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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蛆是从张美莉棺材里来的,沿着电话线,它们很快从死人嘴里到达潘大龙嘴里。他感到极度恐怖,但无法尖叫,因为一旦张开嘴,蛆虫就向嘴里蜂拥而入。
电话听筒传出了声音:“现在明白我在棺材里安装电话的用意了吧?你不是拿我遗产吗?你不可能变成像我一样的有钱人,却能变成像我一样的死尸。”
“呜……”
潘大龙呕吐了,牵肠扯胃的,他醒了。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脸,没有蛆虫。再看看身旁的老婆,依然熟睡。刚才,原来不过是一场梦。
躺在床上惊魂未定的潘大龙又冒出了一个想法。只要张美莉的尸体腐烂了,尸液流出来,在棺材里四处流淌,棺材里的电话机就会在尸液的浸泡中损坏。这样的话,电话的威胁不就完美地解决了吗?而且,不是我潘大龙,而是你张美莉自己破坏的。
看来,还要再一次挖开坟墓,检查一下电话机,自己才不会疑神疑鬼。
不,不用到坟地去,打个电话就能弄明白。
对!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不如主动出击。想到这里,他重振精神。
姜律师抄下的墓园电话号码仍然塞在床头柜抽屉,他拉开抽屉,看见纸片上写着:“长青墓园张美莉020-4444xxxx”
他躲着梁静茹,跑到客厅,拨通了号码,脸颊麻木,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使他不寒而栗,而且他的左眼皮跳得厉害。
听筒里毫无声息,他认为电话已经坏了。但他立即想到,在国内,如果电话坏了,就会有一个甜美的女声提示:“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刚想到这里,他就听到了清晰的“嘟嘟嘟”声,棺材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
对方只说了一个字,但这足以让他魂飞魄散。
“啊!”
潘大龙对着话筒,失声尖叫。
可是对方接着又说话了:“这里是长青墓园,我是张美莉……”她的声音苍老缓慢沉着清晰。
潘大龙感到脚下的土地塌陷了,他跌入了无底的深渊,在跌落的过程中,无数的魔鬼向他张牙舞爪,耳旁呼啸着鬼哭狼嚎。
这时,电话中又传来一声长长的响亮的持续不断的哭声,潘大龙被声音吸引住了,他甚至没想到要扔掉电话,他歇斯底里地叫嚷:“不,我不相信鬼……鬼只是我的幻想。张美莉,你已经死了!你活着时,我能用把毒药打进你的输液管谋杀你,你死后,我能把木桩钉进你嘴里!现在,我仍然能够杀了你!只要杀了你!我就不用回到国外打零工了!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变成有钱人了……”他用听筒砸向玻璃上扑下来的魔鬼,窗口跳进来的魔鬼,墙内闪出来的魔鬼,门缝钻出来的魔鬼……
电话线断了,他还在砸;听筒碎了,他还在砸;手指骨折了,他还在砸;撞得鼻青脸肿了,他还在砸……
梁静茹应声跑了出来,发现丈夫正在癫狂地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