步惊云的说话,总是碎作数段而出,听起来更是冷得令人心寒,顿时把房内一片和谐的气氛破坏了。
然而香雪似并不以为意,咀角仍挂着笑意,答:
“抱歉!步大侠,香雪一时与之所致,竟忘了适才的问题”
她说着凝神注视步惊云,续说下去:
“其实,这个‘黑神’像手上的黑眼珠,在原先的黑神上是没有的,只是最近十年才新添上去”
步惊云仍是默默在听,聂风却问道:
“哦?你们为何会在这个像上新添那颗眼珠?”
“是因为这样的——-”香雪一看聂风,答:
“在此带的乡民,于十多年前,不知因何,也不知由谁人开始,逐渐流传着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是关于一个天上的神,说它其实是因为不忿天地神佛妄顾人间灭难与痛苦,在怨天不公,恨地无情之下,自甘堕下凡尘,成为堕落了的神,或世人所称的‘魔’,它一定要把人间从天地神佛的手中扭转过来,为这世界创立另一番新局面;
可是当它堕下凡间之时,却不慎受了伤,失去了一双眼睛,所以它一直蛰伏,心愿亦无法达成,它必须要我回它的眼睛,方能东山再起,改变人间:于是它便派其座下的一个‘黑神’使者,也就是眼前这尊‘黑神像’,在人间四处寻找她主人这双遗失了的眼睛,这双眼睛,正是如今黑神像上的那颗”
香雪说着,有意无意地朝孔慈瞟了一眼,一字一字的道:
“恶!魔!之!眸!”
“只要黑神使者把恶魔之眸带回给其主人之日,便是其堕落为‘魔’的主人复苏之时,那个时候,人间便会有一番新景象”
恶魔之眸?孔慈不正是黑瞳所说的恶魔之眸?孔慈听罢,脸色已是一片死灰!
她造梦也没想过,原来黑瞳前来找她,背后竟有一段神化一般的渊源,竟然关系着一头魔誓要寻回他的眼睛的故事?那即是说,她,对于黑瞳主人来说,相当重要?
但,她既是恶魔之眸,她的真正面目、真正身份又会是些什么?
曾经被笼罩在黑雾中的她,在未变回孔慈之前,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或异物?
事情经这位香雪姑娘一说,更是倍趋复杂,纵是步惊云,也不由冷冷盯着暗角里的里黑瞳像出神,聂风更是顿感莫名。
只有那个香雪,仍是以温柔无限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只是,若三人能细心一点,便会发现,香雪无限温柔的眼神里
仿佛埋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局!
一个陷身进去,便无法摆脱的网!
香雪终与一众老人,离开步惊云与聂风所睡的厢房,理由是不想打扰他们调息;洛大的房子,顿时仅余下风云及孔慈三人,仿佛连呼一口气也容易多了。
然而步惊云似乎并不打算让聂风及孔慈松一口气,他突然道:
“她,很可疑。”
聂风一愣,问:
“云师兄,你在说谁?”
步惊云木然答:
“香雪。”
孔慈也是一怔,半带惊讶的道:
“云少爷,你怎会怀疑香雪?”
步惊云其少被人一而再的问,这次却破例再答道:
“直觉!”
“她——”
“很可能是一一一”“黑瞳!”
聂风有点不以为然:
“但,云师兄,香雪姑娘把我们救回来,我们似乎不应怀疑她;更何况,我曾亲眼见过黑瞳,她身上的死亡气息,浓厚得甚至能把人逼至窒息,这位香雪姑娘,却温柔得可以,身上连半分杀气也没有,她,又怎可能会是黑瞳?”
步惊云黑兢半晌,答:
“真正可怕的杀人者”
“总爱在温柔笑脸下——”
“杀人!”
他这句也不无道理!不过孔慈还是有点犹豫:
“云少爷,若香雪姑娘真的是黑瞳的话,那为何她不乘我们三个昏迷不醒之时,先夺走达摩之心?黑瞳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要取回达摩之心?她为何还要留下达摩之心给我们?”
孔慈说时瞄了瞄放在聂风身衅的达摩之心。
不错!聂风亦深表认同!他与孔慈一样,都不大相信这个好心收留逾百老人的香雪,会是黑瞳!
然而步惊云仍坚持己见,他只是缓缓合上眼睛,似在争取时间调息,又似在表示,这次谈话经已结束。
聂风拿他没法,且亦明白,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须尽快调息再说,希望能在明早完全回复元气,在经王功成现身之前,再闯少林!但孔慈犹像一头小猫狗般忠心地守在二人床畔,瞧着也觉可怜,聂风遂温言劝道:
“孔慈,这数天下来,你如此悉心照顾我们,也该累了,你还是回自己的房去休息吧!否则明天若我俩已能下床,只怕你也没有精神随我们一同起行。”
“风少爷”孔慈望着聂风那种温柔体贴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若再坚持留下来照顾他俩,反而会令聂风与步惊云感到误了她而有所不安,不能专心调息,于是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道:
“那好吧!”
“云少爷,风少爷,孔慈也不打扰你们,你们好好歇一歇吧!”
说着,已经依依不舍地推门而出。
然而在替二人把门带上之时,孔慈还是情不自禁,透过正合起来的门隙。看着床上的步惊云及聂风,看着这两个或许终她一生也不会忘记的男人
她只想尽可能争取多一点时间,再多看他俩一眼。
只因为,她自知是黑瞳主人的恶魔之眸,如果那位香雪姑娘所说的传说有一半属实的话,今次黑瞳引她与风云前来少林,也许她最大的目的,并非真的完全为了达摩之心,也可能为了,黑瞳要带她这双恶魔之眸,回去见她的主人
孔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只要明天一上少林,她
可能便会与她今生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死!
别!
夜已深。
夜更已倦了。
黑暗终于降临!
可是今夜的黑暗,仿佛比平素的黑暗更为黑暗,仿佛——-危机四伏!
当黑暗吞蚀天地之时,一在那夜里最黑暗最神秘的深处,一最邪最恶最狠最毒的恶魔,又会否同时降临?
“嘿嘿”“嘿嘿”那是一阵笑声。
很邪恶的笑声!
当夜幕深垂之后,在颐老山庄其中一间厢房之内,有一个人,正在一面出这阵邪恶的笑声,一面在戴上一个——
黑色的铁面具!
她的体态本是多姿,她的神情本亦柔情似水,可是,当她戴上那具黑色的铁铸面具,她顿时像变了另一个人!
她窈窕的身形,立时像蕴含一股无敌力量,她温柔软腻的神情,顿时亦像变成一柄簿利无比的刀;即使是她的一个眼神,也可能会把人唬吓至死!
在刹那之间,她仿佛由一个令人感到无比舒服的女人,变身而成一件——
一件可以震惊天地、吓唬鬼神的杀人武器!
是的!今夜,她将要变身成为邪恶的魔女黑瞳,她将要去办一件事!
然而,这里,到底是颐老山壮内的那一角?
这间又是谁的房子?
这个女人又是谁?
难道真的是
房内充斥着一片接近死亡的漆黑。
只因为房内躺着一个曾经多次接近死亡的死神一一一步惊云!
然而本在闭目调息的死神,蓦地双目一睁!
他睁目,只因他在调息间遂地感到
一般空前强大、狂妄、邪恶的气势,经已向他们所处身的房子,直逼过来!
来来!
终于来了!
步惊云早已知道,在他和聂风无法动弹的时候,正是他们敌人现身的千载良机!
故此,总会有人来的
步惊云斜眼一瞄自己身畔的聂风,只见他亦早已睁开眼睛,聂风轻声道:
“云师兄,你也察觉到那股气?”
原来聂风亦已醒了过来,惟聂风话未说完,窗外已猝地传来一阵“格格”娇笑:
“天地醉!”
“神佛笑!”
“无视苍生疾苦!不愿世态悲凉!”
“唯魔有——义!”
“哈哈!不哭死神步惊云!神风腿聂风!你们可真他妈的窝囊呀!”
笑声极度邪恶有劲,甚至连房外的花草,亦给笑声所带起的气流,掷进窗内,霎时房内花草乱飞。
惟纵在漆黑之中,聂风与步惊云犹可看见一条身影已随着敌声掠了进来,依稀可辨是一个一身紧身黑衣的女人!
尽管仍无法看清楚她的脸,惟来人独特响亮、毫不避讳的张狂笑声,聂风一听便已认出,这个夜来的不速之客,是她!
魔女一一黑瞳!
黑瞳乍现,聂风与步惊云随即凝神戒备起来,但二人似仍在尽力调息之中,犹未能动弹分毫,不妙!若黑瞳如今要对二人不利的话,二人可有力量抵抗这个魔女?
戒备之间,黑痛已一步一步走近床缘,一面娇笑:
“哼!还以为一代袅雄雄霸的两个人室弟子如何利害,竟然连一个经王也对付不了?你们明天若上少林,又怎有本事要我现身相见?”
步惊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魔女,他徐徐问:
“你,就是黑瞳?”
黑瞳豪气地答:
“正是!今夜我是前来警告你们,你们的伤已拖延了五天时间,我已经等得他妈的不耐烦了!若你们明天还不乖乖与孔慈前来少林,我便”
聂风问:
“你便怎样?”
黑瞳邪笑着,面不改色的答:
“把你俩——”
“先奸后杀!”若然这句话出自一个寻常女子之口,那一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这句话出自离经叛道的黑瞳之口,却极可能会——-语成真!
聂风不知是因怕被她“杀”还是怕被她“奸”被她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豪放作风弄的尴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有步惊云,居然当作听见一件寻常不过的事般,他对世情的“百无禁忌”
似乎也与黑瞳不相上下,他仍是冷静无比的问:
“你——”
“为何偏要我们上——”
“少林?”
黑瞳又是一阵妖饶娇笑,答:
“呵呵!不哭死神,我为什么要现在告诉你?明天一上少林,不是会水落石出的吗?干么这样急?”
她说着以她那双死神之手,轻轻抚了抚步惊云冰冷的脸,续道:
“不过我可以保证,当你们知道真相,与及我的真正动机之时,一定会令你们一一惊至撒尿!”
她的双手犹放在步惊云的脸上,可是话犹未完,步惊云却霍地冷冷道:
“你说得对!”
“我实在急不及待”
“我如今就要知道一一”“真相!”
相字甫出,一件令黑瞳也无法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她原以为仍是无法动弹的步惊云与聂风,遂地同时出手!
他们原来早已可以行动?
这一变当真非同小可!黑瞳亦不虞二人有此一着“拍唆”一声!左右两手已分别给步惊云及聂风车牢捉着,同一时间,步惊云另一双空余的手
已闪电向黑瞳的铁铸面具抓去!
他,可能够一把将黑凶的面具揭下?
黑瞳的真面目,真的要在今夜揭破?
没有!
步惊云根本便没有办法揭下黑瞳的真面目!
否则黑瞳又怎可称为最邪恶的魔女?
但见黑瞳飞快把头向后一仰,已轻易避过步惊云揭其面具的手,接着双臂发劲,雄浑无匹的劲力,已自臂中暴绽而出“碰碰”两声!随即把风云双手震开,再藉反震之力,她的人已一个鱼翻身,箭也似的跃出窗外!
“好!”黑瞳甫一着地,立即竖指大赞:
“想不到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风云,也有此等默契,懂得装无法动弹而诱我出现!若然你们懂得使用你们体内的那股神力量,相信必能——无敌于世!”
原来,步惊云与聂风在日间醒转之时,早已可以行动,只是故意佯装不便于行,诱黑瞳出现而已。
“可惜,你们空负神一般的力量而不懂使用,莫说对付我的主人,就连想揭我黑瞳的真面目,也无法揭得了!”
“嘿!步惊云!聂风!”
“我黑瞳今次上真的欣赏你们了!你俩是一对上佳的对手!
可惜,我暂时没空与你们交手!记住!尽快前赴少林!切记!”
“哈哈!哈哈”黑瞳笑着,诱人的身躯已随笑声而起,直向夜幕深处飞驰;此时的步惊云及聂风,亦早已从床上一跃而起,步惊云不由分说吐出一个字:
“追!”
吐字之间,人已连人带蓬,在幽黝迷离的月夜下纵身而去,其实,他的人,比黑瞳的黑王,更像一双蝙蝠!
聂风亦一直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可是,在漆黑的夜里,要追一个一身漆黑的魔女,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个魔女,亦具备聂风那样比声音更快的速度?
二人一直的追,惟追出百丈之外时,便已完全失去了一黑瞳的踪影!
恶魔的踪影!
“云师兄”
聂风看来有点失望,惟步惊云却并无失望之意,相反,冰冷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异常暧昧的邪笑。
他虽是第一次会女死神黑瞳,但黑瞳的狂绝!豪放!不霸!
并没有令他这个“黑”死神有半分失望!
一个女人,能忠于邪恶!忠于主人!忠于仇恨五十多年!而又始终不变!她,无论如何也可算是一个人中之桀,情中之圣!
或许,在不哭死神的心底深处,最欣赏的,使是这种
忠于自己的人!
即使她,背弃了正道!
明天
在步惊云苟且偷生的寂寞生涯里,他第一次如此渴望明天
如此渴望在明天,可以一会这个——
与他同属于仇恨,同被唤作死神的一女人!
“啊”暗黑的房子内,孔慈也蓦地惊醒,在床上一坐而起!
只团为,她适才又作了一个梦!
梦境之内。她看见无法动弹的步惊云及聂风,正被黑瞳姿意凌辱,黑瞳还说会把他俩“先奸后杀”孔慈正是听见黑瞳这句“先奸后杀”的话。一时紧张起来,才会立时惊醒!
梦醒后的她,心绪有点忐忑不安,不期然联念,步惊云与聂风此时均无法动弹。若然黑瞳真的出现的话
想到这里,孔慈便很后悔:
“不!风少爷与云少爷无法动弹,我怎可在此睡觉?若然他们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那”
“不行!即使风少爷责备我太紧张!我也需要在他俩身旁好好守护,纵然睡在地上,也是好的”
一意及此,孔慈便整装下床,决定往二人的房里一看。
没料到了二人房外,却见房门虚掩,私下已觉奇怪,进内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床上的步惊云与聂风,竟然已不见了!
二人不是仍未可以行动的吗?难道他俩已经遇害?孔慈当场咋舌,五内陷地一片混乱!
她没料到,二人其实只是佯装,此刻已出外追踪黑瞳,仍未回来。
孔慈一直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急至眼泪也掉了下来!
呆了半晌,她方才从极度的混乱中,想到自己现时该干什么
找香雪!
只要找到香雪,再通知屋内其他人燃亮所有灯,在灯火通明之下,或许较易于寻找步惊云与聂风的下落!
心意既定,孔慈刻不容缓,直向香雪的寝室飞奔而去!
屋内那些老人家曾告诉孔慈,香雪的寝室在壮内的什么地方,所以孔慈找她亦不太难!果然!约飞奔了百丈之后,孔慈遂见眼前出现了两个字一一一“香居!”
那正是香雪的寝居,孔慈不由分说,正欲拍门,方才发觉;原来香雪寝居的门,也像风云寝居的门一样虚掩!
“啊!香雪姑娘的门为何虚掩?难道她也出外了?这么夜了,她一个女子,还出外干些什么?”
孔慈一面想着,一面已推门而进,且还轻声唤道:
“香雪姑娘”
漆黑的房内并无任何回话,且伸手不见五指,孔慈惟有以火子烧亮案上的油灯,当灯光一亮之际,孔慈依仍可见那而簿如蝉翼的床帐之后,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
“香雪姑娘!”孔慈大喜过望,原来香雪仅是未有醒来而已,连忙揭开床帐,正想把香雪唤醒,谁知
芙蓉暖帐之内的,原来并非香雪!
仅是一堆被子,堆作一个人的模样!
“怎会这样的?”孔慈看着这堆被子,益发惴惴不安“香雪姑娘为何要佯装睡了?在众人睡觉之时,她到底去了哪儿?”
孔慈愈想愈觉不安,就在此时,她忽地发现在被中,似是夹着一纸短笺
她随即折开短笺一看,一看之下,一颗芳心,不由一寸一寸的向下直沉,短笺之上所写的,竟是一些她从没想过的记录,一些接近真相边缘的记录
赫见短笺之上这样写着:
“第一日,我把昏迷的风云及孔慈救回来,我尝试以功力替孔慈疗伤,或许因她是恶魔之眸,体内的力量也与我们同属一道,故孔慈已逐渐好转。
第二日,孔慈已然醒传。为要风云能及早醒来,尽快与孔慈同上少林,达成我们魔度众生的最后计划;我遂暗中尝试以自身功力,替他们行功回气,没料他们体内的神的力量,完全与我的力量背道而驰,在两气互相排斥之下,二人反而伤上加伤,更是无法苏醒
第三日,风云情况恶劣。
第四日,风云情况突然好转,是否因为,神的摩诃无量?
第五日,他们终于完全苏醒过来,我实在难以置信,他们在昏迷中复再给我的功力弄伤,竟能这样快便复元;神的力量,果真不同凡响,嘿嘿,嘿嘿”孔慈终于把这纸短笺阅毕,椎一张粉靥,早已阵青阵紫,她万料不到,会在香雪的床上找得这纸惊人记录!
难怪她可以这样快便复元了,而向来体质上佳的风云却迟迟未能复元,原来他俩曾在昏迷不醒时,给一股外来真气弄至伤上加伤!
香雪为何要这样做?她所干的,也是为了促成一个魔渡众生的最后计划。孔慈心头霍地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过难道
温柔无限的香雪,真的正如云少爷所猜,是邪诡无比的一黑瞳?
孔慈愈想愈是心惊,她遂地发觉,她与风云二人虽然被救,却又跌进另一个杀机莫测的局里,而控制整个局的人,正是极可能是黑瞳的一一香雪!
然而,孔慈此刻所见的,亦并非是最令她震惊的东西,最令她震惊的东西,还在后头!
正当她手忙脚乱地粑那纸短笺扔回被之际,她又发现,在香雪的枕下,正压着一些黑色的东西
孔慈迅即打开香雪的垫枕,当下发觉,枕下藏着的原来是
天啊!
孔慈险些窒息,无法呼吸!
枕下藏着的,赫然是一一黑瞳的一身黑衣!
与及黑瞳那张独特的一一一黑色铁铸面具!
“香雪?黑瞳?”
“她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孔慈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她自己发现的惊人秘密,小脚一直在向后退,一直在退,终于退无可退,荏弱的芳躯已贴在房内其中一堵墙上,她,呆了!
惟就在她不知所措的刹那,她的右手,却误触了墙上一幅字画,字画后似藏着一个按钮,孔慈意外一按,室内登时传出“轧”的一声!
赫见房内的地面,竟徐向两旁滑开,接着,地面之上已露出一个一一一阔约五尺的入口!
啊!
这间寝室之内,竟然有一条秘道?
骤看之下,这条密道更有梯级延伸而下,许多时候,在这类秘道之下,艘会藏着一些
更惊人的秘密!
一念至此,孔慈虽仍处于极度慌乱之中,惟亦勉强收起心神,狼狠一咬银牙,她,决定往这条秘道之下闯一闯!
既然如今连步惊云及聂风也不知所踪,她一生最害怕发生的这件事情,亦已经发生了:她还有什么害怕?
或许,她若能往这条秘道一闯,说不定,还会发现一些
更出乎意料的秘密!
秘道内一片昏黯,伸手不见五指,孔慈只好靠着墙向前行,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也不知走了多远,她终于看见了一一光!
然而前方的光,却是一片迷离的火光,俨如地狱
如果,黑瞳的主人,与及黑瞳等人,真是地狱里可以轮回再生的恶魔,那么,孔慈如今所踏的这条通向他们秘密之路,是否,也是一条通向一一地狱之路?
孔慈已经不用再狐疑了!她此刻已步至这条秘道的尽头。
只见前方一片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个阔逾十丈的地洞,地洞内的洞壁,满是火光摇曳的油灯,故而,洞内也有一些灯光照耀不及的地方。
惟是,孔慈己无暇理会这些暗角,她的目光,早已彼此洞正中的那面洞壁,牢牢吸引!
因为在这面洞壁之上,正悬挂着一面高可及人、双龙盘缠镜边的一一巨大铜镜!
而在这面巨镜两旁,竟然排放着四个栩栩如生的一一黑!瞳!铸!像!
这个秘密地洞,何以悬挂一面如斯巨大的铜镜?谁会照这样巨大的铜镜?而且,这里虽然可能是黑瞳的秘洞,置放她自己的铸像亦份属应该,但,为何却有四尊这多?”
孔慈想了又想,始终想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就在她茫无头绪之际,孔慈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些黑瞳像上的面具,看来是真正的面具,并不是与像铸为一体;那些面具,是可以揭下来的!
那岂非是说,面具下的铸像容貌,一定是依黑瞳的真正容貌所铸?
想到这里,孔慈的掌心不禁冒出冷汗,她霍地咬了咬牙,一把将第一尊黑瞳像的面具揭下,她誓要寻个水落石出,看看这个不畏天地的黑瞳真面目,是否,真的是——香雪?
“拍”的一声!第一尊黑瞳像的面具立被揭下,孔慈定眼一看,啊!
那并不是香雪!
不过面具下的黑瞳容貌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女,眉目之间,隐隐流露着一股怨恨。
孔慈不免有点失望,原来黑瞳并非香雪乔装?而是另有其人?她不期然又揭下第二尊黑喧你的面具,没料
她满以为这尊黑瞳,也该和第一尊的容貌一模一样,可是,她错了!
这一尊的容貌虽也是一个绝色美女,却与为首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孔慈心忖,难道这四尊黑瞳像全部不一样?
黑瞳,有多种不同容貌?
这亦不无可能!如今江湖人也流行“人皮面具”据说还十分耐用,五十年不变,黑瞳有四张脸孔又何足为奇?
想到这里,孔慈的好奇心又大起,她连随把第三尊黑瞳像的面具也揭了下来!
果然!不出孔慈所料,这一尊黑瞳像的容貌,真的是——-香雪!
香雪,她,真的是——黑瞳!
这不啻是一个重大的发现!看来,黑瞳所有的底子即将啊哟公开了!只要孔慈把第四尊黑瞳像的面具揭下来后,黑瞳,将会再没有——秘密!
然而,正当孔慈要揭下最后一尊黑瞳像面具刹那,洛大的地洞内,霍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在轻声低吟:
“意前事,恨无穷。看星人异前世客,可恨世情惊好梦,此心还魂再生中”
“孔慈”
声音温柔无限,孔慈乍听之下,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是一一香雪!
香雪已经来了!
第四块面具犹未揭下,孔慈的动作已当场顿止,一步一步向后退,可是元论她怎样环顾四周,还是买有半条香雪的芳踪,她,到底从何而来?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而且是一个令孔慈无法想像的答案!但见洞内的那块巨镜,遂地暴绽一道万丈红光,整块镜子就如给烧得通红一般,一条窈窕身影,已经从镜子之内徐涂走了出来!
那条身影,正是——-香雪!
孔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血肉之躯的人,怎可能从镜里走出来?但,眼前的香雪“音容宛在”正风华绝代地站在她的眼前,她已不能不信!
“你怎可能从镜里走出来?你真的是人?”孔慈一边说一边向一个暗角后退,意外地,她竟然不小心碰倒了暗角内一个神盒,奇怪!洞内居然也有神盒?
神盒上的香灰与及灵牌即撒了一地,孔慈在百忙中朝灵牌上的名字一扫,啊!
灵牌上所刻的字,赫然是——
香!雪!之!灵!
孔慈无限震惊地惊呼:
“香雪之灵?人竟然自己拜祭自己?你你已经是一个死人?”
香雪凝目看着孔慈,满目怜惜之色,似乎她也非常同情孔慈知道她是一个死人的惊慌,她无奈的点了点头,柔声答:
“是的,孔慈,我确已是一个死人!所以,你又何必问?我们一直不希望你知得太多,只因不想你太惊惧,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设想”
香雪的言辞之间似乎也流露对孔慈的无限关心,惟孔慈在极震惊之下,已完全无法感觉香雪的关心了,她只是继续以震惊的表情问下去:
“但你若已是一个死人,那为何黑瞳像上的容貌,会是你?你真的也是黑瞳?”
“黑瞳?”香雪苦笑:
“坦白说,黑瞳早已是一个死了五十多年的人,但你看我;我像有那样老么?”
她当然不像!极其量,她也仅是双十的花样年华!
“不过,既然你真的如此在乎要知道,到底我是不是黑瞳?那我可以亲口告诉你,不错!我,曾经,也是——黑瞳!
“就像你所见的第一、二尊黑瞳的女人一样,她们,也曾一度是最邪恶的魔女——黑瞳!”香雪说着朝第一、二尊黑瞳像瞥去,像是非常欣赏那两个美女
“曾经”也是黑瞳?孔愈听愈不明白,不由战战兢兢的问:
“你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香雪又是苦涩一笑,答:
“很简单。我的意思,就是我与首两位美女,都曾经是黑瞳,而第四尊黑瞳像下的女人,才是‘现在’与步惊云及聂风周旋的一黑瞳”
她虽说很简单,但愈说愈不简单!孔慈仍是无限震惊地问:
“那现在的黑瞳是谁?”
香雪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深意,道:
“你真的想知道?很好!反正你是恶魔之眸,也有权知道!
好!我现在就让你看清楚,黑瞳的真面目,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香雪已毫不犹豫,一把将第四尊黑瞳像的面具揭下,孔慈,终于完全看清楚黑瞳的——真正面目!
天!
孔慈乍看之下,当场瞠目结舌,呼吸紧促,全身冒汗,血液;也要一一一即时凝结!
太清楚了!
太可怕了!
黑瞳,竟然会是那个人?
竟在会是那个她?
孔慈只觉自己如堕进万丈深渊之中,因为眼前第四尊黑瞳像的真面目,竟然是——-孔!慈!自!己!
“怎么可能?”
“我怎可能是死了五十多年黑瞳?”
“我怎可能不是我自己,怎可能不是孔慈,而是黑瞳?”
“天啊”“不可能!绝不可能!我”
绝不能是哪个,与风少爷及云少爷作对的——-”“黑!”
“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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