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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她缓缓紧了紧手中的杯子而后在松开,似是这个动作可以让她翻滚的内心平静似的。
“从未忘过,”她压住自己内心翻腾,浅应道。
“是吗?”舒宁怀疑,随后语气中带着些许讽刺道;“乔汉生你明明可以一招制敌、却放过了他,乔欣你明明可以利用白慎行毁了她这辈子,却只是让她进了监狱,城北那块地明明可以动用手段直接拿到,而你却绕了弯子,林书记你明明可以直接下手,却一直在等,你跟我说,你从未忘过?如果是以往的顾言,她会这么做。”
舒宁看了她惨白的面色一眼,继而接着讥讽道;“如果是以前的顾言,她会直接拿到城北那快地,而后利用白慎行、一次将乔欣的事情做到位,然后在让乔汉生滚出汉城甚至是国内,你说、你没忘,我怎能信你?”
舒宁的话语让顾言心中就像是被刀绞似的疼痛着,若是别人说她不会有这种感觉,可面前这人是舒宁,她与舒宁二人是并肩作战的人,是战友,可如今、她却被自己的战友如此讥讽,嘲讽。
用过往的现实摧毁她长久以来建立起来的温和内心,让她知道以前的她跟现在的她有何区别。
顾言之所以心狠手辣之所以冷静果断离不开舒宁的付出,这才是顾言更为痛心的地方,她用舒宁的付出成长起来,现在却被当事人怀疑。
舒宁的一番话语说的他啊心惊胆战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从何反击。
她说的都是对的,以往的她手法阴孑冷静果断,现在的她似被束缚的东西太多了,并不能好好的施展手脚,可她知道,被束缚不过是借口而已,一个人如果想心狠手辣,任何人都不会成为阻挡她的理由,现在呢?
她似乎在给自己找借口。
“很抱歉,”顾言像是承认自己进来让舒宁负担很多似的,开口道歉。
“去柏林,对着北墓园里的那位说吧!我不需要,”她端起杯子将手中将近冷却的白开水一饮而尽,似是觉得不够味似的,反身回到厨房,在酒柜里挑了瓶高浓度的洋酒出来。
“你让我多麻烦我都不在乎,但顾言、你扪心自问,现在的你还有没有当年的果断阴孑,现在的你、配不上你当年所经历过的一切。”舒宁说着这段话时似是很用力的将手中的酒盖打开。
你经历过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回归家庭?你经历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优柔寡断?你经历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让人在你的头上拉屎撒尿的?你如今想安稳度日,可有想过当初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人?你可有想过在你走过来的这条路上铺了多少鲜血?
顾言、你先如今的安稳是用什么换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你经历那么多,如今却还是让人算计你,”舒宁讥朝的语气越来越盛,顾言心中跟被针扎似的难受,咽喉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似的不能呼吸,不能言语。
舒宁讥朝的语气,不屑的面容在她的眼前飘忽不定,她说、她不需要道歉,若要是道歉就去柏林北墓园,她与舒宁都知道,柏林北墓园代表了什么。
那是他们二人都不愿意面对的过往,特别是她。
“比起你如今这番温和且仁慈的内心,我更爱你对待敌人的果断阴孑,对敌人阴孑狠辣对亲人仁慈和蔼才是最好的状态,而你如今呢?亲人敌人一视同仁。”舒宁似是很不屑的轻嗤了声。
从前的她,从不相信顾言会有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她所认识的顾言,不是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就是一招制敌,如今的顾言,步步为营差点将自己给套进去。
对待乔家的那个案子,对待白慎行,对待乔欣,她似乎都在采用迂回战术。
这点、舒宁看的极为痛心。
有人爱你二十出头的容颜,而我偏爱你历经沧桑过后的模样,因为、只有我懂。“我从不知道,原来现如今的我竟然差劲道这个地步,”顾言似是不敢置信的开口,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抖动,带着些许隐忍,舒宁这番残暴戾的将她内心修复好的伤口狠狠的撕拉开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栗,险些站不住。
原本站在玻璃窗前的人缓缓退至道沙发出,靠在沙发后背上,以至于自己不会被这残忍无情的话语打击的溃不成军,而舒宁此刻靠在餐桌旁将手中的一瓶洋酒直接吹了一半,许是头脑发热,又许是她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让顾言看清楚看透彻,于是在紧接着开口道;“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你想安稳度日也要让那些人愿意让你安稳度日,你想依靠白慎行,也得白慎行有时间让你依靠,顾言、你曾经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中,你一无所有,孑然一身,不畏惧死亡更不怕输,此刻呢?你将我骗到这条路上来,然后自己半路当了逃兵,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可曾想过你我之间最开始的分工是如何?我暗你明,如今成了什么局面?”
她似是根本不在乎顾言心中想法似的,字字珠玑字字句句戳着顾言的痛处说,似是要让她痛不欲生似的,她将顾言的过错悉数指出来,让她面对,让她看清自己内心,自己的软弱无能,她本不想说的,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开始在暗中滋生,不说不行。
如果顾言心不够狠手不够辣,在汉城这场博弈中,他们占不了上风,甚至会输,依附白慎行是很好的选择,但如果一开始就准备依附白慎行的话,她回来做什么?
舒宁手中的酒一瞬间就去了一大半,而顾言始终背对着她,不敢直面她,她深知自己最近确实是对于这些明争暗斗有些力不从心,可如今被舒宁如此精准的剖析出来,她只觉得现如今的自己配不上那些年历过的磨难。
“我从未想过当这条路上的逃兵,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顾言似是见这句话说给自己听,也似是说给舒宁听,不想惹来她一声轻嗤。
长达数十分钟的静默让顾言内心似是被火烧似的难受,她想解释不知从何开口,她知道舒宁说的都是对的。
可之后呢?她该如何做?
怎么做?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从陈兴海下手,当然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尊重你的意见,乔汉生、没什么好利用的,”舒宁将手中空荡荡的洋酒瓶子随手扔在桌面上,空荡的瓶子在桌面儿上直打转,随后滚落道地上,许是质量太好,并没有摔破。
“给你寄东西的那人找出来了,用什么手段来找出幕后人是你的手段了,”舒宁这话说的似是准备放弃顾言,并不准备在对她进行言语的攻击,也不准备在跟她絮絮叨叨什么。
转身去就闺女在度拿了瓶酒出来,反手拿着水壶,提到茶几上,窝在沙发上对顾言道;“我喝酒、你喝水吧!”
明明是一句很好缓解气氛的话语,可顾言此刻内心起伏跌宕,并没有心情让她去跟她坐着对饮成三人,顾言靠在沙发背上,舒宁窝在沙发上,昏暗廊灯照射在整个屋里,顾言似是在想着很沉重的事情,而舒宁此刻除了想买醉别无他想。
她受不了顾言身边的人句句都离不开白慎行,更受不了顾言依附白慎行的模样,她一路见证她的成长,见证她是如何在乱葬岗爬出来的,如今呢?难道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依附这个男人做铺垫?
“行至扶苏盛夏、才记得当时年少青衫薄的微寒境况。”
舒宁看着手中的酒瓶,双眼迷离的道出这么一句话,正是因这句话,让顾言在日后的日子里差点误入歧途,正是因为这句话,她与白慎行差点再度分道扬镳。
这个世界中,少不了偶尔来给你两巴掌让你看清现实的人。
玄关的包包里手机在肆意的振动着,两人都听见了,可是并没有起身去接听的念头,特别是顾言,她此刻连站着都需要依附沙发,走动?她怕自己站不住。
思想上的冲击与她来说,着实是有些狠历。
就目前为止,她身旁最有权利指责她的人除了舒宁就是左傲跟俞思齐几人。
最盛的、便是舒宁了,她付出的东西是她这辈子都弥补不了的。
一室宁静,两人听着手机响了停停了响如此循环数十次之后,整个室内才安静下来。
舒宁原本想着干完手中第二瓶酒就倒头睡的,不料她第二瓶酒还剩一两口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疯狂的砸门声,舒宁此刻也是喝多了,听见如此夺命的砸门声,直接大声吼道;“谁啊?投胎啊?”临水湾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舒宁就算是在里面吼破了嗓子外面的人也听不见,那人似是不把门砸开不罢休似的,顾言无奈叹息从沙发背上移开,随后定了定神朝门口去。
一开门,便见蒋毅站在门口,她诧异,奇了、蒋毅来砸她临水湾的门是什么意思?
“谁啊?”舒宁一脸不爽道。
顾言并不打算回应她的话语,直愣愣的看着蒋毅。
“言姐、姐、你接我们老大白董电话成不?我特么上床睡觉的人都被他弄起来了。”蒋毅完全是要疯了,他个正在温柔乡的人被白慎行一通电话给弄起来,给了他给地址,让他去找他老婆然后将人送回山水居。
他真是要撞墙了,你们夫妻两的事情找我做什么?
他到楼下才发现郑武早已等候多时了。
于是两人便直奔上来,按了门铃都没见有人开门,他俨然怀疑白慎行是不是给了一个假地址,电话过去,白董倒是很霸气的给了他两个字;“砸门。”
临水湾是他们白家的地盘,出了事是敢乱放屁?
可此刻见顾言冷锐的眸子死死锁着他的时候,他就后悔听白慎行的了,这不是明摆着坑自己么?他忘记顾言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了,特么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顾言使坏的时候也是心狠手辣的很。
“姐、”蒋毅缩着脖子在喊了句。
“你特么谁啊?砸我家门?不想混了?”舒宁一身酒气从里面冲出来指着蒋毅便开始破口大骂,她早就不爽了,但是不能骂顾言,怎么办?这会儿有送上门的人,不骂白不骂。“你丫谁啊?没见我跟我姐说话呢?关你毛事儿啊?”蒋毅也是恼了,他对舒宁毕恭毕敬可不会对这么一个酒疯子毕恭毕敬。
“娘的,”舒宁直接反手一酒瓶子过去砸开了蒋毅的脑袋,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顾言跟郑武两人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包括蒋毅本人。
唯独只有舒宁一副老娘就是看你不爽的表情看着他,直至蒋毅哀嚎顾言跟郑武才从舒宁的霸气中回过神来。
郑武简直是傻眼了,知晓舒小姐霸气,可如今这反手一酒瓶直接将人脑袋开花的模样着实是惊悚,他也是第一次见。
剧情反转的太过迅速,顾言有些hold不住,明明在半个小时之前她跟舒宁交流的话题还颇为沉重,可这会儿她竟然直接将人脑袋开了花。
“我家门口,容不得狗叫,特别是白慎行的狗,”明明看起来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舒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竟然将郑武跟蒋毅两人给直直震慑住了,反倒是顾言站在一侧知晓事情的缘由是什么了,她哪里是醉酒了,明明就是想借着酒劲给白慎行一个下马威。
砸的就是你的人、如何?
舒宁醉了吗?醉了的,她承认直接今日确实是有些喝多了,两瓶高浓度的洋酒下去再加上此刻今日心情郁结,早就醉了,可看见门口站着的郑武时,她便知道,这是白慎行的人了。
她本就看白慎行不爽,甚至是有些嫌弃他,如今这会儿不过是接着酒劲撒泼,直接一个反手将他脑袋开了花,她承认的是,她用了最大的力气。
使劲了整只手臂的力气。“你这个疯婆子,”蒋毅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想上来撕了舒宁。他招谁惹谁的?白白送上门来让人招呼。
舒宁也不是个怕人的主儿,用她的话说就是吓大的,砸你怎么了?你要不是白慎行的人老娘还不砸呢,砸的就是他白慎行的脸。
蒋毅冲上来,她完全不示弱,越过顾言直接过去跟他撕逼,反倒是顾言有些受不了面前这个氛围,便冷声开口道。
“不想流血而亡赶紧去医院,”顾言跟他说到,看着他流血的架势伤口应该不小,一边说着一边捞起衣服跟着郑武出门,舒宁似是这半醉半醒的跟着顾言下楼,明明顾言是个怀孕八九个月的孕妇,此刻却搀扶着半醉半醒的舒宁,走在前面的郑武不由得心惊胆战,这要是让白先生看见了,不定得如何发火呢!
顾言今晚本就有些筋疲力竭、此刻站在电梯里见舒宁眯着眼睛靠在电梯里闭着眼看着她,不免心中一阵叹息。
发酒疯的女人真心可怕。“怎滴?怕你老公唯你是问啊?”舒宁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让郑武侧眸看她。
对上他探究的眸子,舒宁恶狠狠道;“在看、信不信下一个开花的就是你。”
她恶狠狠的语气等着郑武,让他不由的转头面向别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不清楚一向成熟稳重的太太为何会有这么神经病的朋友。
舒宁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直接很不屑的轻嗤了声。
顾言原想着送蒋毅去医院,随后她打道回山水居的,不料去医院见到值班医生的时候,她鬓角直跳,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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