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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港口。
一吨吨货物从码头搬往货船上,忽然,一艘停靠在岸边正准备出海的货船上人声大吼。瞬间其他搬货的工人都跳上甲板下了货舱,很快,人群拖了一个全身腐烂得连骨头都冒出来的人来,拖上了岸,围拢的人拳打脚踢发泄着。
“大哥的地盘你也敢闯?不要命了?看你也活不了多久,老子送你一程!”
“打死他,绑着喂狗……海哥,要不绑着过海的时候喂白鲨吧。”
一群人围着地上衣衫褴褛的人,露出的手,脚全都是血迹斑斑的白骨,好肉全都腐烂了一层,应该是被人用了什么特别的药导致全身腐烂。似乎腿脚都站不起来了,被人围攻连踹,只无措的用手在地上爬,像条被打断腿的狗一样无处可逃。
没人看到此人蓬乱的头发下,那一双怒火通红的眼神。
“这么多人,怎么让这种畜生上了船?要是被老大知道,谁来担这个责任?”
一个权利大点的人忽然大吼出声,不耐烦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再道:
“绑块石板马上扔海里去,老大和依依小姐就快过来了,别脏了他们的眼。”
“是,是,这就扔……”围在一起的人立马散开,各做各的。
只留了两人搬了块大石板过来,正准备压上去。却在此时,两把雪亮的刀子划空而过,搬石板的两人手腕被划了一刀,石板当即砸碎在地上,同时听到两人的哀嚎声。刚才训斥的人即刻吼了声:“滚一边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落后立马弓着腰迎了上去,“老大,依依小姐,你们来了。”
霍弋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这厮就不该是这么个装扮,看习惯他穿花衣服忽然间穿了这么一身儿,以至于一走出们,舒依依就问了句:“爹死了还是妈没了?”
这不,就是像去奔丧的。霍弋摇头摆尾,扭动的身姿比身边体态婀娜的舒依依还女人。看都没正眼看通差一眼,细长的胳膊一抬,直接搭在了舒依依肩膀上。
舒依依在霍弋胳膊搭下来的同时摇曳生姿的往前走了,差点让霍弋这妖孽跌了个跟头。后面通差偷笑。霍弋站稳后,回头横了眼通差直接跟了上去。
舒依依手里捏了把刀子,转着漂亮的刀花。她玩得一手的好刀法,却因为她曾经的主人也玩刀,所以被禁了。而如今,再没人能左右得了她。
妖冶的脸,冷眼的气质,转着手里的雪亮刀子缓缓摇着步子走近褴褛的人。
通差赶紧跟上去,想说立马让人把这畜生处理了,却被霍弋拦了下。通差当即退后,不再出声。霍弋目光生寒,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
舒依依脸上带着笑容,缓缓蹲下身,刀片停止转动,贴在了地上人的脸上。语气带着毒蛇一般的凉气,笑出声,道:
“哟,这不是沈爷身边大名鼎鼎的顾大统领嘛?怎么落魄成这般模样了?”
她曾经若不叛逃,所得的下场会比这更惨。
霍弋两条修剪得极其漂亮的眉毛抖了两下,他说什么人能让舒依依纡尊降贵蹲下身,原来是“老相好”。侧目再看了眼地上狼狈不看的人,顾问?
舒依依刀背拍了拍顾问的脸,笑得寒气森森。怕是特地来找她的吧,就这么肯定她会救他一命?舒依依忍不住感慨了句:“唉,问世上谁比我善良?”
霍弋后面白眼连翻,舒依依回头对霍弋说:“给你个当好人的机会?”
霍弋甩了她一眼儿,冷哼:“舒变态,怎么,你当我哥哥这儿是收容所?”
不是什么人都能到他那避难的,不过,扫了眼地上的人,这个人,他倒是挺感兴趣。同样也蹲下身,想伸手拍拍人来着,可那外表实在慎人,霍弋这厮爱美成痴,半点不容自己沾染任何污秽。退开了些距离道:
“沈爷的人啊,听说四大暗卫个个身怀绝技,你都会些什么?你要是有让我收了你的本事,我倒不介意救你一命。”那位爷家里向来不养闲人,随随便便撵出来的人都令他霍弋身家连翻几倍,他确实不介意多来几个,求之不得啊。
顾问半声不哼,看都没正眼看霍弋一眼,舒依依用暗卫营的语言压低声音道:
“都这副德行了,那点自尊算什么?活着不容易,你想想吧,我是没办法救你的,要想再站起来,就得找个能靠的。至少,在恢复能力之前得服软。”
顾问冷笑了声,道:“忠臣不事二主,让我为霍弋做事,我宁愿死。”
“崩把话说得那么好听,真要舍得这条狗命,来找我干什么?去死啊!”舒依依唾了声儿,她就叛逃了,怎么着?跟着爷的时候他没做过对不起爷的事。不过就是想保住这条狗命而已,暗卫营里多的不是人命,留她一条有何不可?
顾问翻身往海里爬,舒依依低咒了句,还真是被魏峥同化了,冥顽不灵。抬手一掌就给顾问劈了去,起身怒道:“把他拖回船上去,给我救活了。”
“哟,谈崩了还是谈妥了呢这是?”霍弋扯了个谄媚至极的笑意凑上舒依依问。
“怎么着,跟你有关系?”舒依依头也没回的给了句。
大抵是从暗卫营走出来的,对钱财没有任何欲望。霍弋实在没弄明白,舒依依把变态她怎么就对钱不感兴趣,什么好玩意都兴趣不浓,他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无欲无求的人。避世的贤者不谈,可说舒变态无欲无求?扯淡呢。
玫瑰小镇
沈祭梵需要出去几天,那是公事,跟安以然说这时候安以然还笑意盈盈的,可转眼就发火了,无厘头的吼了句:“这花都放这么多天了还不扔,放屋里多难看呀?”
吼完就气鼓鼓的站起身走了,“咚咚咚”跑下楼,抱着篮子拿着剪刀冲进后面花园里,嚓嚓嚓几下把脚边的花给咔了,气怒不休,身后脚步声响起,安以然没好气的吼了声:“又跟来,烦死你了,要走就快点走,谁也不稀罕你!”
后面没声音,安以然又咔咔了几声,剪掉了一排花骨朵儿,回头瞪过去。以为是沈祭梵来着,结果是约克。安以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约克是怪人,以往经验告诉她,千万要离他远一点。因为她好几次挨着他之后身上就奇痒,要么就皮肤无缘无故起红疹,要么是肚子疼,反正不是这出毛病就是那出问题。她一个简单的小感冒,以往他给点药就吃好了,现在被他越医越坏,拖了两星期都没见好。
安以然是真怕了约克了,约克这人捣鼓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不比舒默少,反正挺吓人的,安以然不得不提着胆子远离了。
往花圃子里跳了两步,又后退开,站得远远的,望着约克说:“约克医生,沈祭梵不在这里,在里面,你去屋里找他吧。”
说话还挺客气,就怕约克手一扬,又送她尝尝什么药粉的滋味。这种“小事”还不能告诉沈祭梵,不然她就是小心眼儿,背后打小报告,那也太没品了。
“我就路过,姑娘,顺道带句话给你,魏峥就快死了,改明儿找个爷不在的时间去看看魏老大吧,也不枉老大曾经疼你一场。”约克想说爱她一场的,没敢。
安以然眼睛当即就瞪大了,看着约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为什么要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唬人?”安以然哼哼声道。
约克眼角挑了挑,小姑奶奶还不相信?怎么,他就那点儿信誉度?忍不住再道:“姑娘,人命关天的大事,命是救不回来了,做为朋友你去看他最后一眼不行?”
“别说得那么恐怖,魏峥又不是纸糊的,他那么厉害。”安以然眼里,魏峥跟沈祭梵一样强大,哪里会就要死了呀?
约克还想说什么,但立马迈开长腿快速跑了几步跑到了花圃子的另一边,佯装成路过,还正儿八经的挥手跟安以然打招呼,笑呵呵道:
“少夫人,好啊,剪花呢?身体好些了没,头还热不热?”
安以然扭头看着怪里怪气的约克,瞧吧,神经兮兮的,他说的话她信了才怪。
“乖宝。”沈祭梵的声音适时在她身后响起。
安以然转身看着沈祭梵,不知道是不是身后花海的衬托,安以然在群花从中显得格外明艳,俏脸上透着令人着迷的粉红,唇色极为诱人,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着沈祭梵,笑了下,想起他要走的事,立马又拉下脸去,撇开头不看他。
“干嘛?”安以然站在里面没打算出去,弯着腰,拧着剪刀又开始残害花朵了。供着背,手上不停的在咔咔咔。
沈祭梵侧目扫了眼远处的约克,约克立马双手投降状,撇清关心道:
“爷,我这是路过,纯粹路过,是来检查少夫人今天的身体状况的。”约克那边说就走,很快就溜了。他们没经允许,是不能来主楼这边的,还是先溜为妙。
沈祭梵捡起地上的篮子,把地上的残花捡进去,又跨进花圃子里,同样把她胡乱咔断的花朵花枝捡起来。篮子都满了,沈祭梵出声道:
“宝,已经很多了,你看看,还要剪吗?”
沈祭梵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安以然更来气了,一左一右把这剪刀手柄,连着咔咔咔几声把身前的花剪掉。她那哪里是在采花,纯粹是搞破坏来的。
沈祭梵也没说她的不是,只出声道:“你不是说花也有生命的吗?她们也会疼,你把它们剪成这样,她们是不是已经在哭了?”
安以然忽然扔掉剪刀,转身冲他吼道:
“要你管?反正谁哭你都心疼,就是不心疼我就对了,你那么心疼她们,那你去心疼她们好了呀,我明天就回国!”
转身跑进了屋里,沈祭梵抬手按按眉心,这小东西啊……得,他多嘴了。
把地上的残花断枝捡起来,拧着剪刀走进屋里,剪刀顺势放在了门口储物柜的最上层,她看不到也拿不到的地方。安以然坐在厅里生闷气,看他进来拉着小脸子转一边去。
沈祭梵把一篮子花放在茶几上,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亲了下,道:
“宝,我早点回来陪你,嗯?”
安以然哼了声,脸又转向另一边。沈祭梵板正她的脸,捧着亲了下,安以然推开他的手,大抵是怕他上楼走了,又哼哼声的给自己找台阶下,道:
“人家要插花了,老是来打扰别人,多讨厌啊。”
沈祭梵笑笑,起身道:“好,那我走远点,嗯?看着乖宝插花?”
“谁要你看啊?就算说好看也都是敷衍人的。”安以然依然气哼哼的咕哝道。
沈祭梵转身上楼,边出声道:“那我上楼去,不挡着乖宝?”
安以然猛地抬眼瞪他,眼里又气又怨,她只是说说而已,他要不要那么当真啊?气死了,拿着花乱扯一通,在沈祭梵当真转身上楼的时候大吼了声:
“你都要走了就不能多坐一下嘛?”看着沈祭梵停住脚步侧身时候,又气哼哼的咕哝道:“讨厌鬼,老是这样。”
沈祭梵无奈,站在扶梯上侧身看她。在小东西快要爆发的时候才问出声:
“那乖宝要我怎么做?坐在你身边会挡着你,坐远点会碍着你眼睛,去楼上你又不高兴。你说,让我怎么做好?”
“说得好像我是大恶人似地,我有那么难将就嘛?又来冤枉人,”低声咕哝完了后立马又提了些声音说:“你要帮我插花呀,是你让我学这个的,你就不管了嘛?”
沈祭梵笑笑,转身就走了回去,拿了个漂亮的篮子问她:“这个好不好?”
“不好,花是红色的,篮子是橙色的,插上去不全都是红彤彤了嘛?”
“这个呢?浅色,整好把花衬托出来。”沈祭梵拿了个浅黄色的花篮问她。
安以然翻着小眼神儿飞他,“不好看!那么多好看的,你干嘛拿这个我不喜欢的?”
沈祭梵看了眼,她不喜欢的?这不是才换下来的篮子么?得,小东西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换了个蓝色的,递给她,安以然撇了下嘴,哼哼声道:
“丑死了,两个颜色放在一起你觉得会好看嘛?”
沈祭梵再放下,以往怎么就没有这么多毛病?出声问:“乖宝说要什么颜色的?”
安以然抿了下唇,道:“只是让你帮我选个花篮而已,这也不行吗?还要我说,那我说了还有什么意思?我要自己拿了,要你干什么呀?”
浑身带刺儿,就是在赌气呢,反正各种不对就是了。
安以然在那倒腾花,以往安安静静插花的样子全无,就跟花有仇似的,乱扯一通,插得不好了还怨沈祭梵。各种闹腾,各种不对劲。
沈祭梵哄了几句就没出声了,她这样时候是越哄她越来劲儿。起身上楼,安以然咬牙,在厅里坐了坐,还是巴巴儿的跟了上去,在走廊上转圈圈。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沈祭梵在讲电话,安以然低眉顺眼的靠过去,贴着他后背抱着。
沈祭梵挂了通话后握住她的手,问:“插好了?拍照了没有?”
沈祭梵给她的任务,学插花,每天一件作品,然后拍照做成影集,要是成绩好的话就给她做成书全国销售。
能有一本自己的书那是多么诱人的事,安以然学得可认真了,每天都倒腾好几个小时,弄好了就等着沈祭梵回来给拍照,因为她技术不行。
安以然哼哼声,没回应。沈祭梵转身面对她,抬起她的脸又问了句。安以然摇头,低声说:“今天心情很不好,不适合插花,今天的,可不可以明天补上?”
“嗯?”沈祭梵挑眉,安以然咬唇,缓下睫毛说:“今天请假好不嘛?”
沈祭梵点头,“不想做,就明天再来。插花是让自己高兴的,既然不高兴,就不做了,嗯?”
“不是不高兴插花,是我心里难过。沈祭梵,你抱抱我吧。”安以然往他怀里贴。沈祭梵伸手松松的环着她的身子,良久,安以然再问:
“沈祭梵,你真的要出国几天呀?那,都没人帮我拍照了,怎么办?”
“让査士弭(zha、shi、mi)帮你?”沈祭梵低声道。
“不要,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麻烦别人呀?”安以然低声咕哝。
“嗯哼?”
听见沈祭梵的轻哼,安以然接话道:“你是我老公嘛,你又不是别人。”
沈祭梵面上笑意颇深,揉揉她的头发没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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