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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天柱峰主人狂猎和他的弟子李洛儿赶到之后,他先来到了辟地峰。
这让天柱峰主人狂猎颇为不满。
他已经知道,开天峰下镇压着的,是他巫族的前辈大巫,是他极敬仰的刑天大巫。他当然想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前辈族人救出来。
至于辟地峰下,天知道镇压的是谁?
不过,无名的想法亦有他的道理,他只好耐着性子取出了“辟地珠”。
上次陈玄丘与他推心置腹一番长谈后,就交代给了他一个任务,寻找“辟地珠”。
那是打开连环封印的第一关的钥匙。
镇压天柱十二峰,靠的是汲取开天峰和辟地峰下的人,汲取他们的大地之力,用大地锁住十二峰下镇压的人。
而镇压开天峰和辟地峰下的人,则是靠开天珠和辟地珠为镇压法器的两座大阵。
世间一共有两颗开天珠,在无数年前,一颗为九龙岛四圣中的王魔所有,另一颗便是申公豹所有。辟地珠也有两颗,同样为无数年前,九龙岛四圣之一的杨森和李兴霸各自所有。
九龙岛四圣都是截教门人,通天门下。截教被人算计,他们四人自然也未得善终,死后都被拘入封神榜,为天庭所役使。不过,李兴霸那枚辟地珠,在逃命时却是遗失了。
无名找回前世记忆后,把这一秘辛告诉了陈玄丘,并且分析,当初李兴霸是在大地之上遗失的辟地珠。而辟地珠只有在大地之上才能滋养。
所以,不管是神珠有灵,自己遁走,还是只是被遗失,它在大地之上的概率最大。巫族是大地之子,陈玄丘理所当然地就把寻找辟地珠的重要任务,交给了巫族人。
狂猎为此特意赶去冥界的孟婆庄,向后土娘娘借调了许多后土一族的子弟,暂时冒充天柱峰上的弟子,悄悄行走天下,寻找辟地珠。
最后终于在北域一处四季冰雪覆盖、半年白天、半年黑天的神奇所在,找到了这颗珠子。
已经有了经验,同时也找回了前世记忆的无名自然懂得如何利用这颗辟地珠。
他持珠在手,将他和狂猎、洛儿、丹若还有鱼不惑沉入了辟地峰下。
但是,依照他的经验,当他用一颗辟地珠,引到地下为阵眼的另一颗辟地珠时,地下镇压着的人就该被惊动了。
然后,他们已经沉入地下,并且呼喊了半天,地下却全无动静。
丹若纳罕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镇压在辟地峰下的人,早就天年耗尽,已经死了?”
猎列动容道:“有可能啊!这无数年来,我天柱峰曾经不只一次因为开天峰的封印松动,要用宝物注入其中加持阵法的法力。可辟地峰,还真的从没管过。难不成,镇压其下的那位高手,已经死了?”
无名道:“没道理啊,那么容易死的话,天庭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镇压他?再说,他只是连环阵的一环,如果他死了,那么镇压天柱十二峰之力就少了一半,那天柱十二峰下镇压的人,也该有所异动才是,为何全无反应?这说明,那个人,一定还在下边。”
洛儿姑娘道:“那怎么办,我们反复呼唤,都无人应答啊。”
无名道:“也许他是为了保存实力,自我封印,陷入沉睡了。现在两颗辟地珠都在我手上了,待我用辟地珠砸开大地,唤他醒来。”
无名将狂猎找来的那颗辟地珠,和原本镇压在这辟地峰下的另一颗辟地珠握在手中,就要砸进大地,这时,冥冥中突然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
“不要打搅我的长眠,滚出去!”
鱼不惑又惊又喜:“哈,真的有人。这位老前辈,你有所不知,我们是……”
那声音截断他的话道:“我不管你是谁,滚!”
狂猎道:“前辈,我乃巫族狂猎。”
那声音猛然一顿,沉默片刻,微微有了激动的语气:“你是巫族人?巫族……现在还好么?”
无名等人面面相觑一番,李洛儿答道:“前辈,在下也是巫族人,名唤李洛儿。我巫族,现在境况极是不好。”
那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怎……怎样不好了?”
李洛儿辛酸地道:“巫族后人,少部分被天庭拘役于天柱峰上,其他族人,则受后土娘娘庇护,生活在冥界。可是,冥界中划予我巫族的地方,也是极小的一块。致使我巫族后人,只能苟延残喘,当初遍布大地的巫人,现在不但族人不过万余,便是想再生一个孩子,都要贿赂天庭神官,才得允许……”
李洛儿说罢,那人又没了声音。
狂猎焦躁起来:“前辈?前辈?你为何专问我巫族消息?难不成,你……也是我巫族人?”
地下,忽然传来呜咽之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号啕大哭,哭得狂猎等人愕然不已。
洛儿叫道:“前辈?前辈?你说话呀?”
那人不理,只是号啕痛苦。
丹若不耐烦起来,怒道:“我们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才找到救你的办法。你一不通名报姓,二不肯乖乖出来,婆婆妈妈的,哭个什么劲儿。”
地下那声音哭泣道:“你们走吧,走吧,不要管我。我是巫族的罪人,我是巫族不可饶恕的大罪人,我罪该万死!活该囚禁于此,永生永世不得赦出,我该死啊……”
什么情况?
巫族的大罪人?
这……被镇压于此,也不知几千几万年了,居然还有人有机会重获自由时而不肯离开?
众人都有些傻了,狂猎头脑简单一些,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在他的理解中,巫族的罪人,那就是严重伤害过巫族的敌人。
狂猎攥起了拳头,森然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那人只管悲泣大哭,却不理他。
李洛儿美眸微微一闪,缓缓道:“前辈,你说你是我巫族的大罪人。那就是说,你也是我巫族族人,却做了严重伤害我巫族的事情,所以才内疚自责,情愿把对你的镇压,当成给予你的惩罚,是不是?”
那人只管大哭,却不回应。
李洛儿道:“我巫族,从不曾出过叛徒。既然你自责对不起巫族,那一定是被人欺骗利用,做过什么事情,从而使我巫族承受了重大的损失,是么?”
那人的哭声愈发显得悲惨辛酸,能让一个大男人哭得这么伤心,而且还是一个被天庭极为重视,费尽心机镇压于此的大人物,他会铸下什么大错,才会如此自责伤心?
众人都猜不到,齐齐望着李洛儿。
李洛儿道:“什么才算是我巫族不可挽回的重大损失?能叫前辈这样的高人如此自责?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巫族曾经有过一位大巫,神箭无双,号称箭神。
他的妻子,被天庭的一位神将引诱,私奔了。箭神大怒,以裂日神矢射杀了妖族天帝的九位太子。
妖帝怒不可遏,追杀这位箭神时,击杀了他的好友夸父大巫,从此揭开了主掌天地的两族,再无休止的大战,最终落得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李洛儿叹了口气,苦笑道:“难道前辈你,就是那位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