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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你!”
秦夫人微微一笑,转身施施然离开。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这下子手里有了权柄,她一定会小心又小心的安插些自己的人手,将来再想做什么,就方便多了!
还有这王府的账目、库房,趁机也可好好的清点清点。
金陵来了消息,让她查燕王的家底,这又是打仗,又是往山虞投银子,旁的支出也并不见少,金陵那边都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了!
银子,从哪里来?
户部账目上叫人查过了,没有那么多银钱,那么只能从王府下手了。
虽然王府公账上也未必查得出什么,但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的。这回好好当差,奉承巴结着王妃,说不定就有机会接触到王爷的私账了呢……
午膳时燕王从外院书房回来,徐言梦便向他笑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安排下去了,你叫人小心盯着秦夫人便是!”
燕王身体已经“休养”得差不多,每日虽不出府上衙门办公,却经常往外书房走动了。
梅五郎以及各部臣属、部将渐渐的往王府走动也多了起来。
燕王点点头,冷笑道:“如果她真的有问题,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可能不用!今日安排了下去,你也别再见她和薛氏了!福宁殿,不准她们进出。有事要禀,回桑园或者徐姑姑都可。”
天知道她会不会像昭美人一样疯狂?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隔离。
徐言梦笑着嗯了一声,又叹道:“咱们府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秦夫人,她可是燕地名门之女,没想到竟会有这样嫌疑。”
燕王一笑,淡淡道:“本王对她起疑之后特意派人彻查过她的过往,得知她十六岁那年跟随母亲去姨妈家做客,乘船途中发生了意外,遭遇了一伙水贼洗劫,不过运气好,被人给救了!只可惜,究竟是什么人救了她们母女,本王也没查出来,估摸着便是金陵哪一位!当时秦家随行的奴仆,几乎全都死了,没死的也被远远发卖了去,爷虽派人追踪寻到了三两个,却是对当时情形一无所知的!那些水贼无名无姓,又这么多年过去了,更没法查起。”
徐言梦笑道:“真可惜!早知道如此,咱们前年去金陵的时候便该把她带着一块去,说不定便能查出些什么!”
燕王冷笑:“无妨,她既露了端倪,现形那是迟早的事儿!秦氏,哼,爷倒是小看了她了!胆子还不小!”
瞧燕王忿忿的样子,徐言梦忍不住“扑哧”一笑,燕王扭头瞅她:“你笑什么?”
徐言梦索性捂着脸咯咯的低笑起来,取笑道:“我不敢说啊!我说了,王爷恼羞成怒怎么办啊!”
燕王叫她给气得也笑了起来,无奈道:“爷还敢恼羞成怒?梦梦,爷哪儿还敢招惹你!”
她上有老下有小,那都是她的附身符,他惹得起谁?
徐言梦也笑起来,亲亲热热挽着他胳膊朝膳厅走去:“唔,承蒙王爷相让,咱们不说那不愉快的,吃饭!”
遇劫被人救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毕竟出门在外,谁敢保证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呢?
可是回府之后便将随行奴仆变着法儿全部都打发干净,甚至灭口,这就有问题了。
除非是荒唐凶残糊涂之极的人家,高门富贵人家尤其是那些百年世家,轻易是不会伤残人命的,奴仆的命纵不值钱,恶行却会伤及主人家阴德,谁都怕报应在子孙身上。
能让秦家那么一个名门世家突然之间视人命如草芥出手狠辣,原因只有一个,那件意外,伤及了那母女俩或者其中一人的名节!
如果秦夫人真的有问题的话,极有可能当时与救她那人有了什么首尾,而那人,恰好是金陵的。
或许,在那之后他们也悄悄的见过面、联系过,少女情根深种,为了情郎愿意牺牲一切——
听起来,似乎还挺高大上!
也唯有如此才解释得通。
若非情陷所深,金陵那边那人未必肯轻易相信秦夫人。
燕王纵对秦夫人无感,可一个女人顶着自己姬妾的名号却极有可能倾心爱恋着另外一个男人,他心里会一点儿不介意才怪!所以徐言梦才同他玩笑说那话。
如今燕王府中最重要的事便是准备小公子的满月宴。
借此机会,秦夫人出入府邸并不显眼。
这****便寻了借口出门,顺势去了一趟某处小街巷一家裁缝铺子里,见东家张三娘。
自到了福安殿,能用的人手又在燕王府大清洗中全军覆没后,元太妃又不得自由,她也随着一起已经许久没出门、没得到金陵那边的消息了。
迫不及待的向张三娘打听了一番那人的近况,张三娘叹了口气,细细与她说了。
听到金陵那边如今乱成一团,那人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绞尽脑汁对上要对皇上表忠心,对下要安抚人心,还得撑起精力同对手打一场硬仗,心力交瘁……
秦夫人听得心疼不已,恨不得自己立刻便到金陵,到那人身边。
就算帮不上他什么忙,陪着他、安慰他、照顾他也好啊!
如今相隔千里,这种牵挂,会死人的……
张三娘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两位殿下争了这么多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可恶那贤德王府母女俩突然出现,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让人措手不及!”
“母女?”秦夫人心念一动,立刻想起当日拦下元太妃马车,被她带回去的夏玉儿主仆。后来似乎又从外头接进来一位妇人,大概,便是她的母亲了……
听秦夫人提起此事,张三娘大惊,不由变色道:“应该正是那对母女!夫人您为何不早说呢!”
秦夫人后悔不迭,却是无奈苦笑道:“我怎么不想?可当时王府中盘查得严,我压根没法子往外通消息!当时我听到那老奴唤夏玉儿郡主,便觉有些不对劲,原本想着宁可错杀也不好放过,本想毒杀了她们,谁知却没成!后来,后来王妃插了一手,将那两人接走了,那福宁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便更无可奈何了!谁知这两人竟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早知如此,便是再冒险,我也定要设法取了她们性命!”
说着叹息后悔不已。
张三娘也叹息。
不用多说两人心里都已有数了,金陵那一场风波,肯定跟燕王脱不了干系!定是他派人一手筹谋策划的!
想及此,秦夫人心中更恼。
张三娘察言观色,又知秦夫人对自家主子一片痴心,便是让她为了主子舍出性命她也是肯的,知道她没有撒谎。
事已至此,心中虽不甘,也不好再多说她什么,反而好言劝解了几句。
忍不住又道:“王妃从元太妃那强行把人带走,你便是无可奈何,难不成元太妃也无可奈何吗?”
你便不会从中挑拨挑拨。
秦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叹道:“我如何没向太妃进言?还不是一样没用!王妃如今在燕王府那就是个横着走的主儿,太妃,哼,早过气了!恨她恨得入骨,也只会在背后叫骂砸杯子摔盘子,当着王妃,一点法子都没有!”
“王爷也不管?”张三娘感到不可思议,“元太妃可是王爷的亲娘啊!燕王不是素来孝顺的吗!”
“那是从前!”秦夫人叹道:“太妃几度算计王妃不得,王爷心里有数,实际上已是软禁了太妃,根本不再相信她的话!我说句难听点的,王妃哪怕动些手脚要了太妃的命,只怕王爷还会认为是太妃咎由自取呢!太妃在王爷那,早就没半点可信了!”
张三娘眼皮子跳了跳,道:“照你看来,王爷待王妃如何?”
秦夫人闻言心下到底有些酸,想起远在金陵的那人,就更酸,还有些嫉妒。
便冷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王爷视她若性命,没她不行!”
“难道,就不会是假象?”
“不可能!”秦夫人冷笑道:“我敢保证!若是做戏以假乱真,到不了这地步!”
她心中一动,忙道:“是不是要想个法子杀了王妃?只要王妃死了,王爷定会心神大乱,燕地也会动乱,到时——”
“用不着!”张三娘轻嗤,心道真是个蠢人,王妃活着对燕王或许会有辖制,若是死了,还有什么用?
“夫人如果可能,能搜集或者打听到燕王谋、反的证据最好了!内宅之事,不必多问。皇上最忌惮的便是燕地日渐强盛,可惜师出无名,也不好动手,若你取了燕王谋反的证据,由主子交给皇上,皇上必定龙颜大悦、更看重主子!到时候,主子再趁机主动请求领兵平反,兵权一到手,再拿下燕地这块地盘做后盾,便是皇上,也只能立他为储君了!夫人,那时您便是主子的第一大功臣,便可陪伴在主子身边了!”
张三娘的话极具诱惑性,秦夫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想象着张三娘描摹的美好前景,秦夫人不觉心神俱荡,内心火热,点头道:“好!我一定查!正好如今管家权在我手里,因伺候了那老不死的几个月,王妃夸我孝心好,这管家的主权却是交到了我的手里,行事比之前也方便许多!”
张三娘听毕先是一喜,随后又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