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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凉胜水,夜色冷如冰。
大帐里传出数声连响,似有器物翻倒,守在外面的军士却持兵不动,半步不敢擅入。
这是主将萨罗炎的帐子,里面满地狼藉好似有狂风过境,他却一手阻挡了阿蔓达,含笑退到桌案之后,任人继续发泄怒气。
自退军回营之后,赛瑞丹就解开了对叶浮生的桎梏,后者不出预料地跟他大打出手,数个回合后两人拉开距离,便开始大发雷霆。
赛瑞丹退出战圈后就袖手旁观,异色的鸳鸯眼难得闪过一丝怜悯——十年出生入死,换得一朝全盘否决,就算泥菩萨也得意难平。
他根据细作传来的情报对“楚尧”进行了颇为详细的揣度掌握,静王之事无疑是对方的逆鳞痛处,如今有了阵前之事,对方若是不发脾气,他反而还要疑心。
毕竟,到底是天家子弟,傲骨骄气今犹在,纵有忍辱负重,也不可能委曲求全。
然而这怜悯只是一瞬间,就被赛瑞丹抛诸脑后,他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是强者,也不需要这样无济于事的东西。
叶浮生身上到底有伤,跟赛瑞丹打了一场之后又是大悲大怒,一时间急气攻心,脸上血色一窜又倏然褪去,唇边已现殷红。
“永乐侯,气大伤身,于事无补。”萨罗炎终于开口,凝视着叶浮生因为气怒而微颤的背脊,眼中极快地略过一丝得色。
叶浮生站在满地翻倒的桌椅碎片间,闻言冷笑回头:“陆巍亲口否认了一切,我还能做什么?”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眼角闪过水光,下一刻又生生憋了回去,半点也不肯露了软弱。
萨罗炎却看得很清楚,轻笑道:“一人之力不可成,可永乐侯不是还有我们吗?”
“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叶浮生嗤笑,“是你们把我抓来,也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我还能信你们这些意图犯境的异族贼子?”
阿蔓达快语道:“我们不可信,你们大楚的人就信你吗?”
叶浮生的脸色顿时像被人捅了三刀六洞般难看。
“阿蔓达,不可胡说。”萨罗炎轻叱一句,却不带多少责难的意思,“永乐侯,我等的确不可信,但是眼下你留在这里,总要比回大楚安全。就算我们放你回雁鸣城,陆巍为了护皇帝声誉、以免西川兵变,也会急于在暗中处理掉你,这一点想必你比我们更清楚。”
叶浮生的左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在掌中挖出四个半月形的口子。
半晌,他才哑声道:“我为大楚皇室,生之时立足疆域,死之后也要葬于国土。”
赛瑞丹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不认同“楚尧”的坚持,却欣赏对方的骨气,然而赛瑞丹太了解萨罗炎的个性,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楚尧”还活着一天就必定不会好过,就算死了还要被榨出最后的利用价值。
一念及此,赛瑞丹出言道:“永乐侯若是愿意,待此战之后可与我回九曜城,之后行军从政虽然无路,但总能安居乐业。”
阿蔓达脸色一变,张口就想叫嚣怒骂,到底还是不敢。萨罗炎眉头一皱,意味不明地扫了眼叶浮生,发现后者也是颇为意外,随即回过神来,不屑道:“多谢美意,留着给自己的狗吧。”
赛瑞丹无话可说,作为立场相对的敌人他已仁至义尽,就像中原话所说那般“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萨罗炎适时开口道:“狼首,今日一早有斥候传来讯息,卡伊诺应该快要回来了,现在情势紧急,还请你去接应他一下,免得出什么岔子。”
卡伊诺身为“狼王”之一,能带兵险渡“鬼哭涧”与赫连御那疯子配合行动,如今已然得胜归来,眼看相去不远,何须堂堂狼首亲自去接应?赛瑞丹知道是自己刚才那句话引得萨罗炎猜忌,却无心辩解什么,更不想留下来看英雄傲骨被摧折,干脆借坡下驴道:“领命!”
他说完这句话,就拂袖而去,半点面子也不给萨罗炎,只在临出门的刹那回头看了叶浮生一眼。
这一眼,正好看见叶浮生唇下一条微不可见的裂纹,仿佛铺陈玉案的画纸破开了一道细缝,露出下面相宜的颜色。赛瑞丹愣了一下,还想再看清楚,却见叶浮生抬手抹去唇角血迹,手指放下之时,唇下只剩了被晕开的些许淡红,裂纹却再难见了。
眼花了吗?赛瑞丹皱了皱眉,他这迟疑却叫萨罗炎更为不喜,声音转沉:“狼首,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一时眼花。”他再看了一眼,没发现端倪,只好放下门帘,径自走远了。
等到外面传来骏马嘶鸣,紧接着马蹄踏远,估计是赛瑞丹带人离开了大营,叶浮生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转身面对萨罗炎和阿蔓达。
“适才狼首所言,也是我想给侯爷的方便,不过侯爷能拒了他,想必也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萨罗炎踱步到叶浮生面前,手无寸铁又身受重伤的武者在他眼里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何况阿蔓达还在,帐外守卫还在,就连他自己也不是什么脑满肠肥的废物。
叶浮生面无表情道:“做惯了吃人老虎,哪里过得了家猫的日子?”
萨罗炎笑道:“猫会任人玩弄,虎也将被驯养,说到底只有做主称王才能站着活下去。”
“这就是你们攻打大楚的原因?”叶浮生看着他,“年年上贡、岁岁来朝,你们不想做属臣,就要拿金戈铁马重争高下?野心是一件好东西,但能力若是不够,就成了祸端。”
“对你们中原人而言……成王败寇,千古江山不外如是。”顿了顿,萨罗炎勾起嘴角,“当年,静王若是成事,永乐侯如今不该落到如此地步,甚至……您已经贵为皇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叶浮生猛地出手卡住他的咽喉,下一刻日轮插入两人之间,稳稳压在叶浮生左手上,阿蔓达厉声道:“松手!”
“阿蔓达,不必大惊小怪。”萨罗炎笑了笑,一手推开日轮,一手握住叶浮生的左腕,看似轻缓实则用力极大,满意地看见对方脸色一白。
“现在大楚于你,已如陷阱之于猎物。永乐侯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萨罗炎不容拒绝地将叶浮生压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中原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永乐侯就算不爱惜己身,思及静王夫妻,也该多顾念一下自己吧。”
叶浮生目光一寒:“你在威胁我!”
萨罗炎摇摇头,道:“只是想跟侯爷谈个交易。”
“什么?”
“我等虽有野心,却也知道胃口小活撑死的道理,大楚并不是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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