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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忘但觉忽轻忽重,一会儿觉得温暖异常,一会儿又觉得寒冷彻骨。嘴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会儿咸,一会儿苦。
他觉得似是有人抱住了自己,二会儿又觉得自己躺在了一张又大又软的床上。那张大床甚是柔软温暖,比自己在古墓中睡的那张又冷又硬的石头床却是大不相同。那石头床自己五岁开始就睡在上面的,母亲说应该让他睡在上面了,都五岁了,又是男孩子。那床睡上去却是极难受的。但为了让母亲高兴,自己第一夜硬是咬着牙不从那床上下来,全身冻得也发抖,如同光着身子站在冬天的外面,不,可比那要冷得多了。第二天早晨呢,第二天早晨呢他脑中一片晕,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有人向自己口里送一种冰凉的水,思忘顺从地喝了。他虽睁不开眼睛,却觉得那给自己水喝的人手掌甚是滑腻,象是母亲的手,母亲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可从来没有反对过,便是从心里也没有一丝反对过,想那天早上一那天早上对啦,他现在终于想了起来,脑中也似清晰得多了。
那天早晨,自己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脑中也是这般的一阵清楚一阵糊涂,母亲的泪水滴到自己脸上来,自己为了伯母亲难过,便说这张床睡起来很舒服。母亲便死死地抱住了自己,那时候觉得母亲的身体温暖极了,现在真想让母亲再那样地抱着自己。再后来母亲就给自己喝那种非常甜非常甜的玉蜂浆,自己平日里也喝这玉蜂浆,却不知道玉蜂浆会是这么个甜法。
这样想着,思忘忽觉当真有一只小匙在向自己的嘴里送,便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但忽又觉出这哪里是什么玉蜂浆了,分明是极苦极昔的蛇胆,倒是雕公公有时给自己吃的东西。
思忘嘴一张便欲吐出去,忽又觉得那样的话母亲便又要皱眉头了,于是强自忍住,把那极苦极苦的蛇胆之类的东西咽下去。
说也奇怪,他忽然觉得清醒了许多。这时听到似乎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有点象母亲的声音,但不知另一个声音是谁,显然是女孩子的声音,却不是杨守的声音。听这声音,这女孩子可是比杨守大得多了。
听得母亲说道:“这孩子死不了了,绿衣双使当真是又狠心又糊涂,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这样重的手。”
女孩子的声音道:“绿衣双使说他们不是有意打这孩子,当时神雕大侠就要到了。是一个青年高手护在孩子身边,为了抢到这孩子,不得不出重手想逼开那个青年高手,不料这个孩子却是自己扑上来挡了绿衣双使的一掌。这么小的孩子,被绿衣双使击得一掌,他能活转来也当真是万万之幸啦。”说到后来竟是有些呜咽了。
思忘实在想不起这个女孩子是谁,但听声音便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好感。极想睁开眼睛看看她,但眼皮似有千钧,怎么也是睁不开。却听得母亲又在说话:“这么小的孩子,却这么重义气,比之江湖上的许多自称侠义的人不知要强出多少倍了。唉,将来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个青年高手能够挡得了绿衣双使的纵横一击,武功也当真了得,却没的让孩子来挡绿衣双怪那猛恶的一掌。”
思忘忽觉奇怪,怎么今日母亲的话这么多了,却似又将自己当成了外人?
那女孩子道:“亏得他话转来,否则绿衣双使便难逃活命,我们圣毒教也可能就此毁了。”
又听那似母亲的声音道:“神雕大侠不但功力通神,兼之在江湖上侠名素着,—呼百应,朋友又多得很,我们万万不能树此强敌,谷主的计谋是好的,却不料让绿衣双使办成了这等模样,叫他们绿衣双怪便也比叫双使更恰当一些。”思忘已听出这个说话酷似母亲的人其实不是母亲,只是自己想念母亲心切便把她当成了母亲。那么自己现下是在什么地方呢?父亲母亲找不到自己不知该有多么着急,杨守小妹妹又怎么样了呢?
他心下一急,这许多问题却如何能解,脑中嗡地一声便又失去了知觉。
忽觉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百会穴上有一团极热极热的气团在盘绕,脑中各种各样的图案纷至查来,一会儿是一只巨大的鞋子一样的东西浮在水上,一会儿又是几只青蛙在眼前跳来跳去,更可怕的是还有那种青花色的毒蛇。他们在外面玩耍时,每当雕公公见到这样的毒蛇,从来不让他们接近,不是上去一日咬死,便是用巨足把蛇踩佐了把蛇胆取出来。
这时那个酷似母亲的声音又响起来:“秦坛主,你看这孩子有救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死是死不了,不过圣毒教中的高手却是谁也救不了这个孩子。”
那个酷似母亲的声音竟似有些呜咽“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你们为什么不救他?”
那个被称作秦坛主的人道:“不是我们不救他,屠管家,你也不用难过,我问你,我们圣毒教中的高手可有谁的内力不带有剧毒的么?”
思忘心下明白,这个人果然不是母亲。现在听来她的声音已和母亲的声音大不相同,却何以把她听成了母亲呢。她是有名字的,叫做屠管家,母亲却没有名字。记得有一次听父亲叫母亲龙儿,自己便缠着问母亲:“我的名字叫思忘,妈妈,你的名字便叫作龙儿么?”母亲当即便笑了出来,说道:“不可乱说,龙儿是你爸爸叫我的,世上便只他一个人能这样叫我,别人万万是不能叫的,妈妈自小便没名字,你也不用问了,只叫妈妈中是很好么?”
思忘这样想着,却觉这个屠管家甚是关心自己,何以半天没有言语呢7却隐隐听到了抽泣之声。
秦坛主道:“屠管家,你也不用哭了,万事自有天定,一切事情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
这孩子的内伤原不难治,只要有一位内力纯正的高手以内家真力驱散他聚在胸口的恶气便行了。
他内功底子原本是不弱的,唉,都是命,都是命,谁教他落在圣毒教的手里呢?”
屠管家道:“我们便请一位内力纯正的高手来不行么?”
秦坛主叹了一口气。显然这件事不是他能作得了主的,而且看来他对这孩子的伤势亦颇为关心呢。
屠管家道:“也是,这孩子太也命苦,偏偏赶上了这种时候。
那些内力纯正之人都是名门正派的高手,如何肯为我们出力呢。”
秦坛主道:“说不得,只好把这孩子送回去,在这里,没的要了这孩子的小命。”
屠管家叹了口气道:“谷主不会同意的,小姐也哭着求过多次了。唉,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叫小姐费了这许多心思,守在这里三日三夜没睡,今天早晨实在抗不住了,好说歹说总算去睡了。”
秦坛主轻轻笑了。思忘觉得这个小姐倒是一个不错的人呢,居然守了自己三日三夜没睡,比母亲还多了一夜呢。记得小时自己不小心在山林间被蛇咬了一日,便也是这般的昏昏沉沉地睡了,母亲便守了自己三日两夜呢。
他正自想着,猛觉得不对,何以刚才头顶上那个热热的气团是热的现在却变得冰冷了呢。那头上的气团似是越来越冷,从头顶直向自己的夹脊关压下去。他一想不好,父亲曾说过,经脉逆行常导致神智不清,他的义父就是因为经脉逆行而疯了的。
难道这个秦坛主不知道么?是了,定是这个秦坛主不知道,他又怎么会认得西毒欧阳锋呢。听父亲说,欧阳锋在好多年前和一个丐帮的老帮主在华山顶上比武时累死了,这个秦坛主听声音倒似很年轻的,不会认得父亲的义父,那自是不知道经脉逆行的危险了。
但思忘只是这样想着而已,一则睁不开眼睛,二则说不出话来,只好任由秦坛主施为。
那秦坛主功力甚是了得,片刻间已将他背后督脉三关逆向打通,那股冰冷的气息刹时令思忘全身颤抖起来,却好似比睡在那寒五床上的第一晚更要冷些。
接着那股冷气又经过会阴穴向他的任脉逆向冲来。思忘本能地将那股冷气向脚心涌泉穴上引去。但稍过得片刻,那秦坛主似是发觉不对,伸指点了思忘大腿两例环跳穴,思忘两条腿上一时间没了知觉。
只听得屠管家问道:“秦坛主,你点他腿上穴道作甚,难道他的腿也和胸口的恶气有关么?”
显是屠管家已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言词间竞似流露出一种女性所具的威严来。
那秦坛主并不理会,只是驱着那股凉气向他的曲骨穴上冲来,片刻间便即过了。随即便是中极穴,恩忘大惊,知道中极一过,便是关元和气海,关元和气海一入凉气,那是神仙到来也救不得自己了,这个秦坛主也当真是糊涂透顶。
那股冷气冲击了中极两次便欲通过,这时听得屠管家说:“秦坛主的玄阴气也算得是纯正的内家真力么?”严词显得愤而不满。
秦坛主仍不说话,只是催动那股玄阴冷气向中极冲击。
恩忘此时倒是有些同情这个秦坛主厂,想他为了替自己疗伤定是极其损耗内力的,那屠管家不帮忙也还罢了,却多次的用言语挑逗秦坛主说话,秦坛主此刻怎能说话呢?他一说话势必导致他受内伤,自己也非跟着再次受伤不可。
想那屠管家也是一样的心思,因此只是用言语警告秦坛主却没有出手制止。
中极穴一阵疼痛之后便即过了,思忘不及多想,忙调集丹田中真气与那冷气相抗。说也奇怪,在此之前思忘也曾调集身上真气聚向丹田,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聚不起来,这时猛然间觉得丹田鼓胀,有如万流归海,竟自不可抑制,那股冷气瞬间便被弹了开去。
但是过得片刻,那股冷气又向丹田气海攻来,思忘这次也没怎么调动,只是一丝意念若有若无地守在了丹田,那股玄阴冷气却总是被弹了开去。思忘觉得甚是对不佳这秦坛主。
他原本是出自一片好意,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和这秦坛主作对,这秦坛主给自己疗伤,原本出自一番好意,自己当以好意报之。若太过用力与之相抗,一则让这秦坛主伤心,二则甚是消耗他力气,那便十分不好,因此只是淡淡地守在了自己的丹田,若守非守不样意念。心想他如果让冷气进入了我丹田之中,那也是我命短,却是怨他不得的。他的功力那么强,我若用力和他相抗也没有用,那只是多耗他的一些真力而已,终究那股玄阴寒气还是要攻入自己丹田。
他却不知他正是在用武学上的正宗内功心法与这个圣毒教的邪派高手比拼内力。
内力讲究不着意念,通督讲究勿忘勿助r内力的发挥更是讲究用意不用力。思忘的这一番心思原是替秦坛主着想,却不意间救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恩忘但觉那股内力愈来愈强,却总是被自己的丹田之气弹天出去,而且每弹出去一次便觉得自己丹田中又温暖了许多,倒是如同那秦坛主在给自己补充内力一般。
这样一想思忘险些叫了出来,但苦于胸口有如千钩重压般的压伎了,却是什么也叫不出来。但他终觉不妥,如何不妥,却不知道。
仔细想来,马上便即明白了,原来这位秦坛主攻人自己体内的玄阴寒气倒是都被自己吸收了一般,这可不累坏了秦坛主么?否则何以这个秦坛主以这么强的内力冲击自己的气海穴却是冲不过去呢7唤,是了,看来这个秦坛主的气功和别人的气功大不一样,进来时极凉而一进丹田附近就变热了。
这样想着他忽觉自己已不如先前的那么冷了,就如同自己家中那寒玉床一样,刚一睡上去可是难受之极的,但到后来却觉得甚是舒服。看来这个秦坛主的功力不但高,而且学问也当真是大得很,居然知道自己的内力和寒玉床有关,那自是刚才自己睡着之际把脉得知的了。
这时那股内力更加强烈地攻入他的体内,有如长江大河,他的督脉似是被冰冻住了,却仍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一般的玄阴真气从那里通过,直过三关,闯会阳,再过曲骨穴,闯中极穴向气海大穴扑来。
思忘只觉全身有如火炉般地热了起来,背后那股玄阴冷气愈浓,自己的局身便是愈热,竟是有些不能自禁。
那秦坛主几自催动内力向思忘的督脉冲击,先前尚是十分有理性地被自己控制着,到得后来觉得自己在江湖上也算得是成名的人物,怎么居然连一个小孩子的内力也能与自己相抗呢,竟是义气勃发,使上了九成真力。
但当真是奇怪之极,自己的内力一大,这孩子的抗性就愈大。越是到得后来,那攻入这孩子体内的玄阴真气竟是被这孩子使用什么极其古怪的法儿化掉了。
秦坛主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头上也冒出了腾腾自气,想要撤了手掌,却觉得自己的手掌如同胶在了这小孩子的头顶上一般再也拿不开了。
秦坛主这一惊更甚。
思忘但觉全身越来越热,那秦坛主的玄阴冷气还是不住地注入到体内来,而胸口的烦恶之气也跟着加重,有如千斤巨石压在了胸口之上,呼吸起来也觉得困难了。他心中只是着急,却是毫无办法,胸口越重他的头便越重,头越重眼皮越重,连睁开眼来看看都不能够。
这时他的心思却是清楚的,并没有如父亲说的那般经脉逆行所导致的神智不清,想到此点心下稍安,耳边却是传来秦坛主愈来愈重的呼吸之声。还有一种声音,那是屠管家的极重的呼吸声。
思忘不明白屠客家何以这般的呼吸,难道是她也在帮自己疗伤么?那可是更加不好了。
这时听那屠管家道:“你在这里罢!我去找小姐。”说完脚步声响,急匆匆地走了。
恩忘听到屠管家说去找小姐,心中竟自隐隐的有些喜欢,不知为什么,可能是那小姐才是真正的关心自己,不似这个秦坛主这么冒失,也可能是自己喜欢听那小姐的说话声,总之是喜欢。
猛然问恩忘觉得自己的气海穴上一麻,似是有人在上面戳了一指,接着聚在丹田中的那许多热气便轰地一下炸了开来,胸口一阵烦恶,那重压好似一瞬间被掀掉了,接着是一阵恶心,想要忍住却那里忍得住,猛地张口吐了两口,却觉得口中又咸又苫,极其难闻的一般腥气,接着又吐了两口,同样的是咸中带昔。
可是说也奇怪,吐完之后甚觉舒服,正自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猛然觉得头上一轻,似是有人摔倒的声音,接着脑中嗡地一响,如同炸裂开来一般极是疼痛,眼前金光乱闪,接着是片漆黑,便又失去了知觉。
忽然觉得四肢极是舒服,眼前热热的,红红的,好似有一个极大极大的火球在脸上滚来滚去的,思忘觉得眼皮也不那么重了,但他不想便睁开眼来,他想多享受一会儿这种舒服的感觉。
觉得有人又拿小匙送到了自己的曰边来,他张口喝了,觉得不是那种极苦的蛇胆之类的东西,也不是玉蜂浆之类的甜的东西,倒似是普通的大米。大米也是药么?莫非自己的伤已好了么?这样想着,他猛然睁开眼来,但随即又闭上了,因为正好阳光透过窗纬照到了自己脸上来。
停了一下,他又睁开了眼睛,这次有准备了,已不似前一次那样觉得刺眼,但仍是模糊的有些看不清楚,片刻他觉得看清了,却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思望看到有一张极自的极美的脸流露出极是关切的神情在注视着自己。初时他觉得那是自己的母亲,觉得自己这一切的经历都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阳光告诉他这不是梦,因为他在古墓之中醒来时是从来看不见阳光的。
而且属于这张脸上的那一双眼睛也告诉他这不是梦。母亲的眼睛也是明澈,美丽,但却比这双眼睛平静,母亲的眼睛也是这样的温柔但却没有这双眼睛所流露的温柔这么让他激动。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看得出这些不一样。
这双眼睛的睫毛长长的,比母亲的眼睫毛还要长些呢,只是这张脸却是比母亲的险要年轻的多了。看来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少女看思忘睁开了眼睛,竞自怔在那里,两只手一只端着青花瓷碗,另一只端着玉匙,都似凝在了空中动也不动,只是眼睛却似会说话一般忽闪着长睫毛看定了思忘。
思忘看了那少女一会,微微地笑了一下。
那少女也微微地笑了,微笑中眼里晶莹的好似含着泪光。
思忘忽然想起来这少女有三日三夜不曾睡了,却脸上并没有看出些疲累来,莫非她不是屠管家所说的小姐不成7思忘问:“姐姐,你是不是很累了?”
少女笑了,笑得极是甜蜜:“我不累,只是当真怕死了,你这小鬼,一睡就是十天,当真吓死人了呢。”
思忘睁大了眼睛,他实在不知自己在这里躺了有十天了。
这时外面又进来了一名小姐,高高的个子,鸭蛋形脸,进屋先笑,脸边上两个酒窝甚是招人喜受。那小姐一进来就说:“小姐,谷主叫你。”
少女道:“嗯,我就去,你好好照看杨公子。”
那小姐冲思忘点了下头,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了。
思忘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姐忙道:“千万别叫我姐姐,你就叫我叶儿就行了,我是侍候小姐的丫环,你叫我姐姐,你那个小姐姐该不高兴了。”
说完一笑。
思忘问:“那个小姐姐叫什么?”
叶儿道:“我们是不敢叫她名字的,你还叫得,她叫有琴闻樱,你可能没听说有姓这个性的人家,我也奇怪,可是她就姓这个姓。”
思忘道:“姓什么?姓有么?”
叶儿道:“姓有琴啊。”
思忘道:“百家姓里边有岳帅喉元况后有琴,想是这个有琴啦。”
叶儿道:“还是你脑子好用,我便记不住。”
叶儿说完了便拿起玉匙喂思忘喝那碗里的羹汤,那是大米放到野山参中煮熟了,将山参捞出之后而成,甚是可口,虽微有些苦,但入口之后却极是舒泰,不知因何。
思忘觉得自己手臂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便伸手接了自己来喝。喝得两曰,便把五匙放下,将那碗端到嘴边竟是一曰全都喝完了。只把叶儿看得只是抿着嘴儿笑。待得思忘喝完了一碗便去又给他盛了一碗,直是喝了有六七碗,方始觉得肚子有些饱了。忽又觉得有些下急起来,持眼看着叶儿,想说又有些不好意思。
叶儿似乎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出去拿了一个瓷盆进来放在了床边,站在那里看着。
’思忘却红了脸,不动。
叶儿咯咯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思忘急忙起身,却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丝不桂的,不禁的羞红了脸,观看四周,却那里有什么衣服,只是一些小姐闺房中的摆设而已,危急间也顾不了许多,匆匆忙忙的办完了事便又钻进了被子之中。
叶儿推门进来,思忘想她定然是在门口听着,脸羞得更加的红了。叶儿只作没看到思忘的窘态,自顾端起瓷盆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琴闻樱推门走了进来,拿来了一套崭新的衣服,颜色却甚是鲜艳。
思忘一见有琴闻樱进来,心中便涌满了一种喜悦之感。自从那日昏沉间听说她守了自己三日三夜,便从心中对她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情感。刚才她只出去一会儿,便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此时见她进来,也没见她手里拿着衣服,只是盯着她眼睛先自徽微笑了。
有琴闻樱亦微笑了,走到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恩忘道:“杨思忘。你叫有琴闻樱,对么?”
有琴闻樱道:“是叶儿告诉你的么?这个快嘴丫头,一会儿看我掌她嘴巴。”
恩忘道:“是我问的,这不怪她。”
有琴闻樱道:“你问我不好么?我定会告诉你的。”
思忘脸莫名其妙地腾地红丁,心中却觉得甚是甜蜜。
有琴闻樱道:“你几岁了?”
恩忘道:“我十三岁了,只是长得小。”
有琴闻樱轻轻笑了,说道:“不算小了,在我眼中,你比我们的秦方甲和牟新石两个坛主还大得多呢,只是现下要委屈你了,这是我的衣服,你先穿着吧,过两天体的衣服就做好了。”
思忘道:“我原来的衣服呢?”
有琴闻樱道:“你原来的衣服让绿衣双使给打碎了不说,秦坛主又弄得你吐了许多血出来污在上面,那自是无法穿了。”
思忘道:“那是我妈妈给我缝的衣服,我自是还要穿的,洗干净了就好啦,只是”
有琴闻樱盯着看了一会儿思忘,叹了口气,悠悠地道:“你自是想着你妈妈多些,我叫时儿把你的衣服洗干净了送来。”说着站起身来。
思忘看到有琴闻樱脸上神情似是有些难过,听她话音那是责怪自己宁要母亲缝的破衣衫丽不要她的新衣服了,心中一动便即叫道:“闻樱姐姐!”
有琴闻樱站在了门边,回过身来看着他。
思忘道:“我要穿你拿来的衣服。”
有琴闻樱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么你母亲衣服便不用洗了么?”
思忘道:“还是要洗的。”
有琴闻樱道:“那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思念道:“我要叫你高兴。”
有琴闻樱盯着思忘看了半晌,终于笑了,转回身来把衣服放在了床头问“你的伤好了么?”思忘道:“我觉得好啦。”
有琴闻樱道:“那么重的伤,才十几天就好了,这可真是奇了。”
思忘道:“多亏了秦坛主帮我疗伤,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有琴闻樱道:“他帮你疗伤?那可真是奇了,你也不用谢他,他是误打误撞治好了体。
也是你命不该绝,他那么厉害的玄阴掌力没要了你的命不说,倒是把你救活了。我母亲也惧他三分呢,现在可好了。他的武功能保住算是他积过点阴德。”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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