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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麻烦你快些,我在这儿先给‘五哥’作揖道谢了。”高斐的声音顺着缝隙传进来,似乎因为吃了药,而有力气多了。
白无夜自是轻哼了一声,隔着半座山看也看不见,高斐在那头指不定做什么呢,还作揖道谢?
“你若再说下去,五哥可就又去歇着了。”看白无夜那表情,显然心里十分不爽。
“好好好,我不说了。孟大夫,还有没有止疼的药啊?”高斐虽说嘴贱,但是这个时候也知道收敛,若不然惹怒了白无夜,他可就没救了。
“你还疼?到底是腿疼还是其他的地方?”她刚刚就送过去了止痛药,她的止痛药,效果都是很不错的。
“心肺。”断了的腿倒不是重中之重。
“心肺?你受内伤了吧。”微微皱眉,这高斐武功高强,但高卫也一样武功高,而且他手底下那么多高手,岂能便宜了高斐。
“没错,内伤。”高斐承认,的确是内伤。否则,他也不至于掉到那险涧里爬不出去。
断了一条腿,他还可以用另一条腿,失血过多,他也能撑住。可是内伤要人命,他实在是无力往上爬。
“等着吧。”将铁丝往回抽,那边白无夜一边看着她,一边反复的将匕首插进石壁当中,石块也跟着不断的往下落。
把铁丝抽回来后,孟揽月又从背包里拿出别的药来,然后用纱布缠在铁丝的顶端。
把铁丝又送到缝隙处,然后往里面推送,而缝隙的一侧,已经被挖掉了一大块坚硬的石头。
虽说白无夜力气大,可是也不能一刻不停。而且那匕首也承受不住了,虽是一把好匕首,可是这匕首也不是用来开山的。
“你把这个药吃了,然后就闭嘴休息一会儿,我们也该吃饭了。”把铁丝送到了头,孟揽月冲着缝隙里喊道。
“吃饭?我也想大吃一顿。孟大夫,你们就不能绕山过来么?而且,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高斐整张脸都堵住了对面的缝隙,光亮被彻底挡住,只是仍旧看不清他的脸,太远了。
闻言,孟揽月看向白无夜,他几不可微的扬眉,就知高斐肯定会询问这个问题。不过,他不言语半句,倒是想看孟揽月怎么说。
反正在这儿炼药,是白无夜的秘密。
“让我们绕过去?我们也在山心夹缝里待着呢,出不去。就别那么多要求了,你运气好碰上我们,给你药给你吃的保你一条小命,已经是老天开眼了。”绕过去?她可没那闲工夫,给她十天半个月也绕不过去啊。而白无夜,就更别想指使他了。
“你们在山心?到底做什么呢。”高斐更好奇了,这是大周境内了,距离西疆可是十万八千里。
“当然是重要的事儿。”看了一眼白无夜,孟揽月笑道。
“你们不会打算挖通这山,然后偷偷潜入大周吧?这法子太笨了,谁想出来的,拉出去把屁股剁了。”高斐吃了再次送过去的药,疼痛明显缓解了,连那声音都明显有力的多。
笑出声,孟揽月倚靠着石壁,“只有你那脑子能想出这种可能来,你还是把自己的屁股剁了吧。我在炼药呢,否则干嘛跑到这里来遭罪。”
“炼药?这我就不懂了,炼什么药需要跑到这里来。”高斐明显不太相信。
“炼我吃的药。”看着白无夜,孟揽月没说出他的秘密,反而安在了自己的身上。
“孟大夫你生病了?”高斐语气也有点变了,显然没想到。
“不是生病了,是中毒了。那时我被高卫抓去你也是知道的,这人藏有无数毒药,我又怎么能躲过品尝他毒药的机会。”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另一半是假的,她中的毒已经解了。
“高卫的确是制毒行家,我若没那颗大还丹,可就丢了性命了。不过,说起这个来,我倒是有件事儿得跟孟大夫说说。”高斐似乎想起什么来。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闻言,孟揽月不禁挑眉,一边看向白无夜。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显然也想听听高斐说什么。
“我逃离的时候,将高卫那装满毒药的房间给毁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被我尽数打碎,那些不知名的毒气毒雾瞬时弥漫四处。我飞一般的逃离,哪知还是闻了几口,熏得我是肺腑发疼。可是,我在走远时曾回头看了一眼,高卫居然就站在那毒雾当中。说他不惧毒吧,可也不应该是这么个不惧法儿,莫不是他吃了什么药?孟大夫,不知你能不能配制出来?”说了半天,高斐是怀疑高卫吃的避毒药要更强。避毒的药,他吃过孟揽月配制的,可是却明显高卫的更胜一筹。
“他的确是能避开一些毒,避毒的药,我一直在试着炼制。只不过,现在是甭想了,因为我在忙别的呢。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呢,你还能不能说一些我不知道的。”避毒药,高卫玩儿的就是毒,肯定就有十分有效的避毒法子。
“没有了,其他的,那就是我和他高卫的恩怨了。”高斐说着,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
看着白无夜,孟揽月蓦地眯起眼睛,“五哥,你说高卫那避毒药你若吃了会不会解毒?”
“有这种可能么?”白无夜却是并不抱任何希望。
“避毒药,说是避毒,其实它也有毒。我炼制的避毒药,不敢放入太多的药材,毕竟物极必反。但高卫的避毒药,兴许有不同之处。”双臂环胸,小声道,保证她说的话只有白无夜能听到。
白无夜看着她,此时倒是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
“孟大夫?‘五哥’?你们去吃饭了?”
高斐的声音从缝隙里传进来。
俩人依旧对视着,好似没听到高斐的声音。
“再和我说几句话如何?这段时间没人与我说话,我都担心自己会成了哑巴。”高斐还趴在那缝隙处喊话,显然这段时间把他憋闷坏了,就想和人说话。
“若是有什么机会,就查一查高卫的避毒药。”盯着白无夜,孟揽月小声认真道。
白无夜微微颌首,“也好。”这身毒,若是一直留存,总是会出事儿。
以前他并不在意,若真没命了,他只需在性命还在时做完想做的事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又怎么能早死呢!
“喂,孟大夫?‘五哥’?你们真去吃饭了!”高斐的声音又传来,透着无力。
才听到高斐在那儿叫唤,孟揽月不禁笑,“听他这劲头,这段时间真憋坏了。不过,我还的确是饿了,咱们俩先吃饭吧。”
“嗯。”白无夜自是不想理会高斐。
看着孟揽月去弄吃的,他走到缝隙那儿,把铁丝一点点的抽回来,然后翻找出一件衣服来,卷成一个长条,最后悠然的将那衣服一点一点的塞进缝隙当中。
衣服厚重,他用了大力气塞进夹缝里,别说,隔音的效果奇好。
高斐叫唤的动静已经听不到了,他显然心情也好极了,回到桌边坐下,等着孟揽月把热好的饭菜拿过来。
拎着食盒从炼药室回来,一眼就瞧见墙上那被塞得严严实实的缝隙,不禁笑出声,“还是五哥有招儿,真安静了。”
“叫魂儿一样,比鸭子还吵。”白无夜自然没好话,不过他形容的也很对。
“他是绝地逢生,心情大好,所以特别想找人说话。你这会儿把这缝儿都堵上了,估计得把他郁闷够呛。”把热好的饭菜拿出来,孟揽月边说边笑,白无夜是烦透了高斐。
“孟大夫倒是很懂他。”接过她递来的筷子,白无夜淡淡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大夫,那病人的心理我能不懂么?就像以咱俩现在这关系,我就特别懂你的心理。”边说着,孟揽月边扬起下颌。
闻言,白无夜反倒是笑了,“那不如孟大夫说说,我现在是什么心理?”
“这都不用猜,看五哥面相就看出来了,四季皆春天,五哥时刻处于发情状态。过于亢奋其实对身体不好,而且容易变得焦躁。”很中肯的说,孟揽月也当做是给他看病了。
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白无夜慢慢的用饭,“有药可医么?”
“有啊,变成真咸蛋就不会焦躁了。”睁大眼睛看着他,孟揽月给予很真诚的建议。
眸色微冷,“除了这个呢?”
“那就没办法了,陷入爱情当中,多巴胺自动分泌,控制力再好也是白费。”所以说,人体很是神秘。
“多什么?”几不可微的扬眉,她又开始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多巴胺,一种神经传导物质。”解释,但他也未必能听得懂。
看着她,白无夜缓缓放下筷子,“本还能说你肚子里没墨水,眼下,这话我也说不出口了。”在她面前,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读过书。
“别自卑,那个世界学的和这里不一样。就如老胡,他说的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是附和不了,有时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都得琢磨一阵儿。”胡桑是这个世界真正的读书人,但为了照顾她,无论和她说话或是写信,都说的很直白。
“那我真是好奇,你们俩到底有什么共同语言。”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还能一同喝酒,喝的晕头转向。
“这话说得,我们文化知识不一样,就不能有共同语言了?我和你还不是同一性别呢,咱俩是怎么看对眼儿的?”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
无言,白无夜看着她,“若是同一性别,就你这脾气,早就被发配修官道了。”
“那我还是貌若天仙呢?这看脸的世界,谁也舍不得把我这模样的人发配去修官道。”孟揽月不信,古往今来,长得好看都有优待。
入鬓的眉微扬,白无夜那表情显然就是嘲笑,“即便你真是从天上下来的,也得去修官道。”
“好吧,你是真直男,掰不弯。”所以,她还得庆幸自己到了这个世界性别没变,否则和白无夜也没戏。
“何解?”她又说奇怪的话了。
“真想知道?好,告诉你。”放下筷子,孟揽月微微倾身,告知他怎么回事儿。
听着,白无夜不禁皱起眉峰,无尽嫌弃,“若真有人如此大胆,那纯粹是找死。”
笑看他,孟揽月连连点头,“五哥表里如一。”瞧他那表情,好像真要去杀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