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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花拢蕊漏洞百出的布局,花解语原本计划一点一点的拆穿花拢蕊,让她好好感受一下,前世她被诬不洁,满怀希望接受的审问,再一点一点的绝望之感。
可是当花解语听说,花拢蕊此局想在正月初三启局之时,花解语就改了计划。
正月初三,皇后在场,太后,众官家命妇均是在场,为保花拢蕊名声,皇后必定插手。
花拢蕊所布之局漏洞百出,皇后想要摘出花拢蕊之名,只能大事化小,强压下此事,当场坐实她之罪名,让她声名小损吃个小亏。何况,殿中诸人都有眼有脑之人,自是知晓此间曲折,声名受损现下也不过表面之说,若是日后好好运作,未必没有洗清之机。
所以皇后、太后乃至众多官家命妇,都不会想到花解语会为如此小事,直接撞了柱。
从花解语成功撞柱开始,皇后就输了。
堂堂一国之母,不能禀直公断,包庇嫡女欺辱庶女,逼死庶女之名,已是坐实。
虽然动不了皇后根基,不过于皇后而言,她一国之母的声名,可比花解语小小公主声名重要百倍不止。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花解语此番已在秦帝面前,强化了皇后以权压人的形象。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他的皇后居然可以在众多官家命妇面前,一言即定了受宠公主之罪,而众多在场的官家命妇居然无人敢言……他的皇后,居然有如此威势,想必这个事实,不会让秦帝感到愉悦。
花解语样样都计算精确,事情也的确按照花解语计划的方向发展。只是,花解语到底少算了一样……
此刻殿内燃着安神香,一派祥和。
花解语满面青紫的嘟着嘴,委委屈屈的叫着,忙前忙后,却不肯理她的母妃。
“母妃——”
花解语眼见月妃喂完药,又要走掉,当下顾不得其他,直接拉住了月妃的袖子,娇娇弱弱、委委屈屈地拖着长音叫着生气的月妃。
月妃未动,花解语一看有戏,于是将手移到上了一点,紧紧抓住袖子道:“母妃,你莫生气了,好不好?”
此时,花解语眼眸之中,湿漉漉的,一派天真讨好之色。
就像她小时候,每次闯祸之后,祈求原谅的表情。月妃心中只觉酸涩,回身抱住花解语,小心避开她的伤处:“母妃只希望你此生平安。”
“嗯。”花解语乖巧应道:“我与母妃此生都会平安喜乐。”
“解语,你答应母妃,要珍惜自己,千万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来算计他人。”
“嗯。”花解语乖乖答到,用力回抱月妃。
滚烫泪水滑到了月妃衣裙之上,花解语无法告诉月妃,她与花拢蕊、皇后,早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局,只有除了她们,此生她才会再有希望安乐。
正月初十,本来应是秦国新年开朝大日,秦帝先在带着众臣举行了开笔仪式。然后,才开始正始上朝。年节刚过,也没想什么过于紧要之事。于是,秦帝自是宣布退朝,而后就往凤鸾宫而去。
此时,秦帝带着花解语坐于凤鸾宫的凤座之上,左手此坐着太后。花解语一身雪白锦袄。由于伤口原因,一头如墨长发的披散,让花解语看起来越发娇弱。
殿中两列官家命妇、宫中妃嫔以及其他皇女们都分别立于两侧,中间花拢蕊正跪于地,而皇后则傲然立于殿中,殿中一遍寂静。
秦帝冷冷地看向殿中一跪一站二人。半晌,终是开口了:“花拢蕊,你可知错?”
“我没错!”花拢蕊本是缩成一团跪于殿中,听秦帝一问,一下子激动起来,指着花解语,吼道:“父皇,你不要听信贱人所言,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秦帝眼中冷霜凝结,越来越冷。轻哼道:“你抓了瑶蝶的家人,藏于京都柳南街王姓人家中,是与不是?”
“不是的,父皇。不是的……”花拢蕊一听此就蔫了气,突然又似恢复一般道:“若不是你偏心,我怎会出此下策!”
“朕偏心?”
“您日日疼爱花解语,与她玩笑作画,一起用膳,你可曾想过您有一个叫花拢蕊的女儿?”
“朕也很疼爱你。”
“您疼爱我?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之前母后病重在宫中,你可有前去探望?是儿臣忙前忙后,您呢?可有慰问一句?”
“拢蕊……”
“花解语她抢走了我太多,我做错了什么?我就是想要父皇您一点关注疼爱罢了!”
花拢蕊喊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秦帝有一瞬间的恍惚。
此时还正是上午的时间,有阳光从窗柩处穿进来打在花拢蕊的身上的时候,那样的朦胧虚无之感,似脆弱的要随风化去。
大抵是因为需要配合眼前的戏码,花拢蕊今天特意卸下了素日里艳丽的妆容,普通的黄色宫装,头上也仅仅是简单的碧色步摇,甚至地,连压裙摆的禁步都没有佩戴。
明明已经是摆出了要认错的架势,偏偏嘴上还如此的不饶人。
秦帝的手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御案的边沿,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想到了这个长女在表演茶艺的时候,也是这样轻轻巧巧的拂过了茶盘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