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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金冠一与林书山朝南走了三十多里,远处的山头升起了火红的太阳。天亮了。金冠一在前快走,丝毫不肯稍稍休息。
林书山在后头叫道:“金伯伯,我累了。何必这么赶。”
金冠一神经兮兮地四下东瞧西望,心不在焉道:“不赶,不赶。”让林书山原地休息,去打了一只野兔来,生了火。野兔很快烤熟,香气四溢。他咽了一口唾涎,扯了兔腿,递给林书山,道:“快吃。山中可能有土匪,遇上了就不好了。吃饱了,快快走出山去。”
金冠一一心想带林书山快快离开,找了个山中可能有土匪的借口。心神不定,咬了一口香喷喷的兔肉,却觉无味,有如嚼蜡。
林书山道:“我可不怕。”掌中灵力波动,心想石头能拍裂,土匪的脑壳就能拍碎。
金冠一道:“你不怕,我可怕了。若是来一个人还好,若是来一双,可能我就应付不过来,照应不到你。”
林书山笑道:“金伯伯神功盖世,一人能敌数百匪徒。”
金冠一“哎呦”一声,没好气道:“言重了,言重了。我老了,可没那力量一人敌百。”
林书山道:“如果来一个人金伯伯来应付,我休息,如果来一双,我来应付,金伯伯休息。”
金冠一不以为意,心想:“来了一双,臭小子还不得让人扛走了。我还能休息?”道:“别拿金伯伯来开玩笑了。”
林书山道:“金伯伯难道不信吗?”摸了摸身旁的一颗大松树,只听喀嚓一声,那盘虬卧龙般的树干颤动了一下。
金冠一见状,顺口道:“好好吃肉,不要动粗。金伯伯信你了。来来来,再吃些,多吃些。”说着,撤下烤兔胸脯肉,递向林书山。
恰在此时,但听得树干断裂的巨响,大松树轰然倒地,卷起了满天尘土。金冠一闻声骇然,定神一看,只见大松树断裂处正是林书山抚摸的地方,心知是他以手抓断的,不禁瞠目结舌。
林书山似笑非笑道:“金伯伯,我才想明白你为什么急着带我离开了。我想,黑甲关并没有援军到来。爷爷独自对敌,却要赶我离开。”
金冠一讶然,连连问道:“你的功法哪里学来的?你不跟我走了么?唉!”
林书山道:“金伯伯,我只想告诉您,我修习的功法仍然不纯熟,却可以自保了。爷爷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他含辛茹苦地抚养我长大,倘若我抛下他,独自跑了。我……我岂不是大大的不孝?岂不是禽兽不如!”
金冠一落泪了,泪水顺着脸上的褶皱流了下来,看向林书山,眼里尽是期许的目光。
林书山道:“金伯伯……”见他情到深处,突然落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劝慰。
金冠一抽噎道:“落阳城临近村庄尽遭魔军屠戮,只怕落阳城也陷落敌手,遭致屠城。”脸上尽是愤怒和忧虑、痛苦之色。
林书山又惊又怒,喘气渐急,脸色惨白如一张纸,恨恨道:“北凉军实在可恨。”思忖片刻,道:“我听二宝称,李亦泽将军年少轻敌,领兵冒然出击,中敌埋伏,全军覆没。黑甲关边军颓势已现,正是危急之时,恐怕不能派出援军。金伯伯,黑甲关边军回援落阳城的讯息不是真的,对不对?”
金冠一道:“高橙柱国确实没有派出援军,但那传令兵却是真的。高橙柱国传令说道:‘黑甲关势危,恐不能守。落阳城宜早备战。赳赳勇士,共赴国难。’他是要身为燕州主将的赵守之大人守住落阳城池啊。赵州牧随即派这位传令兵告知你爷爷,要他回城助守。传令兵是真的,援军却是没有的。之所以说有援军到来,只为让你放心,好让你随我离开。”目光忽然变得坚毅起来,道:“书山,屠村之仇不可不报,北凉犯我大周,不可不诛。书山,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该知道怎么做了?”
林书山朗声道:“我知道。孩儿当回城,与爷爷共守城池。”
金冠一摇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是落阳城的希望,是我们的希望。伯伯希望你尽快离开燕州,不要卷入这场纷争。倘若事有不济,你得为朝廷出力,收复燕州,为落阳城父老报仇。”
林书山眼中如燃烧着烈火,恨恨道:“不,金伯伯,我决不会离开。”体内灵气如潮翻滚,一拳击在了小径边的大石上。手背破皮,鲜血流下。
金冠一惊呼,连忙迎了上去,撕下衣襟,给林书山包扎妥当,心疼道:“金伯伯一辈子孤苦无依靠,视你如亲孙子,何必孽待自己?”说到最后,颇有责怪之意,凝视着林书山,忽然大为好奇地问道:“快说说,你的神妙功法哪学的?竟一拳击倒了大松树。”
林书山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曲折原委说了一遍,金冠一眉宇间的愁云顿时消散,叫道:“大造化,奇才,奇才。你爷爷只知仙家阵法,却不精通功法施为,是故并不能很好地发挥仙蛇阵的威力。不然,岂止三百飘风营,即便多加一倍,也能剿灭。”眼神满是慈爱之色,写满了期待。
林书山突然跪地道:“请金伯伯授予我老仙人的仙阵之术,荡涤虏寇。”
金冠一慌忙扶起林书山,惋惜道:“你爷爷记忆之后,把仙书毁了。幸好我曾看过,大觉奇妙,偷偷记诵。现在兴许能将仙阵之法默写下来。”打开包袱,取了笔和白纸,不忙不乱地默写着仙书。在记忆模糊处,静静思索,才敢落笔。
约一个时辰后,金冠一道:“只能记得这么多了。唉,仙书的名字倒也忘了,真是老糊涂了。”
林书山取过写好的一叠纸张,认真念诵,一炷香后,已能倒背如流,将纸张还给了金冠一。
金冠一惊道:“不看了?”
林书山道:“背熟了。”
金冠一不悦道:“小孩子不要太自大。你给我背背看。”
等林书山一字不落地背下后,金冠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点了点头,道:“好。记下就好。今后可要好好修习了。其内容玄奥苦涩程度比应试经典书籍有过之而不及,得多花心思呢。”见林书山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欢喜。取了一堆干柴,打了火折子,点了火,竟把手中的纸张都丢入了火中。
林书山吃了一惊,脱口道:“金伯伯,你怎么烧了?”
金冠一嘿嘿直笑,道:“老仙人的仙书可不敢轻易留下。你要好好修习了,不然就是对老仙人的亵渎。”
林书山一怔,道:“书山一定好好研读,不敢亵渎。”
金冠一道:“你与仙书有缘,姑且叫它‘有缘兵诀’吧。”
林书山道:“有缘兵诀,有缘兵诀,有缘,有缘。好名字。”心下嘀咕:“尚不知这老仙人是谁,却与他结缘了。”脑海里想象着一个满脸邋遢胡渣、浓眉小脸的老者模样,不禁暗自发笑。
天空蔚蓝,大风呼呼作响,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