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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英沉默的时候,他身后却是慢慢走来了一个白衣银发,却是青年模样的人。两道剑眉之间,有一道似火似水的印记,而在其之下,那双眼睛却是一直紧闭。白衣男子纵然不睁开眼睛,也似乎能够看得清前路一般,缓步向欧阳英走来,却不曾触碰到任何东西。
“当初你教她的时候,便是说过天命不可违,如今,她却将天命篡改,扰乱星象,却不知,你现在是作何感想?”男子渐渐走近,直到到了欧阳英身边,方才停下。
欧阳英听了他的话,抬头看着天:“哎,当年老夫开始决定亲自教她的时候,便是觉得她非常有天赋,终有一天能够超过我。所以一直告诫她,天命不可违,命数不可逆。究其原因,便是害怕将来有一天她不仅是能够参悟天道,还会想着去逆天改命。没想到,事到如今,她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男子将手随意挥洒,二人面前便是星光闪耀。“如今的天下,便是如同这星耀图一般,变幻莫测。即便是你,也未必能够知道接下来,哪颗星星将会闪耀,哪颗将会暗淡。星辰天命,本就不应该被凡人所影响,凡人能够知晓天命便是应该知足了。如今的她,却擅自更改天命,扰乱星象。却不知,接下来等待她的,恐怕只有天罚了。”
欧阳英看着眼前的星耀图,沉默了一会,便是将手置于其上,轻轻触碰了几下。而他触碰的地方,无一不是在他触碰之后,星光黯淡。而后,他便是双指并拢,又在星耀图上指点几番,而这次,他手指过处,星星便是开始闪烁星光。
“她毕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纵然她造诣高过于我,但是,她的想法,又如何能够瞒得过我?”说完,欧阳英便是秀跑一挥,转身离去。
“没想到,如今乱成这样的天命,你却还是可以知晓。不过,有一件事情,恐怕你就不知道了,老先生那里,却是来客人了!”男子没有随着欧阳英转身,依旧站在他的星耀图面前,不过他话中的“客人”二字,却是故意加重了语气。
欧阳英听到他的话,却是一愣,然后说道:“哦?他也会有客人?倒是确实罕见。看来,这次天下恐怕确实要乱起来了,而且,恐怕真的会乱到,我都无法预测的地步了。”说完,欧阳英便是不在停留,径直走开了去。
白衣男子在原地呆立许久,却是突然发现,有一颗星星渐渐亮了起来。而且,这颗星星并不是从暗淡的情况亮起,而是突兀的出现,之后便是星光大作。男子虽然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却似乎看见了眼前的所有一般,嘴角微微翘起:“呵呵,看来,是真的要乱起来了呢。”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许家的家宅的边上,有一座孤山,独立于许家家宅,但是却在许家范围之内。山顶之上,有一座小屋,屋前却是一片菜地。若是不去管那百丈峭壁,让人难以攀爬的问题,只看这山顶风光,却是让人觉得只是一处寻常农户而已。
就在茅屋内,两个穿着打扮大相径庭的人,却是在相互沉默着。两人中,有一名老者,容颜苍老,头发花白,但却是精神抖擞。若说从外观看,这老者就如同行将就木的人,但是从精气神来看,却似乎正值壮年。老者衣着简朴,粗布麻衣,像极了寻常农家之人。
而他对面的男子,则是一身红色锦衣战甲,就连头发和披风,都是血红的颜色。不过此人却是头戴头戴斗笠,即便到了这茅屋内,也未曾摘下。至于他那斗笠之下,究竟长着怎样的脸,却是不得而知了,除非他能够将斗笠摘下。
“你在人界这么久,其实应该早就找到她了吧?”斗笠男子当先打破沉默,向老者质问。老者却只是捋捋胡须,然后淡定喝了口茶,说道:“人界的茶不错,这个是我特地找他们要来的雨前龙井,一般作为上供皇室所用,寻常人,可是喝不到的。”说完,老者也是往斗笠男子面前的茶杯中倒满了茶。
男子见老者往自己茶杯倒满,也是没有犹豫,一口便是喝掉了去:“你不想回来继续坐你的位置,没关系,我能做好。你不想管世俗变化,只想安心归隐,没关系,我们一族还有我。但是她是我女儿,还是你孙女,即便你不希望她回去,至少也不应该让她在外面吧!要不是她出事,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还活着!”
听完男子越来越激动的话语,老者依旧不为所动:“茶可是用来品的,不是像你那样一干而尽。”说罢,老者再度饮了一口茶水,悠然自得。
“父亲,你还是不敢面对过去么?”斗笠男子没有抬头,依旧只是那样坐着。而老者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手上却是一滞,杯中茶水也是洒落了一些出来。男子看见老者的动作,却是接着说道:“孑也是你召唤过去的吧?在感觉到她气息的同时,我还感受到了孑的气息。看来,你还是很在意家人才对,为什么不去找她回来?”
直到此时,老者方才放下茶杯,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哎,我已经老了,能够保得她平安便是不错了,况且,如今即便要我回去,我却是以什么身份回去?罢了,既然你来了,想必你也知道她在哪里了,之后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我老了,已经老了,不想管了。。。。”
老者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默默看着窗外发呆。男子看着老者,默默的,一言不发。良久,方才抱拳行礼:“儿臣告辞。”说完,便是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他却停留了一下,说道:“他日你回来的话,也不必以其他身份,你是我父亲,这个身份便是够了。”说完,男子再度拉低了他的斗笠,便离开了去。
屋内,只剩下老者,静静看着窗外,一个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