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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后院却先着了火!
姜泽心中暗喜,老四的未来岳丈和未来姑母间接害死了姜衍未来的王妃和小舅子……呵呵呵,这事儿还真是怎么看怎么逗趣!
不过,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姜泽顿了顿,脑中瞬时一个激灵,唇边的笑意不由僵住,按照他之前的猜测,蔚蓝姐弟有可能是姜衍杀的,可姜衍会在羽翼未丰之时同时与自己和姜澄为敌吗?
论理说,姜衍初回上京最需要的就是拉拢人脉壮大自己,若是有可能,他应该会竭尽全力拉拢一切可以收为己用的力量;而蔚桓夫妇不仅是蔚蓝的二叔二婶,也是孔欣瑜的姑父姑母,只要有这层关系在,姜衍日后与蔚蓝成亲,不仅与姜澄是血缘上的兄弟,勉强还能算得上是连襟。
姜澄的婚事是父皇亲笔御赐的,只要孔欣瑜或是姜澄不死,就断无更改的可能,到时候姜衍除了可以拉拢蔚桓夫妇,还顺势可以拉拢孔氏一族和姜澄,孔氏虽在朝中为官之人不多,但孔志高是天子近臣,孔志高的儿子孔继儒如今也在兵部军备库任职,两者虽看着官职不显,但实则一个能接触到朝中机密,另一个则可决定军队的战斗力,在某些时候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姜衍十年不曾回京,姜泽百分百肯定他并不知道自己与蔚家二房的关系。那么,对于如今的姜衍来说,半块不能投入使用的兵符真的比拉拢一个皇子和一个清流门第的家族更重要吗?如此情况下杀了蔚蓝姐弟,岂不是杀鸡取卵?留着二人反倒是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要知道,除了以上关系,蔚蓝姐弟身后还站着肃南王府呢!
姜泽陷入沉思,想通之后心里彻底不能淡定了,又将目光重新锁定在尹尚身上。
“启禀皇兄,臣弟没有看法。”姜澄抬起头来,眨眨眼收起唇角的鄙夷之色,见姜泽没什么反应,又大声重申道:“皇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弟真的没什么想法。”
姜泽回过神来被姜衍说得一噎,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这几乎是天下臣民皆有的共识,又哪来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姜澄此举不过是搪塞之词,不过看样子他倒是真的不甚在意。
看着跪在地上脸都绿了的孔志高,姜泽敛下心神点点头,欣慰道:“四弟长大了。”
无论是姜澄还是姜泽,他们越是毫无依仗,对他就越是有利,“既然如此,孔爱卿便罚俸半年,再禁足一月,此事毕竟不是孔爱卿所为。至于蔚侍郎,便等他回京之后朕再召他问话,岑爱卿以为如何?”
姜泽费尽心力想要标榜自己是个仁德宽厚的好皇帝,孔志高听完后很是松了口气,觉得皇帝此番惩罚合情合理,孔家也不缺那半年的俸禄,这段时间流言甚喧尘上,他正好可以趁着禁足躲躲清闲,一月后蔚桓回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可惜岑刚志不在此,因此并不领情。
只见他颤巍巍的跪下,苍老枯瘦的双手递上一封折子,叹息道:“陛下,宁王殿下高风亮节,可惜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是老臣找到的证据,还请陛下过目!”
姜泽愣了愣,示意桂荣将折子呈上来。
朝臣们见岑刚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俱是面不改色的低下头等着看好戏,这不正是岑老头的风范吗?只要他真的想弹劾一个人,每每到了最后,总是会祭出杀手锏。
姜澄得了句夸奖,勾着唇笑了笑,右手拇指和食指开始轻轻搓揉起来,很是遗憾自己手中没有糕点,不然将这捏碎糕点的畅快感与看孔志高吃瘪搭配起来,那才更加相得益彰愉悦身心。
姜衍见姜泽接果折子不由得扬了扬眉,姜泽为了树立自己的仁君形象,也真是够拼了,若非如今形势逼人,岑刚此番执着,定然是讨不了好。
姜泽高坐在龙椅之上,神情淡然的翻开奏折,不由得眉心跳了跳,还真是被这岑刚找到了证据,姜泽对岑刚的办事效率大感佩服,如此人才,怎么就不是在刑部或大理寺任职呢?只可惜,岑刚查到的这些线索,于他来说并非好事就是了。
见岑刚满脸的正气凌然,姜泽垂下眸子抿了抿唇,右手紧握成拳,岑刚一番好意他明白,可作为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如此被自己的臣子点拨着堵自己的漏洞,这与自打自脸又有何异?
如此毫无遮掩的将自己的阴暗心思和小手段曝露在臣子面前,姜泽觉得自己就好似没穿衣服似的,他有些恼羞成怒,又有些无地自容。
可他没有选择,被一个臣子看到,总比让所有臣子看到要好,姜泽无法想象满殿朝臣朝自己投来鄙夷的目光,那将是如何滋味。
姜泽面色复杂的看了眼岑刚,见岑刚面色如常,这才合上折子,沉声开口道:“京兆尹杜威何在?”
“臣在!”一名年约四十,长得黑黑壮壮的官员应声出列。
“既然镇国将军府走水一事还有蹊跷,此事就交由你来办,给朕查清楚了!蔚将军为国征战多年乃启泰功臣,如今已然生死不明,朕绝不允许他一双儿女再死得不明不白,彻查,给朕查个清清楚楚!”姜泽说完脸色铁青,啪的一声将奏折砸在龙案上。
“微臣遵旨!”杜威毕恭毕敬的应下,垂着头心中暗自叫苦。
陛下若真的在意此事,也不会放着大理寺和刑部不用,交给自己这个新上任的京兆尹来查了,谁不知道他出身寒门,对上京城中盘根错节的关系不熟?这是想要自己交投名状按着分寸来啊,可这分成又该如何把握?
孔志高见姜泽一句话就立了案,脸上神色顿时一变,不由心下惴惴,忍不住磕头分辨道:“陛下,微臣不知岑御史到底找到了什么证据,但小女和小婿之所以想要送家蔚蓝姐弟去昕阳为其母守孝,不过是看两个孩子在上京城住得憋闷,父母过世,上京城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伤心之地,去了昕阳正好散散心;至于肃南王托泰王爷保存蔚家大房私产一事,也是小女夫妇真心替蔚家姐弟的今后打算,与其放在府中压箱底,不如请泰王爷代为经管,日后也有个出息,陛下,小女最是良善不过,他夫妇二人断然不会有觊觎子侄家财之心啊!”
“陛下,若他二人真的有此居心,泰王爷又如何能轻易搬走私库?还请陛下明鉴,莫要被有心之人蒙骗了!”对孔志高来说,蔚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今日就这么折在岑御史手中了,于他而言可是不小的损失。
孔志高说着,又朝姜泽磕了几个头,抬起头来不禁双眼赤红,又是愤怒又是屈辱道:“陛下,微臣自入朝以来矜矜业业多年,自认家风清正,也断然教不出如此心思歹毒的女儿,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朝臣们一听这话,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这话你怎么不在岑御史拿出证据前来说?先前也是被堵得没话说了吧?这会儿是见陛下要严查,生怕查出个所以然来,这才不得拼着老脸不要,又是动之以情又是晓之以理,甚至连感情牌都打上了!
姜泽冷眼看着殿中各人神色,斜睨了一眼姜衍和姜澄,见二人一个不懂如山,一个懒洋洋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戾气,觉得大家都是在看他好戏,又见孔志高眼眶泛红,忍不住咬牙道:“孔爱卿,你也不必如此妇人行径,朕又没给蔚侍郎定罪,你可别给朕先哭将起来了!”
众臣深知姜泽的性子,最是阴晴不定,这会明显是不待见孔志高了,见孔志高一张脸憋的通红,一副想哭不敢哭,想怒不敢怒的样子,不由得纷纷垂下头憋着笑。
姜泽纯属迁怒,他对孔志高并无多大恶感,只是不忿蔚桓夫妻不中用,居然连两个小娃娃都看不住,还将自己交代的事露了底,被岑刚给查出来了。若非这证据掌握在岑刚手中,而岑刚又是三朝元老素来忠于启泰,换做是其他人,只要稍微露点蛛丝马迹出去,自己这番只怕很难脱身。
姜衍已经决定将蔚桓当做弃子,到底能不能用,且看蔚桓在处理这件事上的手段,还有他回朝之后的表现再做定夺。
至于将这件事交给杜威去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以示公正,稍后他即刻让暗卫去抹平也就是了。
孔志高跪在地上冷汗湿透背心,饶是他自忖精明过人,此时也如同待宰羔羊般无异。
自己和蔚桓的计划虽说不上是天衣无缝,却也算得上是计划周全,岑刚递上的证据应当不会将自己和蔚桓牵扯其中才是;除非是蔚桓那边处理不当走漏了风声,否则断然没有被人发现的道理,想到皇室的众多暗卫,孔志高的身子不由轻轻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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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前上传的时候一不小心忽略了个细节,可能会误导读者以为姜泽已经知道蔚蓝姐弟还活着,现已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