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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双腿,锥心泣血,万般悲痛。
然后那四五个皂隶便一拥而上,凶神恶煞地将阿依围住,在她头脑恍惚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沉重的铁链便铐在她纤细的双腕上。
阿依浑浑噩噩只记得她被铐起来之后沈雯的屋子里似乎乱成了一团,莹姐儿她们的哭声越加响亮,被推搡着走出院时,她似还听到堂屋里钱夫人狰狞凶恶地锐声尖叫,她恶狠狠地命人将如意和朱嬷嬷全部锁起来,说她们是谋害主子的帮凶。
如意和朱嬷嬷一片哭喊,拼命叫冤,再然后阿依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已经被推出院子推出常宁伯府,摸黑行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来到皇城根下一座阴森冰冷,火把耀目的石头房子前。
高耸雄伟,寒湿气重,正当阿依觉得这里很像是她曾经到过一游的衙门大牢时,她又一次被推进去关起来!
护国候府。
雅风馆,地龙生得很旺,室内温暖如春。
深夜难眠,墨研拥着大红色金钱蟒花纹蚕丝棉绉绸引枕,懒洋洋地歪在窗下的长榻上,一件月白色镶边白底绣魏紫牡丹团花纹样的大氅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内里水红色的镶边交领,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执起一枚白玉棋子,缓缓地落在面前的棋盘上。
坐在他对面的墨砚,即使是深更半夜照样衣冠楚楚,交领、袖口、衣摆纤尘不染,无半点褶皱,三千青丝如墨如瀑披散下来,顺滑服帖,纹丝不乱。他端正地坐在棋盘前,利落地落下一枚黑子,缓缓开口:
“二哥。”
“嗯?”墨研对他落棋的地方似很感兴趣,唇角含着兴味的笑意,半抬起身,专注地望着棋盘。
“陵南布政使万寿为人奸诈,你留着他没有好处。”墨砚抬眼看了他一下,沉声说。
“奸诈的人比老实人更有许多的好处,你偶尔也该改变一下固有的死脑筋,像你那种只要看不顺眼就恨不得全部杀光的处世态度,会浪费掉许多东西。”墨研得意洋洋地落了白子,重新靠回去,一面懒洋洋地吃着蜜饯,一面弯着眉眼说。
墨砚望着棋盘上他设下的狡诈陷阱,无言。
“关于瑞和堂的那个兰陵秋……”墨研笑晏晏说,“我从兰家的老人儿那里听说,原来兰陵秋出生时全身雪白,连头发、眉毛、睫毛全是白的,当时兰家以为生出了个妖怪,本打算要将他烧死,一个路过的道士忽然闯进去,说那孩子根骨奇佳,日后必有造化,光耀门楣,之后便认了师徒将他带走了。在那之后过了二十几年,中间杳无音讯,直到今年年初,兰陵秋才突然回到帝都,一手医术治好了仁亲王二十多年的痹症,因为是独子,所以即使相貌奇特,但兰家却深信当年那个道士的话,笃定兰陵秋必会光耀兰家,现在正打算让兰陵秋接手瑞和堂。”
“难得你对这些琐事感兴趣。”墨砚轻描淡写地道。
“我对琐事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这二十几年兰陵秋的去向,还有他那个奇怪的师父,当年在南边极为活跃的鹤山道人,据说与兰陵秋的师父有几分相像。”
墨砚绷着唇角,不语。
就在这时,钟灿忽然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立在墨砚身旁,沉声道:
“主子,刚才凤一来传话,说解颐姑娘让察院的人给抓起来了。”
“什么?”墨砚眉一皱,十分意外,“为什么?”
“说是解颐姑娘治死了常宁伯府的钱大奶奶,据说午后时常宁伯府的大奶奶忽然吐血不止,解颐姑娘上门诊治,后来也不知怎么钱大奶奶似乎不好了,钱夫人开始让人全城找大夫,之后又托人请了娄御医,都说不能治都走了,只有解颐姑娘留了下来,再后来子时钱大奶奶就断气了,钱夫人找了察院的人,偏说是解颐姑娘治死了钱大奶奶,察院的人就把解颐姑娘收押了。”
“全城的大夫加御医都说治不了,那就是死定了,明明是死定了却还责怪大夫没治好,常宁伯府推卸责任时都不带脑子的吗?”墨研歪在引枕上嗤笑。
“林家知道了吗?”墨砚凝眉,问。
“还没。”
“派人通知林康。”
“是!”钟灿低声应下,转身去了。
“那道诅咒还真准呐!”墨砚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