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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消防干事已躲到角落里,背对着众人看向酒吧深处,嘴里说着消防术语念念有词,其实酒吧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这种佯装伎俩让许愿握紧拳头。
刀片等待半响,见许愿不理会他的表演,就重新玩起嘴唇刀锋,大声说:“一块钱!帅爷说一块钱收!不转的话?——这里就会成为北海道落血,或者是北海道坟墓。”
他身后小弟们大笑着起哄,有人应和说:“乞丐都比这强吧!”说着还往地上扔出一个一元硬币。
“全款——这是!”他们肆无忌惮的相互捶打着大笑。
据万豪说,许愿当时脸色一变,看着这群嚣张而幸灾乐祸的人,也许已忍耐到极限,从小养尊处优的性格,促使他爆发是早晚的事。
万豪后来透露,许愿当时的脸色从涨红变为苍白,随后浮上一层灰黑色,那是一种对所有一切事物绝望的颜色,暴力恶魔在他体内挣扎欲出,就要绽放嗜血光辉。
他默默走向酒吧的水果间,曾经帅气高大的他,竟然微微驼背,脚步沉重到仿佛踏入生死边缘,谁也猜想不到他那时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也许已厌倦了各种生活纷扰,也许已决心放下精神包袱,也许生活和生命在他心里已化为一堆烂泥。
以后的漫长时光,我每每想到那时刻的许愿,整个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想象中,心疼到破碎,几世轮回都洗不清那种痛楚和悲伤。
曾经满怀理想的许愿,颤巍巍的再出现时,手里已多了一把锋利的进口水果刀。
刀片和手下们摇头晃头的指着许愿身影喊:“吆!吆!我说傻X你说吆!”
还没等万豪和美羽反应过来,许愿化身流星,持刀扑进人群,凶狠的展开刺杀。
一向不为人所知的是,许愿在大学时被称为快刀手,我们同时扔向他十来个苹果,数道刀锋闪过,每个苹果都被准确无误地拦腰削断。
在现代社会,没有人能躲过他全力刺杀的刀技,这是他唯一一次用刀,不是表演切苹果,而是嗜血。
刀片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自己嘴里含着当糖吃的刀片割断舌头。他吐出舌头,变成哑巴后,带着手下纷纷抽出早已备好的钢管和匕首加入战团。
许愿来回冲刺,刀片和一个手下当场死亡,其他数人重伤,剩下受轻伤的打手们被漫天血光吓破胆,瘫倒在地上装死。
嗜血恶魔疯狂刺杀要吞噬血色夜晚时,消防干事在震惊中还背着手打官腔,威慑许愿,说你这是暴力抗法,要判刑——一定是死刑,立即执行!
在一片呻吟中,许愿踩着地上那些烂泥,脸上沾满鲜血,眼睛血红,手里水果刀只剩下半截,他缓缓逼近消防干事,刺出最后数刀。
地上有人趁机跃起,要夺门逃跑,许愿箭步追上,让残余的人重新躺下。
随后,在万豪吓得小便失禁,尿液横流中,许愿扔下刀拉着美羽从后门走了,警察赶到时,他们已消失在夜幕中。
而那时,我送完孟醒刚回家躺下。
孙局长询问我一些情况,诸如许愿家在北京什么地方,还跟谁有联系,最可能去什么地方之类的,我心不在焉地支吾过去。
我此时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他感觉从我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就让我离开。
坐上车,打火,打着又给熄灭,自己却总以为火没打着。最后我放弃车打火,开始翻看手机通信录,想打电话。
先试着拨打许愿电话,电话意外接通了,那边有个陌生男人问:“喂,哪位?”
刚要说话,才反应过来许愿要是成为杀人犯,不可能还接电话,昨晚他手机关机。肯定是警察找到他电话,正在调查许愿周围的关系网。
我把电话挂断,果然没一会儿,许愿手机又拨过来,对方问:“你叫什么名字,是机主朋友吗?”
我说:“刚才打错了,不认识这个机主。”
再次挂断,想着美羽手机肯定也已扔掉。不知道他俩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怎么样了。
孙局长说现在全城通缉许愿,并已通知北京警方,此时他俩不可能离开鹿城。
我重新发动车子缓缓离开北海道落雪,途径哈尔滨故事时,看到卫兵坐在落地玻璃窗后抽烟,一群马仔聚集左右,在窥伺北海道落雪那边,卫兵朝我缓慢行驶的车瞥过来一眼,嘴里还吐出一口东西。
心乱如麻的开车穿越城区,漫无目的行驶到下午,在郊外停下。
努力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既担心许愿和美羽现在的处境,又为他俩以后忧心忡忡。
张帅和卫兵他们,把许愿逼到绝路,这些凶手,才是该被绳之于法的人。
我又心痛的联想,许愿走到今天这种绝路,起因完全是因为我。
强忍眼泪隐约感到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冉静劝阻,跟孟醒走在一起,让周围亲人好友陷入危机,这个危机似乎无穷无尽,黑暗看不到尽头。
浑身冒冷汗,紧咬牙关,心里乱如麻,大声嘶喊,却找不到宣泄出口。
在车里待到太阳落山,看着远处夕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