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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一句话完全破坏了检讨的氛围,配合着刘忙满不在乎的欠抽表情,全校上下都乐翻了。
“大家别笑,这是事实。”出乎意料地,刘忙竟然没有继续耍宝,而是郑重了起来,“自从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儿,也只有一眼,她的模样就被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一颦、一笑,只需一个表情就能让我呆呆地坐上一个下午。一言、一语,只需一个声音就会在我耳边回响久久,绕梁三日。”
大家不笑了,单口相声瞬间变成了情诗朗诵,这些词句不要说自己去写,就是听也能把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听个面红耳赤,尤其是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而下面的杨柳依,脸红的几乎滴下血来。
就在校领导要发飙的时候,刘忙话锋一转,“就在我迷茫而不知所措时,左主任明察秋毫,发现了我的异状,找我谈话,和我交流。他告诉我,我们现在年纪还小,爱太过沉重,不是我们能够担负的起的。左主任语重心长,循循善诱,我也一度对自己产生了动摇。”
左主任长出一口气,一个检讨书你卖弄什么文笔啊?又不是散文,还弄得起伏跌宕的,我这个心啊也跟着起伏跌宕,不行,赶紧来一片药先。刘忙此刻不像是在检讨,倒是像在演讲,不过水平可比之前那个声嘶力竭的学姐强多了,“早恋的问题,我自己也在思考,要多早才算早?17岁还是18岁?或者说按照国家法定的婚龄计算?国家并没有规定恋爱的法定年龄,我也不知道是如何界定的早晚。康克清17岁就嫁给了朱德元帅,汪荣华和刘伯承元帅结为伉俪时也只有19岁,陈毅元帅一生有三次婚姻,分别是19岁的萧菊英、18岁的赖月明和18岁的张茜。贺龙第一任妻子徐月姑结婚时17岁,罗荣桓的第一任妻子结婚时19岁,不过当时罗荣桓自己只有17岁。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冲到他们面前,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你们年纪还小,爱太过沉重,你们承受不起的!”
神转折!全校都懵了,几千人的校园里鸦雀无声,只有刘忙的声音在继续:“诚然,正如左主任所说,他是为了我好,学校也是为了我负责,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不过,学校所谓的负责,其实只是对三年后的高考成绩负责,左主任为了我好,倒不如说为了学校的总成绩好!因为只有这一个目的,所以我们的一切都要为这个目的而服务!每天被灌输着各种各样的奇谈妙论,17岁不适合谈恋爱,现在苦三年拼一个前程,一切就是学习!学习!学习!我们是否开心?他们不关心;我们是否快乐?他们不关心;我们是否懂得爱?他们同样不关心!他们不在乎我错过了这个女孩之后是否会终身遗憾?他们不在乎在泯灭了爱之后人性会有怎样扭曲,他们只在乎——那个分数!”
操场上的学生长大了嘴巴,他们脸上凝固着兴奋和激动,但都忘了鼓掌,刘忙并没有给大家反应时间,继续说道:
“从上学的第一天,我就被教育——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中国共产党!更不要说敬师爱校了,那时我只有六岁,就被教育要爱国爱党,今年我已经17岁了,却不允许我爱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儿?如果说爱太过沉重的话,那就别让爱国爱党的包袱压在我们身上,如果没那么沉重,那就放开我,让我去爱!”
下面山呼海啸的掌声已经响了起来,这时候校领导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让刘忙继续讲了,老左带着个体育老师就要往上冲,刘忙回头瞪了老左一眼,向前迈了一步,张开双臂,这时候刘忙已经站在了露台的边缘,在下面的同学们看来,这是演讲的肢体动作,而从老左这边来看,这是要往下跳的节奏啊?这时候出事就是大事,正是学生情绪激动的时候,要是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跳了下去,甭说自己了,就是校长也吃不了兜着走。老左人老精鬼老滑,赶紧一把拉住那个体育老师,让他说吧,下来之后再处理。
刘忙张开双臂,耳听着震耳欲聋的掌声,看着同学们激动地表情和红红的眼圈,感觉心里的一道门打开了,秦悦,对不起,前世不敢说的话,今天我站在这万众瞩目的地方说出来了。
掌声久久不停,刘忙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虽然他们不敢冲上来,但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想起来关掉音响。“我,刘忙,拒绝检讨!如果今天让我为爱而检讨,那么明天就会因爱国而受刑!爱!无罪!”
“爱!无罪!”底下的同学们齐声高呼,柔弱的小萝莉在流泪,彪悍的竹叶青同样在流泪,八班的每一名女生都兴奋泪流满面,她们以自己的班长为荣,甚至不止八班,热情似火的齐萱然在流泪,冷若冰霜的韩露也在流泪,全校的女生,眼圈都是红的,全校的男生,手掌都是红的。压抑已久的男孩女孩都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爱,无罪!
刘忙非常享受此刻,他低着头在人群中寻找熟识的面孔,黄奈在流着泪微笑,温雪则激动的攥紧了拳头,大方嘴把嘴张到了最大,但还是听不清楚她在喊什么,就连宋宇飞激动的样子看起来也没那么欠揍了。人群在沸腾,刘忙知道,矿中的一道枷锁已经被打开,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爱而检讨。今天,自己是英雄。
刘忙像谢幕一般向台下鞠了一躬,在掌声和呐喊声中走下了露台,校领导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老左按着胸口瞪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刘忙向师长们鞠躬行了个礼,像没事一样,微笑着走出了播音室。挑战权威的确让人身心愉悦,自己的遗愿清单上又划掉一项——当众检讨。
祸已然闯下了,至于怎么善后,那不是需要自己头疼的问题,让校领导研究去吧。结果刘忙早就考虑过,扇学校这么大一个耳光,后果看似很严重,其实仔细想想,学校还不敢轻易开除自己,估计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第一节课是历史,四眼马刚到八班门口,迎面看见刘忙吊儿郎当的走过来,抬起一半儿的腿又收了回来,示意刘忙,你先进去。没想到刚才牛气冲天的刘忙这会儿还挺客气,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让老师先走。四眼马急了,小声说道:“让你进就进,你以为我和你客气呢?。”
刘忙琢磨了一下,一头雾水地走进教室,只听哗啦一下,温雪站了起来,然后是竹叶青,刘忙下意识的就想抱头,接着全班的同学都站了起来,起立鼓掌。吓死了,刚才差点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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