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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安置在哪里,让她有口饭吃,支出都算我的。”
“哪能让娘娘出钱,包在我身上了。”冷青走过去,扶住乞丐婆,大声说:“你腿脚不太利索了,东营城隍庙里可以给你安排个住处,你能帮着做什么就去做,不能也就算了。走吧,先给你置办套衣裳去。”
“谢谢。”乞丐婆浑浊的眼中突然涌出眼泪,朝着几人福了福身,踮着小脚跟着冷青往前走。
“这老婆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佳烟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耸了耸肩,笑着说:“姐姐就爱管闲事,今日捡个乞丐婆,明日再捡个乞丐公,难怪相公说王最穷了,银子都被你花光了。这天下可怜人多了,闲事你管得完吗?”
“我才不穷呢,我要想要银子,下道懿旨,明儿作寿,后儿小十生辰,你们都得给我送送送。”青鸢一手叉腰,指着各人说:“现在是一个小十过生辰,以后还十一,十二,十三,你们早早攒好银子吧,起价一千两。”
几人面面相觑,咬牙切齿地嚷,“强盗!”
“大胆!”青鸢粉面一沉,低斥一声,又忍不住笑起来。
路边的小楼里传出悦耳动听的歌声,众人驻足,几个衣着整洁光鲜的小伙计跑出来,点头哈腰地围着几人笑。
“几位夫人,我们茶楼里今日有好戏,是醉春风的姑娘们开唱,有琵琶,丝弦,还有大鼓,几位夫人进来喝碗茶吧,都是上好的茶叶,包管各位夫人喜欢。还有给”
此时那群白衣儒生也到了店前,向几人拱拳行礼,文质彬彬地站在一边,让几人先进。
“唷,挺有风度。走吧。”青鸢笑吟吟地看了一眼他们,带头走进了小楼。
大堂里搭着戏台,四名女子各持一把琵琶坐在戏台正中,抚弦吟唱,看姿容确实秀丽美貌,歌声也婉转清丽。
几人挑了一张离戏台近的大桌,围坐在一起。南彦很细心,比南月那个粗心的老爹细心多了,居然先用袖子在椅子上擦了擦,才用力搂着小十,要把她抱上椅子。
众人看着直乐,冷青赶紧搭手,把小十抱上去。
“哥哥坐。”小十又拉住南彦的小巴掌,脆嘣嘣地叫他。
“唷,这是要结亲家了。”冷柔打趣道。
“不错啊,我喜欢这小子,一看就知道会听我家小十的话,我能当个省心的岳母娘。”青鸢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家伙。
佳烟摸摸南彦的小脑袋,小声叮嘱,“照顾好小公主,不要挤着她了。”
“我没有挤着小公主。”南彦爬上椅子,用小胳膊搂住小十,仰着小脸说。
“我叫小十。”小十皱皱小眉头,认真地解释,“不是小公主。”
“小十小公主,你爹是皇帝,你就是小公主。”南彦满脸严肃,“我爹是大将军,我就是将将军。我爹保护你爹,我保护你。”
扑哧……青鸢一口茶喷出来,摸着南彦的小脑袋说:“说得好,南小将军,回去就让王给你重赏。”
“不如直接招了驸马吧。”冷柔哈哈大笑。
“夫人,城隍庙那里住不下了,属下想,能不能送去东营那里,那里还能挤挤。”带着乞丐婆去买衣服的侍卫回来了。
老婆子换了身青布衣衫,花白的头发都塞进了头巾里,但还是没洗手脸,满脸皱纹里夹着污渍,满手褶皱,紧紧地握着拳,抵在胸口,胆怯地缩在侍卫身后。
“东营人太杂,她一个老人家只怕抢不到吃的。”青鸢沉吟一下,轻轻摇头。东营那里聚集着不少讨饭的人,朝廷每天会派发粥食,有些大富人家也会偶尔去施舍一点吃的。
“别管了,交给我吧。”佳烟笑着打量老婆子,脆声说:“我觉得这老婆婆挺有眼缘的,总觉得哪里见过。你多大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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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嗫嚅着说:“67。”
“你儿女呢?”佳烟又问。
老婆子身子抖了抖,头垂得更低,小声说:“不在了。”
“真可怜,这样吧,你跟我回去。我们将军府的花园很大,你就和花匠住在一块儿,帮着花匠浇浇花,这样好吗?”佳烟想了想,起身走到她身边,绕着她走了几圈。
“不敢麻烦各位贵人了。”老婆子连连摆手,整个人都弓了下去,不停地摇头。
“没事。我姐姐心善,我们也不能当木头呀。我让你送你去将军将,你就在后花园里安顿下来。富贵可没有,只能管你吃得饱,穿得暖,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必在年迈之时还要受风吹日晒之苦。”佳烟微笑着说。
老婆子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青鸢,见她正盯着自己看,一个激灵,赶紧又垂下头去。
“别吓她了,让她去吧。”青鸢微笑颔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不仅有眼缘,而且很像一个人……她不确定,因为这样貌和气质实在变化太大,也许是长得像的人?就算是那个人,她也不想认。那人已风烛残年,无谓再追究往事。
老婆子跪下去,给几人磕了三个头,跟着侍卫出去了。
“几位夫人很心善。”一边的白衣儒生过来,笑着向几人抱拳。
“心善,佛祖才保佑。”佳烟微笑着说。
儒生看了几人一眼,又向青鸢福身,“若没猜错,这位一定是主子。”
他眼光很凌厉啊,看出了青鸢的身份,他也心思灵活,并不直接道出青鸢的身份。
“前年青木溪一战,在下正好在城中,看到主子入城。”儒生崇拜地看着她,小声说:“主子的勇气和魄力让人折服。”
“谢了。”青鸢笑着点头。
“这是在下为主子作的一首诗,还请主子指正。”他拿出一叠纸,从中抽出一份,恭敬地捧到她的面前。
“我可不懂,就不搬门弄斧了。”青鸢笑着推开。
“主子当年六抛绣球,才惊天下,主子那句‘闻声似有风雷响,一脉烟雨入眼帘’令人拍案叫绝。”儒生脸皮稍红,固执地停着不肯走开。
“你就看看吧,这位公子看上去都快哭了。”许雪樱有些生气,夺过儒生手里的诗往青鸢面前放,小声说:“你真是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
“我祸害你了。”青鸢拧他,只想赶紧把这人打发走,于是匆匆看了几句,胡乱说:“写得好,真好。”
儒生大喜过望,长揖到底,捧着还回来的诗,一步三回头地走开。
“既知你是谁,还敢如此盯着,也是个爱色不要命的人物。”冷柔哭笑不得地说。
“也不怕被挖了眼睛啊。”佳烟好笑地看着青鸢说:“不然姐姐带个面纱吧,我看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也不知道给谁选夫婿,你就得瑟吧,回去我就向太后告状去。”许雪樱腰一扭,坐开了一点。
“许姑娘最近心火躁,火气大,给她上十碗凉茶,让她喝完,不然关牢里去。”青鸢瞟她一眼,不客气地说。
许雪樱嘴角抽抽,捧着茶就喝。
“咦,四哥。”青鸢突然说。
许雪樱如雷击中,猛地转头看来,白衣儒生们正往这边张望,几人之中,独她梳着未出阁的发式,成了众人的聚焦点。
她脸一红,赶紧又侧过了身子,悄悄伸手打青鸢,“别使坏。”
青鸢笑了起来,小声说:“你呀,放宽心吧,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你天天生气也没办法。让你出来散散心,若实在忘不掉,你明天背上包袱就去找他。面子算什么呢,他还能看着你一人在外漂泊不理吗?我看那日你抱他时,他分明有些松动,是我出现早了,若再晚些时日,你多抱几回,多亲几回,可能就成了。”
“啊,你抱他,亲他了?”佳烟和冷柔眼睛大瞪,赶紧凑过来,催着青鸢往下说。
“四哥对我也是一种执念。一半愧疚,一半情深。我也心疼他这些年的孤单无依,你若能解开他的心结,我也会感激你。”青鸢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你若真喜欢他,你就算再被他拒绝十次百次又如何呢?你还是你,他还是他,不会有损失。”
许雪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轻轻点头,“好,我再试试,明天就找他去。”
“他在泗水城,码头那里。”青鸢微微笑。
“雪樱,你就冲过去,说你有了。”冷柔拉住她的手,给她出主意。
“啊?我……我们又没有……”许雪樱大臊。
“你蠢哪,你就说,你有一晚趁他睡着了,然后给他放了药,然后你们就成事了,你就有了。冷柔继续说。
“馊主意哦。”佳烟掩着唇笑,小声说:“我看不如把他打晕了,再捆起来,然后扒
光他,然后扑上去……”
冷青已带人退出数步,不忍再
听,怕听下去会要在同情中给卫长风送信,让他逃命去。
“几位夫人,那边的公子们请各位夫人听曲,这是戏单子。”伙计用托盘端着几张戏单子过来了,笑着请几人看。
青鸢顺着他的视线看,那白衣俊后生正冲她笑着点头。青鸢只好回了个微笑,看着小伙计说:“不要收他们的,我们自己付。”
“呵呵,眼珠子要掉出来了。”佳烟哈哈笑。
青鸢有些窘迫,赶紧瞪了她一眼。
“这人也真是的,也不怕考不成,被打回去。男人的心真奇怪,有人为了权力,连老婆都能卖。有人为了美人,江山也不要。”冷柔感叹道。
“点这个。”许雪樱点了一支曲子,小声说:“不听白不听,也算是给唱曲的这些姑娘们做做好事。”
伙计端着戏单回去,那儒生赶紧起来,向几人抱拳作了个揖,给了伙计一锭银的赏钱。
“唷,还挺大方。”冷柔眼睛一亮,用手肘碰许雪樱,“不如你选这个如何?看样子家底不错呢。”
“我才不要。”许雪樱恼火地推开她的手,“你喜欢,你自己收着。”
“我不喜欢啊,我有一个呢。我看她对王后深情款款,脉脉含情,恨不能投
怀送
抱,不如王后自己带回去?”冷柔讥笑道。
“王来了,要挖眼睛了。”冷青握拳抵在唇上轻咳,含糊地提醒几人。
四人扭头,焱殇就站在身后,一脸古怪的看着几人。
“你不要办正事?”青鸢愕然地起身。
“怕你被拐跑了,得盯紧点。”冷柔行了个礼,在青鸢耳边小声说完,然后让开了位置。
焱殇沉步过来,抬眸看向那群白衣儒生。那俊后生一脸尴尬,跟着众人垂着双手,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得,熊心豹子胆没了。”许雪樱幸灾乐祸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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