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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头抿嘴笑着,不可置否地说:“这还有假,骗你干嘛呢?”
尤一手呆呆地望着他,紧拧着眉,问老王头:“你的意思是……是说县里那个叫王汉民的县长就是你弟弟?”
王老头肯定地点点头。
尤一手接着问:“是你家亲弟弟?”
老王头咧嘴一笑,嘴角竟溢出了明晃晃的口水,断言道:“这还要问了,都是一个爹跟一个娘生的,这还假得了!”
这时候,临到尤一手犯傻了,他双眼圆睁,呆滞如痴,连口水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咋的了?你觉得不像是吧?”王老头傻笑着问尤一手。
尤一手回过神来,说:“也不是不像,就是觉得……觉得一个堂堂县长的哥哥,咋会跑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呢?还是一个人单身老男人,生活多不方便呢?”
老王头眯着眼,摇了摇头,说:“这已经不错了,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能月月拿工资。”
尤一手不屑地哼哧一声,说:“这要是我有个弟弟当县长,不去个啥局里蹲办公室才怪呢,傻子才跑到这儿水库边上当和尚呢。”
老王头不再说话,只顾自己喝起酒来,喝着喝着,就流起了眼泪来。
那眼泪跟豆粒子差不多大,咕噜咕噜地划过脸颊,落到了面前的桌面上,有几滴竟然还落在了酒杯里,发出了清灵的溅水之声。
尤一手跟两个女人六目相对,面面相觑,加上已经有了醉意,完完全全就云里雾里了。
老王头边喝酒边流泪,看上去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尤一手想劝慰他,可连他为啥要哭都没弄明白,就更不知道该从何处插嘴了,坐在那儿期期艾艾着,憋得脸红脖子粗。
两个女人也只有犯傻的份儿了,心里都在琢磨着,或许这老头真的是醉透了,要么就是疯了。
那个老王头竟然就着自己的眼泪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抬手抹了抹满脸的泪痕,醉眼迷离地三个人脸上扫视了一遍,然后清了清嗓子,说:“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尤一手伸长了脖子,好奇地问道:“老王,你还会讲故事?”
老王点点头,说:“会。”
“还真看不出,你还有那份才气。”尤一手说。
老王头耷拉着头,问:“你们……你们想听不想听不吧?”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想听……想听……想听……”
老王头把空酒杯往尤一手面前推了推,说:“村长,你再给我倒一杯酒吧,倒满……倒满……”
尤一手应声道:“好……好……这好说好说。”
柳叶梅假意咳嗽一声,对着尤一手直摇头。
“没事,老王酒量大着呢,再说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尤一手边说边给老王头续满了酒。
老王头手握着酒杯,说:“这话还真不假,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坐到一起喝酒,更何况还有……还有两位大妹子。”
“老王,你说醉话吧,你弟弟那么大的官,巴结你的人一定多了去了,肯定有很多人争着抢着的跟你喝酒。”
老王头大幅度摇摇头,嘴里叽咕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说完吱溜猛吸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好大一会儿,才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尤一手怪怪地打量着老王头,彻底摸不到边际了。
两个女人也是闭声噤语,双目呆直,就像打量着一个外星人似的。
老王头咬一口烧鸡,慢慢嚼了一会儿,却又把残渣吐到了地上,咳嗽一声,开口讲开了故事——
五十年前,有这么一户人家,夫妻二人生养了一对男儿,家里日子过得很穷。有一天早上,是个大雾天,孩子的爹娘为了赶个好行情,天不亮就出了门,赶着借来的一辆驴车去三十里地的集市上去卖猪仔。
可谁知,刚刚出了村子没多大会儿,路上突然蹿出了一头黑猪,正巧就撞在了驴腿上。
那驴一定把猪当成了啥怪物,一下子就吓惊了,狂奔起来,结果呢,到了拐弯处,就再也收不住脚了,连人带车翻进了好几百米深的山沟里。
看来天该如此,猪跟驴没死,那对夫妻却死了,留下了一对未成年的儿子,大儿子十六岁,小儿子十四岁。
父母不在了,大儿子就一下子长大了,挺起了腰杆,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为弟弟遮风挡雨。
由于家境贫寒,连填饱肚子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上学读书了。于是,大儿子毅然退学回家,靠着单薄的身子种地干活,才勉强填饱兄弟两个的肚子,还有弟弟的上学开支。
日子就那样艰难地过着,但哥哥一直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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