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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绿荷正好端着一盆清水进来,见到地上的棉布包连忙低下了头,慕流云急忙将假肚子捡了起来。
“绿荷姑姑,把门关上。”慕流云冷冷地说道。
绿荷紧张地关上了房门,将盆子放到了洗脸架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绿荷姑姑,你刚才都看见了?”慕流云问道。
绿荷点点头,抬头看了慕流云一眼,见她脸色低沉,又连忙摇头,道:“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绿荷姑姑,你在朕身边多久了?”慕流云端坐到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奴婢在陛下身边六个年头了,奴婢对陛下绝对衷心。”绿荷吓的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
慕流云一惊,这个绿荷虽然不像芳心小时候就在她身边,没想到绿荷居然在她身边这么久了。
慕流云从床头的首饰盒里掏出一个瓶子扔到绿荷面前,道:“如果你对朕衷心,就吃了它,你的家人,朕会替你照顾的。”
“陛下,求求您,不要,奴婢不想死,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奴婢知道陛下装傻,也知道陛下假怀孕,小桃红的事奴婢也知道。但奴婢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奴婢对陛下是绝对衷心的。”绿荷哭着请求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慕流云故作为难地说道。
绿荷被慕流云逼得没有办法,如果不能取得慕流云的信任,她就只有死一条,道:“奴婢,奴婢……瑾晴皇后是奴婢的亲姐姐。”
“不可能,一场大火,外祖父家里的人全都烧死了。”慕流云大声说道,她没想到绿荷居然这么怕死,为了求生,居然冒充她的小姨。
“陛下,你还记得这个吗?”绿荷挽起衣袖,她雪白的玉臂上有一个月牙形的印记。
“这…………这是…………”慕流云震惊地看着绿荷玉臂上的印记,她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她咬的呀。
“是陛下小时候咬的。”绿荷低声说道。
“你…………你是瑾荷小姨,你的脸,为什么变成这样?”慕流云喃喃地喊出声。
“那场大火没能将我烧死,我被神医落鬼手所救,他可怜我容貌尽毁,替我换面。我康复以后就进了宫,买通了总管太监,才被分到你身边。这些年来,我一直默默守护在你身边,我知道姐姐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绿荷毫无隐瞒,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小姨,小姨。”慕流云心疼地走到绿荷跟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抱着她哭了起来。
“陛下,请叫奴婢绿荷,也请陛下相信,绿荷绝对不会出卖陛下。”绿荷哽咽着轻轻擦去慕流云眼角的泪。
“芳心姑姑知道吗?”慕流云问道。
绿荷摇了摇头,道:“陛下,林家已经没有人了,我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安全。”
“嗯,既然芳心姑姑不知道,那就还是不要说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慕流云说道。
“你那个腹围不行,主要是做工不好,相王天天在你身边,迟早会被他看出来的。我帮你做了个新的。”绿荷说完从腰上解下一个腹围来。
绿荷这么为慕流云着想,她刚才竟然想毒死她,慕流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姨,我刚才………………”
“陛下,奴婢叫绿荷,林瑾晴,林瑾荷早在六年前就死了。奴婢谢陛下不杀之恩,奴婢觉得陛下刚才的做法很正确,那是万全之策,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你记住了,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绿荷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完拍拍慕流云的手。
慕流云点点头,芳心与关秋因为不肯招供,所以甄太后对他俩用了刑。她相信芳心对她的衷心,只是这次连累了太医关秋,让慕流云有些不忍。
“陛下,上朝的时间快到了,您快准备一下。”绿荷边说边将腹围包在了慕流云的腰上。
绑好以后,慕流云伸出手,隔着衣服摸了一下,笑道:“手感很好,像真的一样。”
“用猪皮做的,比棉巾好。”绿荷笑道。
那天以后,绿荷还是从前的绿荷,慕流云还是从前的慕流云,她们并没有因为彼此的身份,而更亲近。慕流云突然感觉很幸福,这个世界上,原来她还是有亲人的。
天阴沉沉的,乌云盖顶,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慕流云在朝堂上呆坐了一会儿,她每天上朝,却只是听政,她虽然不喜欢臣相高盛,但也不得不佩服高盛,他将政事处理得很妥当。
退朝回到昭阳殿,绿荷早早在昭阳殿大门口候着慕流云了,绿荷上前禀报说盛景天大清早去了慈宁宫,这会儿在殿内等她。
慕流云只觉头皮发麻,她不知道盛景天去慈宁宫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甄太后是否会告诉盛景天她假怀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