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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意瞧着镜子里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她特意选了一条高开叉礼服,每走一步,裙中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迷人。
只是当席宸看见这一条礼服时,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连带着还没有离开的席奕也被殃及。
席奕觉得前一刻自家少爷还是笑的满面春风,喜不自胜,怎么这一刻又阴云密布,甚至是双眼带刀,有种杀气在蔓延?
席宸深吸一口气,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从容淡定,他温柔道:“这条裙子不适合你。”
金嘉意倒是不以为意,继续摆弄着长长的裙摆,道:“我觉得还行,陈姐也认为不错,毕竟这是我的初次亮相,不适合中规中矩。”
“你就算穿普通衣服也必定惊羡全场。”席宸言辞凿凿道。
“在群星荟萃的颁奖盛典上,礼服自然是自己的第一门面。”金嘉意甚是满意。
席宸沉默一二,酝酿了一番,再道:“这不适合你主演的角色,毕竟《家人》里的林云可是位朴素的农村女人,你这样倒显得林云失了那份天真。”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还是挺中意这一身衣服。”金嘉意直接挂断电话。
席宸瞧着突然传出的信号中断声,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他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失去了原有的那份镇定,摔门而出。
陈艺坐在店内喝着咖啡,看着一身华服出现在视线里的金嘉意,满意的拍了拍手,“眼光很不错,这一身礼服能把你的所有优点表现的淋漓尽致。”
金嘉意将发丝搭在耳后,直言道:“我也觉得适合我,不过咱们的席总却认为这衣服有些过于夸张了。”
闻言,陈艺蓦地挺直后背,她换了换语气道:“席总说的也在理,你这衣服虽说让人浮想翩翩,但咱们是被特邀而去的,太过炫耀又会被国内媒体认为咱们是去蹭红毯的,影响不好。”
“可是陈姐先前口口声声的说红毯上要么就不吭一声的过过场,要么就做最闪亮最耀眼的那颗星,一出场便是引起千万镁光灯铺天盖地的落在自己身上。”
陈艺尴尬的苦笑一声,“我的意思是等咱们入围之后再璀璨,现在适合低调点。”
金嘉意笑而不语,转过身走进更衣间。
陈艺默默的翻了翻手机,确信没有什么人给自己打电话之后悻悻的松了口气。
她的确有失考虑,只想着让金嘉意受全场瞩目,却忘了她现在是已婚妇女,不适合这种抛头露面的寻关注时机。
金嘉意换下礼服,将其递给工作人员,不假思索道:“就这件了。”
陈艺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笑道:“真的就这件?席总不是说不妥吗?”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金嘉意反问。
陈艺噤声,金嘉意的性子她算是摸透了,她这个人喜欢逆水行舟,自己如果抬着哄着,她不一定听,况且她做的决定,哪是她这种泛泛之辈能左右的,这女人就像是那个高傲的斐滢一样,说一不二!
金嘉意心情甚好的坐回沙发上品着红茶,突然一个本子递到她面前。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有些羞涩的站在她身前,双手捧着一只签名本,小心翼翼的问:“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金嘉意放下茶杯,看着她手中的本子,心里喜极,这应该是第一次被人要求签名吧,那种被渴望的眼神,满满的自豪感。
工作人员看她一笔一划的勾勒着自己的名字,她的下笔很有力度,就好似在写一件艺术品,没有那些大明星的潦草,她的字娟秀大气,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清楚。
陈艺瞧着她的字,摇了摇头:“你得好好练习练习签名了,你这样写,如果以后成百上千的人找你签名,不仅浪费时间,还费体力。”
金嘉意将签好的本子递回去,笑道:“写字本就是一门艺术,签名也是,如果随意的草草了事,不仅是有负于请求之人,更有愧于父母,名字是我的门面,我怎么可以不认认真真对待?”
陈艺哑然,这话倒是她第一次听,以往带出来的艺人,谁不是追求那一笔而就的流利洒脱,谁会如她这般每一笔都是精雕细琢,她写的好像就是艺术品,让人想要收藏起来。
工作人员捧着签名本兴高采烈的跑开了,不过短短片刻,整个高定店的工作人员皆数围了过来,一个个满心欢喜的捧着一只本子。
陈艺瞠目,这些人不会都打算找自家嘉意签名吧。
金嘉意倒是不以为然,她很享受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怕她消失了那般热情浓烈。
陈艺扶额,她觉得她也有必要珍藏一下金嘉意的签名了,万一以后她随应大流也开始用那些看不懂的艺术签名,那这就是绝本了。
都说金嘉意目中无人,如今看来倒是随和温柔啊。
席宸赶到高定礼服店时,寻了一圈才将被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金嘉意。
所有人规规矩矩的排着队,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沙发上落落大方的身影,女人穿着一件淡紫色齐膝短裙,长发披肩,她每一次落笔都是带着那种淡淡的微笑,感觉她的脸上没有刻意的高傲气势,平易近人的宛如普通邻家女孩。
“谢谢,我好喜欢你。”工作人员捧着签名本,有些羞赧的说着。
金嘉意抬眸,双眼似有水波在荡漾,温婉平静,“你能喜欢我是我的荣幸,也是你的荣幸,我值得你喜欢。”
陈艺忍俊不禁的掩嘴一笑,凑上前嘀咕着:“这里是公众场合,说话得注意一些。”
金嘉意沉默着点点头,继续签下下一个人。
陈艺注意到人群后的席宸,急忙站起身走上前。
席宸寻了一个安静的位置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陈艺将金嘉意的签名递上前,道:“可能是嘉意的字很漂亮,这些人都想求一张。”
席宸目光落在白净本子上的那三个字上,不由得想起赵安然前两天的那出采访报道。
“席总,您怎么了?”陈艺轻唤了一声。
席宸回过神,双眼再一次落在那三个字上,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凝重。
陈艺不明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忙道:“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席宸摇头,“这样签字会很累,你让公司给她设计一个简单的签名。”
“我给她说过了,不过她拒绝了,她说写名字不能太过随意,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陈艺掩嘴笑道。
渐渐的,围聚的人群散了去。
金嘉意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臂,瞧着角落处嘀嘀咕咕的两人,提着手包走上前,“已经完事了,回去吧。”
席宸注意着她的右手,温柔的替她揉了揉肩膀,“累了?”
金嘉意蹙眉,刻意的缓了缓自己的动作,道:“这里人多眼杂,你怎么就跑来了?”
席宸赤果果的将目光投掷到陈艺的手中,语气降了三度道:“选好了?”
金嘉意笑了笑,未曾解释什么径直走出礼服店。
席宸紧随在后,握着她的手,谨慎道:“我等下会派人再给你送去几套,你再挑挑?”
金嘉意推开门,“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席宸叹口气,瞧这丫头的态度,显然是不准备听自己的话了。
车子缓慢的从车库内驶出,金嘉意瞪着一同上了车的男人,问道:“你跟着来做什么?你出院了?”
“陪你一起回家。”席宸单手托着下颔,双目越发明晃晃的落在她的身上。
入夜,清脆的风铃声随风叮当作响。
金嘉意躺在美人榻上,兴致盎然的望着苍穹之上似火焰灼热的夕阳,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察觉到身后有人的靠近,她自然而然的往着来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席宸半蹲在她面前,修长的腿有些别扭的曲放着,他道:“我在京御坊定了位,等一下让你父母过来一趟。”
“你确定要去京御坊?”金嘉意严肃的问道。
“只有那里安保系统比较严控一些,如果找别的地方,我可不保证会不会被记者逮到。”
“我怕到时候不会被记者逮到,我们会去警局过一晚。”金嘉意打趣道。
席宸莞尔,“也算我的失策,要不请他们来家里?”
金嘉意坐起身,将杯子放置在一旁的矮桌上,“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去让人准备点食材。”席宸站起身。
金嘉意挽住他的手,再道:“得了,你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不再家里添乱了,去京御坊吧,有些事说破了对于以后更好一点,免得藏着掖着倒成了我们怕他。”
席宸捧着她的头,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夫人说的极是。”
金嘉意嗅着他身体上那不容忽视的药水味,眉头皱了皱,轻轻的推了推他的手,问道:“不回医院了?”
席宸抬起她的下颔,温柔道:“夫人这是在关心我?”
金嘉意脸色微红,拨开他的手,一本正经道:“我只是不想半夜起来的时候,你半死不活的躺在我旁边。”
“……”席宸捋了捋这句话里的信息量,第一她说躺在她旁边,这言外之意是不是说自己今晚可以跟她同塌而眠?第二她说自己半夜起来,这是不是说她担心自己到夜不能寐?
金嘉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今晚你睡床,我睡客厅。”
席宸被呛了一声,“不用,我是男人,一点小伤罢了,不足为惧。”
金嘉意冷冷的嗔了他一眼。为了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索性不再多言一句。
气氛霎时安静下来。
叮叮叮,风铃声婉转在客厅里,两两相顾无言。
席宸稳了稳自己的心绪,他看着她的红唇,上下轻合,就像是带着什么魔力那般让他的心绪越发的躁乱起来,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思,他表现的淋漓尽致。
金嘉意瞧着他突然靠过来的脸,身体本能的想着后退,腰部被一只手拦住,她无路可退,他嘴角微微上扬,温柔的抱住她,喉结轻阖。
席宸细细的打量着她的五官,所有的镇定在那一刻荡然无存,他的唇一点一点的吻下,恍若在品一壶陈年佳酿那般认认真真。
唇齿间回忆着浓浓的牛奶清香,他趁势追击的占有着她的味道……
“叮……”手机应景的响起。
席宸没有理会这唐突的第三者,强势的将她分了的心慢慢的聚拢回来。
“叮……”手机孜孜不倦的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金嘉意轻轻的推了推他,道:“这是我的手机。”
席宸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进一步进攻,冷冷的瞥了一眼打扰他们的手机。
金嘉意按下接听,是一个陌生来人的来电,他道:“请问是金嘉意金小姐吗?”
金嘉意掩了掩自己的唇,道:“我是,请问你是谁?”
“我是国家历史学系的大教授赵祁,很冒昧的打扰了你的休息。”
“我记得我并不认识这位赵先生。”金嘉意如实道。
“是的,我们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不过我想过后我们就会认识了,这一次冒昧打扰,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金小姐。”
“你请说。”
“请问金小姐是否研究过迦晔王朝时期斐滢女相的字迹?”对方开口道。
金嘉意心底一惊,她似乎忘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以前可能因为她是娱乐圈外人,自己写什么,也不会有人注意,可是如今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备受关注。
对方见她没有回复,继续道:“可能这样说太唐突了,不过我们研究过金小姐的签名,觉得你与斐滢女相的字迹有不谋而合的味道,不知道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金嘉意不容置疑的出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相似是什么意思,我想无论你提出的什么请求我都无法应允你。”
“金小姐请先别拒绝我,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请你帮忙,斐滢女相的真迹遗留不多,这对于历史考古而言是个很大的遗憾,我们很希望能够突破这个缺口寻一个与她字迹相仿的人才来协助我们,有些历史悠久的文本因为时间的原因被毁坏了不少,所以我们想请求金小姐帮我们修补一下,哪怕只是临摹一二也行。”
“赵先生这话让我受宠若惊了,我一个年轻人,怎么能修补那么珍贵的东西,一不小心弄坏了或者写错了,这可是对文物的一种亵渎,这是罪人。我担不起这个罪责。”
“不会的,我们相信金小姐。”
“赵先生过谦了,你不过就是见着我写的一个名字而已就如此下定论,是不是有点言之过早了,这做法太草率。”金嘉意再一次记婉拒道。
“那真是遗憾了,本来我们妄图能够在斐滢女相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上查看到什么被掩埋的历史,看来机会渺茫了。”赵祁有些无奈的叹气道。
“等等,你说什么最后一封信?”金嘉意突然开口问道。
赵祁见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忙道:“就是斐滢在弥留之际写给曾经一位故友的书信,我们猜测这封信可能与当年战死沙场的蒙翊将军有关联。”
金嘉意的表情渐渐的沉寂下来,眼瞳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在弥漫,她喘了喘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道:“我知道了,这封信对你们很重要吗?”
“都说斐滢女相残忍血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有历史文献说她是因为自小无父无母天性使然,也有野史记载在斐滢女相入朝为官之前有过一段婚约,最后却无疾而终,传闻是因为朝廷中右翼党的迫害才使得她未婚夫婿战死沙场,所以她斩杀的太子与百官都是右翼的那群德高望重的老臣。”
金嘉意不由自主的自嘲一番,声音清冷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君子,但既然有利于国家考古,我想我应该出手相助。”
“你能帮忙真是太好了,我等一下把地址给你发过去,明天能过来吗?”
“可以。”金嘉意应允下。
席宸见他放下手机,看她情绪变动,担忧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教授想要邀请我去帮忙。”金嘉意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机,双目失神的望向窗外。
席宸眉头微蹙,“什么教授?”
“一位叫做赵祁的教授,不知道他是从那里看到我的签名的,一口咬定说我的字与斐滢的很相似,我挺好奇他究竟哪里看出我们像了?”
席宸沉默片刻,他看着她的背影,在高定店里他初次见到那个字迹的时候心里隐隐的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仔细看看,竟然和家里的那幅画上的题字所差无几。
“那你是答应了?”席宸谨慎的问道。
金嘉意回头,面面相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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