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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孟醒在惊慌中醒来,她满头大汗地问我几点了,自己睡了多久。看着她的样子,我有些心疼,就一边给她擦汗一边说:“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再睡会儿吧。”
她抬头看看门外说:“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说:“好吧。”
出了门,穿过一条小吃街,孟醒提议先吃晚饭,我俩走进一个古建弄堂,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特色小吃,点了竹筒饭和瓦片傣味特色菜。
我们本来打算到镇上或者清罗市里找家酒店住下。孟醒说闹市更不安全,要不我们还回沧月阁吧,明天就走。
回到沧月崖时已到傍晚,站在沧月崖木牌下,给完车夫车钱,我俩就往沧月阁走。快走到那片平整开阔的山坡时,前面远远走来三个人,都戴着草帽,草帽样式和那天卫兵戴着的一模一样,我立即警觉起来。
孟醒心不在焉地走在我身后,我猛地停下来,她撞到我身上,问:“怎么了?”
我说:“那几个人不太对劲!”
孟醒绕过我朝前面看了看,突然拉着我往回跑,果然,那三个人看到我俩跑,立即拔腿追过来。快跑到沧月崖木牌时,从山下又走来两个男人,这两个人没有大步跑动,但走得飞快,几乎像在竞走。
两下相隔大概一百米,“啪”一声,其中一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枪朝这边点射。
孟醒猛地把我推开,自己也跳到路边一个凹陷的土坡后面。子弹打到土堆上,溅起阵阵尘土。
开枪的人是卫兵,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那只被文身染成黑色的胳膊。
前面追过来的三个男人也持枪冲过来,边冲边朝这边射击。
现在,摆在我俩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朝侧面山坡往下跑,但那是个开阔地,没有很高的树木遮挡,只长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跑下去后一点掩护都没有,速度也不可能快。
还有就是朝另一个侧面跑,往沧月崖方向。孟醒选择了后者,她拉着我拼命往山上爬,一开始山边也没有树木,但偶尔会有些大石头,我俩半蹲着身子不停地在各个石头后面躲避飞来的子弹。
虽然以前经常听陈晓他们说枪战,身边好多人也亲身经历过,但当我自己真实地面对时,不自觉地又想起银行劫案被枪击的恐惧经历,心脏瞬间狂跳,像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大脑进入空白期,只有腿还在下意识地奔跑。
后面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传出清脆的回音,惊飞了一群野山鸡和藏在灌木丛中的飞鸟。终于跑进了树林,孟醒突然在一棵粗大的树后坐下来,我回过头过去拉她,焦急地说:“怎么不跑了?”
她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说:“你在树后藏好。”说着她解开上衣扣子,把手伸向怀里。我看到,在她贴身的腰腹间有个枪套,里面有一支乌黑发亮的手枪。
昨天孟醒去公安局汇报卫兵的情况,段局很重视。但孟醒隐瞒了被她叔叔和张帅威胁的事,她向段局申请要一些手枪子弹,公安局的子弹都是备案的,但在危机重重的边防,段局很快变通了这个手续——发给孟醒一个弹匣。
原来,昨天孟醒拔出的手枪根本没有子弹,这种危险情况下,她需要实弹来保护我们的安全。
但段局给的手枪弹匣不是满的,里面只有三发子弹。他叮嘱孟醒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警察的每一次开枪,包括子弹都是需要备案的。孟醒想着枪在危急时刻是一种震慑力,自己并不是在办案,不用多带子弹,三发也许足够。
趁着孟醒掏枪时,我想起来应该打电话报警,拿出手机一看,周围地势虽然很高,竟然没有信号。
太阳快要下山,在这个边境小城的山林中,若被枪杀,就地埋尸,一定会和当年苏静的案件一样,石沉大海,对方杀完人甚至都不用往境外逃,警察的侦破难度就会非常大。孟醒朝树林外看了看,外面枪声已停止,坡下灌木丛中有几个人影快速闪动。
他们也许并不知道孟醒手里有枪,在往上冲时没有太隐蔽。孟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然从树后跃出,半蹲在地上,身体微弓,双手举枪,侧着头“砰砰”朝坡下打出两枪。
那时,我的意识进入到一种奇怪的幻境中,周围一切物体仿佛都在放缓,我看到孟醒的脸颊因为枪的后坐力在轻微抖动着,瘦弱的肩膀在顽强地支撑着双臂,汗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流到脖子上。
夕阳的余晖在树林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微光,有鸟被枪声惊动,呼啦一声飞出林外,逃到很远的地方。
孟醒完成射击迅速闪回树后。
从乱石间隙中,我看到一名枪手中枪扑到在一块山石上,随后又滚下山坡,在他滚落时,碎石纷飞,其他枪手迅速隐藏起来。
事后查明,孟醒两枪全打在那名枪手脑门上。
绝地女神——这个孟醒在警校读书时名镇全校的称号,再一次让她震彻这个边荒山林。
在落日黄昏中,孟醒背靠大树,仰头看着天幕,她的脸上出奇的镇定,瞳孔里射出如冰寒气。
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