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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房子里格外响亮，这个变故一出，我愣了，公公也愣了。
我们都没想到，我竟然敢打公公。
我呆呆的看着我打人的右手，嘴唇都不住的哆嗦：“公公，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妈的，陈慕，老子真给你脸了！”
被我这么一道歉，公公才缓过神儿来，或许是觉得面子上下不来，他的脸腾的涨的通红，挥手就还我一巴掌。
我被这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然而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公公一把扯过我的头发，把我拽到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公公，公公，你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
我死死的护着脑袋，小腹，后背，大腿处却被一阵猛踹，脸和胳膊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破了皮，全身上下火辣辣的，可是公公仍然不解气，他一边难听的骂着，一边一脚踹到了我胸口。
“啊！”突如其来的窒息让我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疼的痉挛起来，此时我只求婆婆和大卫赶紧回来，求他们帮帮我，我真的好疼，好怕。
“爹，你这是干啥？”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大卫回来了。
听见大卫说话，公公果然停了下来。他哼了一声，随后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喘气：“她不听话，我教训教训她。”
“地上凉，快起来。”大卫皱了皱两道浓黑的眉毛，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我，随后伸手把我拉起来，盯着我脸上的伤：“还有红药水没？”
我根本不敢看公公，更不敢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大卫最孝顺了，公公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听从。如果我真敢说出来，他恐怕也不会信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我小声道：“柜子里还有一点。”
“我去拿，你坐这吧。”大卫刚把我按在凳子上，公公就“哼”了一声，吓得我触电似的站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大卫，随后慌慌张张的往柜子那走：“我自己拿就行，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涂好药水就去做饭，等婆婆回来，咱们就吃饭。”
我手忙脚乱的翻到红药水，对着镜子就开始涂。因为挨了不少巴掌，我的脸已经肿的很高了，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脸上，胳膊上，小腿上更是多处擦伤，我胡乱的涂着，却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两道视线。
不是大卫。
大卫虽然也不怎么关心我，但是从来不会有这么让我觉得浑身冰冷的视线，而婆婆只会怨毒的看着我，气我三年都没有生下一个娃；只有公公才会这样冷飕飕的看着我，像是被一只恶心的蛤蟆盯上了。
原谅我，我不该这么形容公公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公公突然说话了。
“陈慕三年也没生个娃，竟在家里吃白饭，我寻思着，不如送她去外头打打工，你俩也算是能存点钱。”
听到这里，我手中的棉签一抖，直接掉在地上。
我打记事儿起就在做家务，干农活，十六岁被我娘换亲送到刘家，又是做家务，干农活。从来都没有和生人接触过。出去打工，我只要想一想，就怕的浑身发抖。
我不敢反驳公公，只能哀求的看着大卫，希望他能为我说两句话。我可以努力干活，只要别让我出去打工。
大卫看到我哀求的目光后，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可随后就躲开了我的目光。那一瞬间，我的心就沉了下来。
“都听爹的。”
我就知道，这么孝顺的大卫怎么可能违背公公的意思？我不过就是个换亲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