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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和不解。
乔燃转身跑了，我一路追了出去。她跑得飞快，不论我怎么喊，她都不肯停下来，好不容易在马路中央拦下她，手机忽然响了。
我握着乔燃的手腕，让她听我解释。
乔燃抹着眼泪，一脸怨恨地看着我说：“陈浮生，你不是人！孩子是我们的，你怎么能自己做主不要他？”
我无言以对，毕竟是一条小生命，我自己做决定确实很自私。可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乔燃和我一起难过！这份伤心和罪责，让我自己背负就好。
“你不要他，我要！”乔燃忿恨地说着，“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乔燃气急败坏地想要挣脱我，我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她更加动怒。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说“对不起”，求她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恼人的电话响个没完没了，我不胜其烦，接起电话问了一声：“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充满恶意的笑声，紧接着，梁鑫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陈浮生，好久不见啊！”
我立刻挂掉电话，不想听他废话。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混蛋，这是伤好了又来找我麻烦。我哪有心思陪他玩？
乔燃本来就心软，见我一个劲儿地道歉，怒意消了许多，也就没再挣扎。我牵着乔燃的手，往医院方向走去。
这个温柔的小傻子，她最大的本事也就仅限于此了。不管怎么哭闹，她都不舍得离开我身边。
梁鑫像难缠的小鬼一样缠着我，骚扰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打过来，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质问他：“你特么到底想怎样？”
“当然是和你说再见啊！永别了！Mua！”我对着电话骂了句“神经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乔燃一声尖叫。下一秒，她拼尽全力抱住我转身。
一辆黑色轿车以极快的速度撞向我和乔燃，周围目击者无不发出恐惧的尖叫声。
而我，还沉浸在梁鑫莫名其妙的对话中无法跳脱出来。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和乔燃双双倒在血泊中。乔燃急促地呼吸着，血顺着她的口鼻涌出。我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匍匐着冲过去抱住她，想替她止血。可我特么根本就不知道血从哪里流出来的。
“浮生……哥哥，对……不起，我不能为你生下这个……孩……子……”一滴泪从乔燃的眼角滑落，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眼皮缓缓合上，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不要！”
我抱着乔燃，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不管我怎么叫她，她都没再睁开眼睛。她的脉搏没了，她的呼吸也没了，只剩下眼里那不甘心的泪水还在流淌着。
医院就在身后，乔燃一定会没事的！
我抱起乔燃，踉踉跄跄地向医院跑去，对每个路过穿白大褂的人说：“大夫，你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我的血和乔燃的血混在一起，渐渐干涸凝固。
我抱着她在医院大厅里乱转，直到医护人员把她从我怀里夺走。
枉我学了那么久的医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闭上眼睛。
痛苦如潮水一般袭来，肆虐着我脆弱的心脏。
啊！
我跪倒在地面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眼泪哗哗地流着，涌进我的口鼻之中，咸涩无比。
几次哭得喘不过气来，身心像要被撕裂一般痛楚。
“乔燃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早在医院门口，乔燃已经离我而去了。
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
我的乔燃，她那么温柔、那么可爱、那么善解人意，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我不相信！这一定是老天爷和我开的玩笑。
不！这是一个噩梦！
筋疲力尽的我蜷缩着身子，冰冷的双手牢牢圈住自己，像孩子般无助地看着周围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他们都不是真的！都不是！这是梦！不是现实！现实里我的乔燃好好的，她在等着我去陪她……
老乔扒开人群，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溢血了一样。
“陈浮生，你坚强点！”他的手像钢钳一样掐住我肩膀，我却毫无知觉。
“老乔啊！你告诉我，这是个梦……好不好？”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怎么也涌不出来。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一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脸上，老乔声泪俱下地说：“去陪陪小姐吧！她那么喜欢你……”
是啊！那么喜欢我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还说这不是梦？
我面无表情地着看着老乔，缓缓合上双眼。就让我和乔燃、孩子一起走吧！我们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