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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这后背有没有被蚊子叮出包。”颜天真说着,撇了撇嘴,“要不云渺你给我涂点儿膏药,我怕回头又痒了。”
“也好。”凤云渺的目光幽幽一沉,“你这衣裳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此话一出,颜天真轻咳了一声,道:“你帮我把雪枫叫来可好,我让她给我上药。”
“为何不让我给你上药,一定要叫她?我离你这么近,擦个药多简单的事儿,还要特意去叫她一趟,麻烦不麻烦?”
“那你万一又占我便宜呢?”
“你不是已经习惯了么?为何又要多此一问?以你我之间的关系,这么一问倒是显得矫情。”
“行行行,那就你帮我擦药。”颜天真翻了个白眼。
“我这正好有消肿的药膏。”凤云渺说着,转身走到了柜子旁,从柜子上取出了一个瓷瓶,又回到了颜天真的身后。
颜天真已经将外衫褪下,解开了中衣的衣带。
才褪到了一半,身后的凤云渺道:“可以了,我能看见你背后的包了,不必再脱下去,省得你又要笑话我流氓。”
颜天真闻言,背对着他挑了挑眉。
她此刻可算是衣衫半解,光滑白皙的后背露了一半。
凤云渺这次倒是没揩油,从瓶子里掏出了药膏,涂抹在她被蚊子叮咬的肌肤上。
颜天真察觉到背后一阵冰凉,发出了一声感慨,“这药膏的感觉倒是不错,云渺,你的好东西果然很多。”
“我这儿的好东西多到数不清,以后也全会是你的。”凤云渺给她擦完了药之后,道了一句,“可以将衣服穿回去了。”
颜天真将中衣拉好,系好了衣带,转头要去拿搁在桌子上的外衣,可这一转头,却发现她的外衣不见了。
“我的衣服呢?”颜天真背过了身去,这才发现凤云渺手中拿着她的衣裙,轻描淡写道,“你这外衣我要是不还给你,你今夜是不是就得睡在我这了?穿着一身中衣,你敢出门?”
颜天真白了他一眼,“才觉得你难得君子了一回,给我上药没有揩油,一转眼又变得如此无赖了。”
凤云渺闻言,唇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过来。”
他唇角的那一抹笑意太过晃眼,颜天真很没出息地就走上了前。
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走到了凤云渺的身前,自然是被他扯着手腕坐到了腿上。
颜天真低笑一声,也不抗拒,顺势靠在他的肩上,挑起他落在肩上的一缕发丝,挠他的下巴。
凤云渺低下头,抓住她作怪的手,一个俯头,吻住了她的唇。
唇上的气息原本还是带着些许凉意的,但很快随着辗转温热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唇齿间都是清幽的气息,引得她随着他一同纠缠起来。
牙关没有丝毫防备,被他探入,攻城略地。
如同往日那般温柔细致。
然而那紧密的气息与腰间的力道,却又让人感觉到一丝霸道。
颜天真的手搭着凤云渺的双肩,渐渐沉溺其中。
他一点点辗转在她的檀口之内,呼吸渐渐有些灼热,而后忽然推开了她。
在颜天真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凤云渺又将她按回了怀里。
再这么亲热下去,回头没准又要滚到榻上去,之后再起一番争执。
谁上谁下,是他们争执了许久都得不出结论的一个难题。
今夜也不是什么良机,只因他说过了要带她出去玩。
颜天真很安静地靠在凤云渺怀中,伸手抚上了唇,似乎还有他残余的气息。
“可别忘了今夜是花灯节。”凤云渺的声线传入耳膜,“去把衣裳穿好了,我带你出去玩,错过了今夜的花灯节会有些可惜呢,虽然南旭国也有花灯节,但不同的国度,过节的方式想必也会不同。”
说着,将手中的衣裙递了出去。
“好。”颜天真轻笑着应了一声,接过了衣裙。
“我已经跟你大哥说了,今夜我带你去玩,他倒是放心。”凤云渺道,“看你大哥一点儿都不怕你被我吃了。”
颜天真应道:“嗯,他心宽。”
大哥哪里会怕她被云渺吃干抹净。
他是巴不得她把云渺给吃干抹净,觉得十分有面子。
回头把这事儿和云渺说说,他的脸色必定会很精彩。
……
今夜,是帝都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到了夜里,竟比白日里更加热闹,条条街道张灯结彩,满目璀璨繁华。
“难怪叫花灯节,你看看那一盏盏灯笼,可真漂亮。”颜天真同凤云渺携手走在帝都街道之上,所过之处,一眼望去随处可见高高悬挂的花灯,房檐上树枝上皆有。
除去节庆之日,平时这个点街道之上可是不会有太多人。
“来一来,瞧一瞧,诗词绘画换花灯。”
忽的,离二人身后不远出响起了吆喝声,二人回过神一看,便见不远的身后搭着一个台子,台子正中央插着一根杆,杆上是各式各样美丽的花灯,被微风拂动在半空中晃荡着,煞是好看。
颜天真眸光一亮,拉着凤云渺便走,“云渺,我们去看看,似乎挺有趣。”
言罢,牵着凤云渺的手便走了过去。
到了那台子前,花灯的主人已经挂上了几幅字画,这些都是路人所作,用来换取花灯。
许多才子便会趁着这个机会大展身手一番,作一幅字画,赢得众人喝彩,换取一张花灯送给心仪的姑娘。
“请想要花灯的上台来,以一幅诗词书画交换花灯,可题诗一首,也可作画一张。”
“看来大叔是个文人墨客。”颜天真笑了笑,转过头朝身边的凤云渺道,“云渺,你可有兴趣?”
凤云渺望着她,唇角挑起一丝笑意,“你若是喜欢花灯,我便去帮你换一盏来。”
颜天真思索片刻,道:“不行,你的字画可是万金难求的,这花灯的价格也不贵,不划算。”
“你若喜欢,管什么划算不划算?”
“可是……我不想让你太引人注目。”
凤云渺:“……”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有一道黑色的纤细身影走到了台子边。
那黑衣女子一个轻轻跃身,便上了台。
“看来这位姑娘是有兴趣,请。”那中年男子示意黑衣女子看向杆子边的小桌子,那儿已经摆上了笔墨纸砚。
颜天真注意到了台子上的人,抬眸望去,这一看,眉头高挑。
那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另有几缕散落于两肩,秀丽的螓首下,白皙的锁骨晶莹玉润。她有着一双秋水明眸,浓密的睫毛稍稍向上扬起,肌肤细润,秀而不媚。
这位可不正是妙衣坊的老板,云霓秋?
颜天真可没忘记,这云霓秋是对云渺有意思的。
不过这位倒是不惹人反感,至少不出幺蛾子。
对于光明磊落的情敌,她还是乐于讲讲道理的。
云霓秋望着台下的凤云渺,轻轻勾了勾唇。
凤云渺自然是也注意到了她,面上并无表情,转头朝着颜天真道:“要不要换个地方逛逛呢?”
他晓得那女子对他有意思,只觉得颜天真看见她大概心里会不舒畅,便想着拉颜天真走开。
颜天真晓得凤云渺是在为自己着想,笑了笑道:“不必急着走开,咱们看看罢。”
眼看着云霓秋迈步到了那小桌边,伸手执笔在白纸上挥舞着。
她的身后,数不清的花灯高高悬挂,灯火透过外头的那层纱,映照在她的脸庞上,分外好看。
周遭的人仿佛忽然静了下来,望着那台上那女子提笔挥墨,此刻竟不忍打扰。
凤云渺倒是不想去关注,颜天真反而欣赏了起来。
这云老板还是挺有气质的,帝都之内,她的追求者想必也是不少。
片刻的时间过后,云霓秋终于落了笔,将桌子上的画纸提了起来,展示在众人的眼前。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她所画的,是一张半身画。
画上的男子俊美如俦,黑发如绸般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发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画笔将他的面部轮廓以及五官勾勒得十分细致,可见作画之人的用心,以及画技的精湛。
那光洁的额头下,纤长的睫羽都能被细致地绘画出,一双清冷又深邃的桃花美目被画笔勾勒得栩栩如生。
鼻梁挺翘,唇线轻抿,看似慵懒又傲慢。
颜天真望着那张画作,只觉得与秦断玉画给宁子怡的那张比起来,水平还真是差不多的。
这云霓秋也曾参与过四国交流会,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在画凤云渺这一点上,云霓秋完全可以挑战秦断玉了。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这位姑娘画的,似乎是南旭国的太子罢?”
“是那位太子殿下,曾经有幸远远地见过一回,姑娘,你这画功了得啊!”
此时此刻,站在人群中的颜天真望着那幅画,唇角挑起了一丝笑意。
云霓秋这表白心意也太过明显了。
她显然是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云渺。
“姑娘,你这幅画甚好!”花灯的主人冲云霓秋道,“我这儿这么多好看的花灯,姑娘想要哪一个?随姑娘挑选!”
云霓秋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挑下了一盏花灯,而后跃下了台。
她挑选的这盏花灯之上,画的是龙飞凤舞。
云霓秋拿着那盏花灯拨开了人群,找寻到了凤云渺所在的位置,将手中的花灯递了出去——
“拿殿下您的画像去换取的花灯,现在就赠予殿下。”
“本宫觉得在街道之上游玩,手中拎着个东西有些累赘,云老板还是自己留着罢。”
这话的意思便是拒绝了。
对于凤云渺的话,云霓秋似乎也不感到意外,将花灯收了回来,悠悠叹息一声,“我晓得殿下很快便要回国,这以后想要见到殿下只怕是不容易,便想着在殿下走之前,给殿下送个纪念品。”
云霓秋说这话时,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试探一个男子的态度,便是要看他够不够干脆果断。
若是凤云渺收下她这盏花灯,她便决定,在南旭国之内也开个妙衣坊的分店,北昱南旭既然是友好之邦,那么她追随着凤云渺去南旭也是无妨的。
她晓得他有心上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下。
凤云渺的回答终究还是让她失望。
“但凡是本宫拒绝的东西,从来不会改变主意。”
凤云渺只留下这么一句简单利落的话,便牵着颜天真的手转身离开。
颜天真也什么话都不说,随着凤云渺走开了。
二人身后,云霓秋怔愣地望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声叹息,自唇间逸出。
无缘吗?
真是令人伤感。
那样的男子,可不是靠着死缠烂打就能得到的。
或许,她出现得太晚。
云霓秋提着花灯转身走开,很快便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之中。
再说凤云渺拉着颜天真走开了,颜天真走着走着,忽然脚下步子一顿,随即一扯凤云渺的手腕就要往回走。
“天真,你要干什么去?”
“云渺,我们走回那个台子,我得去把云霓秋的那幅画买下来,可不能让你的画像落入他人手里。”
宁子怡曾经就是收藏着云渺的画像终日犯花痴。
谁晓得她曾经是否对画像做过什么猥琐的事……
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得不到真人就猥亵画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颜天真中途甩开了凤云渺的手,很快回到了台子边,冲那位花灯的主人道:“大叔,方才那位姑娘画的南旭太子画像,能否卖给我?”
男子怔住,“姑娘想要这幅画?”
“是这样的,我对南旭太子很是仰慕,因此,想收藏这幅画。”颜天真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塞给了对面的男子。
“既然姑娘想要,那就给姑娘吧。”男子收了钱,自然是乐呵呵地同意了。
颜天真拿着画像,将画纸叠起,收入袖中,这才回到了凤云渺的身旁,挽上他的胳膊。
这一头二人在溜达着,身后不远处,宁子初站在人群之中,视线落在颜天真那只挽着凤云渺胳膊的手上。
“陛下。”身旁响起清凉的女子声音,“颜姑……”
说到这儿,仿佛觉得有些不对,便又立即改口,“良玉郡主她明日就要回国了,陛下终究是没有法子留住她了么。”
“强行留她终归是不妥当的,若要她自愿,这似乎也很难。”宁子初顿了顿,又道,“梅无枝,之前让你寻个机会留在天真的身边,是因为朕对她不够信任,才想让你监视着她,之后朕就把这事给忘了,让你闲了好久。”
“……属下一直在等待着陛下的吩咐,可陛下却一直不曾有新的任务给属下,属下的确是闲置了很久。”
“现在有了新任务给你了,你去跟着她罢。一来,你功夫不低,可以给她做护卫;二来,你可以跟朕汇报她到了鸾凤国之后的情况,朕批阅奏章,闲暇之余也会想起她,总想了解她的近况。”
身旁的女子静默片刻,道:“陛下此举,是还不愿意放弃么?陛下当真是很喜欢良玉郡主。”
“现在明白过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朕明明比凤云渺更早认识她,却没有捷足先登。”宁子初沉吟片刻,道,“若她不是鸾凤国的郡主,朕会强行留下她,可她如今的身份却不允许朕强留她,朕……总得为了北昱国的利益考虑。”
“陛下说得是,属下会肩负起保护良玉郡主的责任,同时也会向陛下汇报她的近况,请陛下放心。”梅无枝说到这儿,余光忽然瞥见人群之中有异样。
有那么七八人,都是身着粗布麻衣,背后都凸起了一处,观其轮廓,倒像是藏在衣物之内的刀剑。
这些人若是分开走,倒还不惹人注意,可偏偏被人潮挤到了一起,眼尖的她便会觉得有些古怪。
这是杀手的惯用的藏兵器伎俩。
而就在这些人的不远处,凤云渺与颜天真停留在一处摊子前。
难道——
“陛下,你看那些人,衣裳内有凸起处,分布密集。若是我没有猜错,想必都是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杀手,前头不远处就是南旭太子与良玉郡主,陛下您看……”
宁子初当即望了过去,目光扫过人群之中那一伙古怪的人。
下一刻,他道:“看看那伙人的目标是谁,若是天真,再出手,若是凤云渺,就不必出手,趁机将天真带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