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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起来,问:“阿爸已经过河啦。”
李贵生笑笑,说:“你阿爸还让我回来后躲在一旁,看看你怕不怕呢,没想到我一回来,你就已经睡着了,被黑瞎子叼走了都不知道。”
嗒嗒儿虎活动、活动四肢,有点心虚地说:“才不会呢,你回来我都知道,要是黑瞎子,爬起来就再打一只。阿爹。咱们现在就回去吗?再不去回去,阿弟和阿娘该在家多担心了。”
李贵生“嗯”了一声,套上车,将他的小红马系在车辕上,把他的鞍子落上,把他也摁车上,自己拽上大马,夹着鞭子开始赶车,等马跑了起来,一屁股坐到车辕上。嗒嗒儿虎又把他的胡琴给抱上了,咋啦,咋啦只拉两下,就想起了什么,轻声问:“熊皮卖了能换多少钱呀?”
李贵生头也不回地说:“这熊正壮,天刚想暖,还来不及掉毛,皮毛甚好,又没有多余的创口,卖十来金都没问题。也就是你阿爸打得这么轻松,换几个壮汉,还说不定反被它撂倒几个。等一进城,肯定有人跟过来看稀奇。”
日上三竿,他们就进了城。
果然,那熊幡吸引了许多的人,他们都看着这父子,目光中都是惊奇和羡慕,随着马车慢下来,很多人都跟着一路走,边走边问他们打熊的经历,还把眼睛瞅向李贵生那只不好使的腿。
眼看家门近了,两路上突然多出很多盔甲在身的骑士。
李贵生心里一惊,本来还对身边追问熊皮的人爱搭不搭,突然就现出热情,问其中一个看熊皮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多的兵?”
那人“哎”一声,扭头左右看了看,小声说:“谁知道呢。昨天傍晚就突然多出来的,好像还去过你们家,该不是……不会。你这人老实,定不会招惹到。不然,他们也不会只去你们家看看。”
李贵生一听,就想掉头避避。
还没来得及走,一名浑身甲胄的将领就带着几个士卒把他拦了下来,问:“李贵生和李虎是吧?!人呢?你们家的客人呢?”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阿爸这也是在教你,涉足险恶之地,便不让人所料知。阿爸入城,也许会有人注意到,所以阿爸只吃了一顿饭就带你打猎出来,而后再不回城,这样就不会有人掌握你阿爸的行踪。”
嗒嗒儿虎长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心里却在想:阿爸真神呀。该不是知道他们要来,提前走的吧,真是狡兔三窟呀。
李贵生反应过来了,连忙说:“是有客人。不过走了。我们出城打猎,他们跟着走一路,然后就走了。”
那将领还要再说什么,旁边有个身着绸缎的文官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就没有再说话,带着人掉头走了。李贵生硬着头皮继续赶车,一直到家门口,曹辛传抱着女儿,他的妻子,也就是嗒嗒儿虎的乳母牵着他的儿子一起等在那儿呢,几人一看到他就围了上来。
嗒嗒儿虎一跳下了车,给他们说:“奇怪哦。我们家的客人提前跑了。”
几个人都有默契地一笑,开始为猎物的丰盛瞠目。
在他们看不到的大街上,那个将领走到最高的酒楼下,一个人上了去。
只一看到他,一被杯子就在地板上炸开。
金兀术眉头凝成黑线,两撇胡须被挤到腮上,他从喉咙里咆哮出来:“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他每年都来一次,每年都来一次,出入自如,说不见就不见。你们都是猪脑袋。猪脑袋。丢咱们雪山族的脸,让龙沙獾笑话我去吧,笑话我去吧。”
那将领小心翼翼地站到一旁,轻声说:“就算是碰到他怎么样?殿下未必让咱们动他。”
金兀术身边,一个萨满模样的中年人摸摸自己的老鼠须,“诶”了一声,训斥说:“你知道什么?这一次,是龙沙獾将军的人发现的,他和咱们成了默契,亲自去见的虎神殿下,陈述了相应的利害关系,虎神殿下最后没有吭声,默许了的。然后龙沙獾将军招呼打过来,想借我们的手,结果赶来就迟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金兀术说:“万户大人,我敢肯定,不是咱们,就是殿下身边,有东夏王的奸细。一定是这样的,不然的话,不会是这个结果。”
金兀术压低声音说:“不会是龙沙獾自己玩的花样吧。”
他说了,自己也觉得牵强,就说:“也是。龙沙獾虽然和东夏王情同兄弟,却不会放狄阿鸟来去。既然你们觉得有奸细,那就查,无论查到谁,一查到底,只要有嫌疑的可能,就换掉,全换成北黑水的人。”
他却没有注意到隔墙有耳。
就在他的背后,暗墙里趴了个人,凑在一个竹筒上,那人听完他们的谈话,在对面厢房的墙壁上一拨,走了出来,接着又走一个暗室,到了下边,给几个等在那儿的人说:“兄弟们,大王已经脱险了,无须在此营救、接应。而且我们的机会来了。黑瞎子要把身边的人全换成北黑水来的,这一次一定要利用好这次机会,把有北黑水背景的耳目安插到他们的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