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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韩从盛瞪了我一眼,很不耐烦道:“你这叫越级,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上司是夏协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她好了!”说完,抬脚就要走。
我几乎是哭了:“可是,夏协理她、她公报私仇啊。”
韩从盛听了这话,却立刻翻脸,怒目圆睁道:“FKS的潜规则是什么?”
我心中一冷,只好低声道:“第一,上司是对的;第二,如果上司错了,请参照第一条。”念完这句,我立刻意识到什么,哀求道,“可是,韩总……”
他,不耐烦道:“照此执行就是了,别来烦我!”边说边猛地转身,拂袖而去!
我不由一呆,知道大势一去,只好一屁股瘫坐在身边的椅子上,沮丧极了。
忽然,身后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怎么?你也这么晚才下班啊?”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向毫无存在感的程青河。虽然我现在心情糟透了,半点都不想说话,更不想和任何台干说话。但再怎么说,他也是副总经理。虎落平川,那也还是虎啊!
所以,我只好强打精神,勉强笑笑:“哦,程副总,你不是也这么晚才下班吗?”
他看了看我的厂牌,轻声念道:“你叫杨海燕?”
我不由苦笑道:“你才知道我叫杨海燕吗?两个月前,我刚升职为代理经理时,还专门到你办公室拜访过你呢。”
他歉然道:“不好意思,一天忙到晚,忘记了。”
我疑惑地问:“你也一天忙到晚吗?”
他眉头一挑,温和地笑了笑:“我母亲和你同姓,我考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我不喜欢这种套近乎方式,但也只好敷衍道:“好。”
他竟然问:“杨姓是中国第六大姓氏,我问你,这个姓在百家姓中排名第几位?”
姓氏这种寻祖追根的事情,我最喜欢了,立刻来了兴趣:“第16位。你这个问题,真是太小case了。”
他又问:“我们台湾的杨姓蛮多的,你们是哪儿的杨姓,也很多吗?”
我骄傲地说:“我们四川杨姓,肯定很多啊。”
他眼晴一亮:“迄今为止,我母家族仍然保留有一部相当完整的族谱,连贯‘唐山’,上溯‘弘农’,最后以周武王之子唐叔虞为依归,名副其实的源远流长。你们四川的杨姓,也有吗?”
我遗憾道:“因为听父亲说,我们杨姓原来是有一套完整的家谱的。可惜的是,‘文化浩劫’中,连同爷爷祖传的存画、书藉一起,被红卫兵当成‘四旧’,给烧了。听说那套家谱被烧时,原先晴朗的天空,就下起了雨,烧了灭、灭了烧,整整烧了一天呢。”
他竟然惋惜地连连剁脚道:“那可是你们杨姓历史啊。造孽,真是太造孽了!”
我没想到他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便转移话题安慰道:“‘天下杨氏本一家,自古大隋帝王家。’只是不知道,我们四川的杨氏,和你们台湾的杨氏,是否同一宗族?”
没想到,他立刻认真地问:“那你父亲是什么辈份?”
我惭愧道:“我父亲生于文革,我爷爷为了表忠心,并没有按辈份起名,而是将辈份改成了‘战’字。不过,我爷爷是‘德’字辈。”
他眼晴立刻一亮:“我舅舅也是‘德’字辈呢,弄不好,你和我母亲是同宗同族。”
我并不认为,同族同宗有啥了不起,更不认为同属“德”字辈有啥了不起呢。看他那高兴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他是想和我套近乎,所以没话找话说!但是,他为什么想要和我套近乎呢?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没想到,他意犹未尽道:“你还没吃晚饭吧?走,我请你去吃宵夜!”
虽然他是个无用之人,但碍于夏薇和岳平峰的权势,没有人敢和我走得太近,我算是“四面楚歌”了。现在,有一个副总能够不避嫌和我说话,倒也不错。
所以,我立刻道:“好!”
然后,我跟在他身后,走出办公室。但他走向台干通道时,我立刻就和他分开了。
他命令道:“跟在我后面!”
我连忙道:“那是台干通道,我不能走的。”
他却说:“现在都全球化了,还分什么台干、陆干的,大家都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