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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右手两间都是卧室,看样子好像一个是客房一个是佣人房。
两间房子虽然也全是灰,但还有简单的家具,连被褥都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好像不久前还有人在那里睡过一般。
我一边看一边记下哪个钥匙对哪个门。
然后就是楼上……当我第一脚踩在木制楼梯上时,迎面又是一阵阴风,刚进门的那股寒意又涌了上来。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今天就算了吧,先回家。
从房子里出来,已经天黑了。
我是个聪明人,在打的过来的时候,长了个心眼儿,特地跟司机问了,沿着公路向北直走大概走十分钟就有从杨明村到市区的公共汽车站。
司机兄弟很好心的告诉了我末班车是十点,我看了看表,才九点十几,还有四十多分钟,来得及。
天黑路不好走,这地方偏僻,马路上没有一辆车,路边连路灯都没有。
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远处的村子,这会儿再看过去,就是黑了吧唧的一片荒野,连灯光都没有。
这才九点多,那些农民兄弟就不开灯了,也太省钱了!
我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跑步的声音,就像是几个小孩子在追跑着打闹,还有嘻嘻哈哈的笑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到最后,笑声就近在耳边,像是那些小孩已经跑到我身边一样。
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放出来瞎跑?!
我加快了脚步。
笑声和脚步声一直跟在我身后,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就不近不远的在耳朵旁边绕啊绕,那几个小孩子一直恶作剧一样的跟在我身后。
我小时候也跟他们一样,蔫坏。就喜欢跟在大人身后装模作样,你要吼他们,他们尖叫着跑散了,过一会儿还会接着跟着你,要不理他们,他们玩一会儿就散了。
嘿,不是说十分钟吗?怎么走了半天还不到!
忽然我右腿绊了一下没法动弹,像是被什么人抱住了。
我左腿已经迈了出去,右腿却动不了,低下头,看右腿也没什么异样,依旧是从地摊上买的凹凸曼名牌牛仔裤,膝盖上那两滴油是吃羊肉串的时候滴上的。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迈不开腿。
就在这当,忽然有个女人说:“你们别闹他,他是个道士。”
小孩的声音说:“他要抢我家!”
“那是马师傅留给他的。”那女的又说,“别闹了,快走快走,小心他收了你!”
然后我腿一松,就能动了。
那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说不出的好听。
有哲人说过,有美女帮忙时,道谢是男人的义务。
于是我义无反顾的转过头。
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马路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轻功——移形换影?
我腿有点发软,高叫一声:“妈呀!”转过身就向前冲。跑了几步忽然眼前一亮,就像是黑屋里有人开了灯,所有东西都能看清楚了。
右方几百米处,村落的房子灯光闪烁,眼前不远就是公共汽车站。
我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公车汽车的背影。
车上刚刚下来几个大姑娘正往村里走,看到有人,我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我走到公共汽车站,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瞅我。
我知道,像我这样出众的男人,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钢镚堆里的百元大钞,就算在郊外也遮盖不住从内而外流露出的狂野气质。
可是被众人如此赤裸而热烈的注视还是头一遭。
我有些腼腆的歪过头,用最英俊的右半边脸对着他们。
有个老乡笑呵呵的凑过来:“原来没见过你,第一次来?”
“嗯。”
“没留意公车牌?”
“咋了?”我抬头看那公车牌,也就是一块已经掉漆的烂铁片,连站名都看不清。
“刚那是最后一班车。”
“不能啊!”我抬起手腕,“不是十点最后一趟吗……?”
腕上的手表,正好指向十点零五分。
不过就一小段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有点发毛。
那老乡说的挺诚恳:“这条路上晚上一般没车,你要从市里叫车接送来回要50,要不你在我家住上一晚上,我收你35就成。”
这一番话充分体现了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兄弟经济意识的提高。
我兜里现在还有20块钱,要按以往和客户交流谈判的能力,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价砍到15。
不过现在不比以往,我已经是有房阶级了,所以我摇摇手,很谦虚的指向我房子的方向:“我在这里有房产。”
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老乡的脸刷的就白了:“你说那边的小二楼?”
我咳嗽一声,点头。
老乡用一种见鬼的眼神望着我。
我见天色不早,那几个大姑娘也走远了,就转身往房子走。
“喂!”老乡在背后叫我,“那房子闹鬼!”
这话听起来挺唬人,我转头望他。
那老乡用诚挚的眼神看着我,终于一咬牙,一跺脚,用豁出去的肉疼表情说:“要不我给你打八折,五八四十五,三八二十六,就算你三十块五毛钱!”
我转身就走。这老乡数学没学好,坑人。
走回去的时候我长了个心眼,掐了表去看。
从车站到小二楼,刚好九分钟。
奇了怪了。
我明明记得出门的时候把门掩上了,这会儿门却大开着,像是料定我会回来一样。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屋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借着纯正的蓝色光芒往前走。
这回,我上了二楼。
木头楼梯比地板还破,年久失修,不断发出快要倒塌的“吱~~~嘎~~~”的声音。
楼梯左边有一个房间,右边有三个房间。
我先进了左边的房间。
这房间很大,有一股庙里头的香火味,墙角堆着几个大箱子,正中间放着一个神台,前面有几个小香炉,最里面坐着一个大胡子道士的铜像,那道士手里握把长剑,双眼圆睁,被我手机的蓝光猛地一照,不怒自威,吓得我一个哆嗦。
神台前方有个红色圆垫子,估计是放那让人磕头的。
说来也奇怪,之前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进了这房以后身体倒是有了点暖意。
其他屋子里都脏兮兮的,只有这间,一点灰尘都没有,连那垫子看起来都和新的一样。
但这怎么看都不是睡觉的好地方。
我又走回右边的房间,第一间是个书房,地上全是纸,书架上早就没有书了,也留着一堆废纸,书桌上放着干了的墨水瓶,和两杆坏了的钢笔。
第二间是主卧,有个双人床和一些家具。
我打开第三间的门,这间一看就是年轻小姐的房间,放着个挺洋气的小单人床,上面还撑着蚊帐。
我这会儿实在是懒得动弹了,看这房子挺干净,索性就在这屋里睡了。
不过我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睡这么女气的床,见旁边有个白色的梳妆台,上面的镜子还盖着块布,我把那梳妆台上盖着圆镜子的布扯下来,用反面擦了擦凳子和梳妆台,就坐那凳子上趴着睡。
睡了一会儿,觉得肩膀异常酸疼,像是压了什么东西。那感觉越来明显,到最后骨头都在吱嘎作响。
咋回事?我睁开眼睛,去看自己的肩膀,什么也没有。
扭过头正想接着睡,忽然眼角扫到镜子,我的寒毛刷的一下竖起来了。
镜子里,我的肩上,一边一只,踩着两只脚!
接着扭头,肩上空荡荡的,可是镜子里有两只货真价实的脚,踩在我的肩膀上。
我慢慢的伸出手,调整那圆镜子的角度。
房梁上,吊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脖子被绳子吊着,垂着头正往下看我,长发遮在脸边,舌头吐出半尺有余。
我浑身发凉。
那女人翻着白眼冲我笑,卷着长舌头很费劲儿的说:“谢谢,很书服。”
舒服你奶奶!
我推开梳妆台,跳起来就往门外跑。
那女鬼怒了,卷着大舌头骂道:“肘了就要屎!”
我靠!你个吊死鬼先把普通话练利落再来威胁人!
我一溜烟的跑出门,连滚带爬的往左边那个房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