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历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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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主任钦佩地说，“方教授不愧是专家，您对这幅画的判断完全正确。不过引起我们关注的原因是它传奇般的经历。在我接受这个任务之后，曾经又去找到李翰洋教授详细了解此画的来龙去脉，您愿意听一下吗？”

    “非常乐意！李翰洋老先生我也认识，他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可以说是中国考古界的学术泰斗！前几年我还几次到他家里向他请教一些问题。不仅他老人家学识渊博，就连他的长子李源山、次子李源水先生也是考古界的著名学者，我与他们父子三人都交情不错。不过我从来没有听李老先生讲过与这幅彩绘帛画有关的故事。所以请您详细讲一下，谢谢！”

    “好，那我就转述一下李老跟我讲的往事。那还要从李翰洋教授的父亲李焕之先生说起。李焕之并不是做文物研究的，他是当年民国时期北平图书馆的技术员，研究课题是中国古代文化发展史。那时的李翰洋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从小耳濡目染，对中国古代文化产生浓厚的兴趣。李焕之见儿子聪明好学，工作时也时常带着李翰洋一起到图书馆，一有空闲就传授一些知识给儿子。李翰洋跟随父亲边学习边成长，到了十七八岁时已经可以帮忙整理资料查阅文献，俨然是父亲的小助手了。那个时期的中国时局动荡，有一些官方或者民间发现收集的古代书画方面文物都集中存放在图书馆的地下资料库内。其中就有这一幅彩绘帛画，具体什么时候由谁发现的这件稀世珍宝，李翰洋也并不清楚，只知道那几年他有四五次跟随父亲查阅资料时看见这幅画。李焕之曾经详细跟儿子讲解过这幅2000年前的伟大艺术品的画工技法，因此李翰洋对它的印象很深刻。”

    在宋主任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在认真听，方铭却有点儿心不在焉，因为他在想另外一个人，她叫李秋彤，与方铭同岁，就是刚才说道的考古专家李源水的女儿。是在四年前方铭随父亲到北京拜访李翰洋老先生父子时认识的。李翰洋老伴已不在世，与次子李源水夫妇及孙女李秋彤住在一座老北京四合院内，方铭称呼李源水夫妇为二叔二婶，他们夫妻也颇喜欢方铭。方文远常与李家父子研究探讨一些学术问题，说起来就没日没夜的。有时为查证一些资料，方文远与李源山、李源水兄弟二人还一起出门寻根溯源好久都不回来，留下方铭就住在李源水家中。于是方铭得以与李秋彤有时间相处。李秋彤身材高挑容颜清秀，大眼睛里透着聪颖机智，又直又黑的长发披肩，带着一副金属薄边的眼睛，是一个温婉儒雅的贤淑女孩，不仅智慧超群更加专心好学、博闻强记，她生在了书香门第考古世家，眼界和知识面都远超出同龄人，腹中学识自然也抵得上半个专家。方铭却对这些文物古玩、名人字画没什么兴趣，他天性好动，爱好冒险，是与李秋彤完全相反的个性。但两人却相处的非常投缘，李秋彤虽是文静气质，却并非文弱女子，性格中带有一股倔强的拧劲，非常有主见，她认定要做的事情绝不会轻言放弃。她看方铭整天像火烧屁股似得没个定性，就要求方铭跟她学毛笔书法磨一磨性子，说也奇怪，方铭自幼好动没个安稳，除了在父亲面前收敛一些就再没别人能管得了他，却偏偏是一物降一物，服了李秋彤的约束，被这斯文的女孩大眼睛一瞪，揪住耳朵，居然魂不守舍，诺诺不敢反抗，只觉得这女子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天生就要听她安排一样，被她打着骂着心中却还觉得丝丝甜蜜。于是硬耐着性子跟她学了半个月的大字。期间自然也会乘机拉着李秋彤出去逛逛北京的风景名胜、人文古迹，在水立方里玩过水，在地坛公园里撒过欢儿。方铭时常搞怪逗得李秋彤笑得前俯后仰，李秋彤也常常带着方铭坐在院中看着满天星辰谈古论今，两人一静一动相互弥补倒也别有一番融洽。

    其后一年，方铭又主动要求跟随父亲去过北京好几次，目的就是见李秋彤。如此交往了快两年后，两人由日渐生情发展到情意渐浓，大家也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恋情，双方家长倒是乐见其成。特别是李家父母，因女儿过分专注于学业研究，看着都快三十的大姑娘了，在感情方面还一直没动静，急得李秋彤妈妈催了女儿好多次也不见反应，现在难得见她与方铭处得不错，自然想促成好事。可是这两人却不像别人谈恋爱那样的如胶似漆轰轰烈烈，只是情愫暗生，似有似无，女儿还不许父母过问太多，为此，李源水夫妻也是搓着手干着急。

    自前年底李秋彤到法国留学进修之后，两人见面很少了，平时就通过邮件和电话联系。期间只有一次方铭去欧洲路过法国时与李秋彤共度了一周的欢乐假期时光。上个月方铭还收到过李秋彤发来的与同学在法国乡间古堡拍摄的生活照。

    对于这个女友，方铭心中是认真珍爱的，爱她的知书达理、贤淑大方，也爱她独立有主见，柔中带刚。父亲方文远也非常认可李秋彤的品质，认为她将会是儿子难得的好伴侣，能辅助丈夫的事业发展，将来会成为儿子的良师益友。所以虽然方铭在香港也有交往其他女友，但是真正在心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只有李秋彤。

    宋静渝处长继续说着彩绘帛画的故事。“1937年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后，北平图书馆为了安全，把一部分重要文献物资转移到了美资北平协和医院，李焕之父子也一起转移过去，一直到1941年底，李焕之在协和医院的办公楼里一边整理保护文献，一边继续从事学术研究。并认识了古人类学家斐文中先生和贾兰坡先生，他们的新生代研究室也那里，在那几年里，李翰洋和他的父亲有幸亲眼见到了另外一件国宝！”

    说着，宋主任从丹丹手里接过一张照片递给方文远，方文远接过一看，立时眉头一耸，失声说道：“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确，那照片上的国宝正是当年发现和失踪都震惊世界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