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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一身白衣,长长黑发垂散至腰,束发散了,凌乱却丝丝擦着脸庞更显妖娆。
肩背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裳,赤红的颜色似是绽放开了两朵妖花,又像是艳冶的蝴蝶翩然落于那人的肩膀。。。。。。月下,他孑然一身,被重重包围可依然桀骜冰冷的神色,以一敌众毫不乱了阵脚。红唇微抿,双瞳泛着氤氲水汽,如玉的肌肤一直延展到微微敞开的衣襟,不知不觉,周遭的视线便全都牢牢钉住在了那人的身上,移转不了分毫。
此等惊世绝艳,怪不得臧质即便毁了自己的寿宴,也要将这美丽的猎物活捉了去了。。。。。。
建康城里哪里来得这等广寒谪仙!周围之人见子莫被士兵们围而攻之,似有不敌之状,不禁唏嘘一片。这等人物,今晚恐是难逃了臧质的魔爪了,着实可悲可叹。
子莫渐渐力不从心,她知道弓弩上的毒走遍了全身,真是没了前路。
“嘿嘿,美人儿,跟我乖乖回去吧!大爷我会好好待你的!你本就中了摄魂迷香,现下又中毒已深,你有通天的本事今个儿也是飞不出去了!不如死了心,我臧质也是这南朝数一数二的人物,绝对亏待不了你的!!”
萧子莫气得一阵哆嗦,使出全力将傍身的匕首冲着那矮个子的卑鄙之徒投掷了过去。铿锵一下,匕首擦着慌忙弯腰闪避的臧质的发丝飞了过去,在那男人头顶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便直直插入后面的寿宴圆台上。
范逸芳一拍脑袋,疼得龇牙咧嘴。他居然没在做梦,这北齐皇子高长恭还真的就跑到了南地,现下还进了这好色凶狠得整个南朝都出了名的外戚臧质府里!
臧质位高权重,曾经履历战功。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朝臣敢惹恼了他,就算是当今皇上因为年幼的缘故,也只能恭恭敬敬喊他一声舅父。稚子登基,靠的是不断平衡众王爷与外戚之间的势力,而双方均拥兵自重,当今天子小小年纪,着实不易。
范逸芳见萧子莫快要抵挡不住,正欲大喝住手,可有人却快了他一步。
全身的力量都在抽离萧子莫的身体,她都觉得自个儿是大限到了。
只是她想不到,此次南下,却会这般殒命。
说不上什么宏图大略,可终究就这样死在一个卑鄙狂徒手中,子莫是心有不甘的。三哥要是知道她这般客死他乡,会是何种情状。。。。。。
年轻爹生前嘱托,她终究是办不到了。保不全高府兄弟手足安危,顶着高长恭的名号更是做不到光耀门楣为国捐躯在那战场之上,看着周围的一群鼠辈,着实死得窝囊!
萧子莫想着,口中一股腥甜,居然呕了一口血。
与子莫僵持的士兵们见有可趁之机,纷纷一窝蜂围拢上去,子莫想到被活捉了会折在那臧质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脑中一热,绞了金缕线竟是套向自个儿的头颅。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想这般也许才不会辱了高府满门。
冲动之时,子莫竟没发现她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双手还未使力便被人牢牢握住,然后身子也飞快得被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子莫下一刻竟是跌进了一个人的怀中。双手被缚,整个人都被困于那人的臂弯之中。
“你这般求死,不止是臧质,我看了,都心疼呐~”
轻声软语,子莫抬眼看去,那男子一身红衣,如漆双目,面如白玉,眼角眉梢皆是邪气。薄唇微启,魅惑一笑,仿若修罗地狱的彼岸花开了遍地。
“刘。。。刘子业!”臧质眼睁睁看着自个儿的美人儿被别人抱了个满怀,自是一阵灭顶妒意。他蹭的跳了出来,哆嗦这段手指着他们,“你,你你你,你给我放开!!刘子业,你敢染指我的东西,胆大包天!!”
刘子业,永光王爷。当今陛下刘昱的表兄,前孝武帝之嫡子,若不是他愿意将这刘宋的王位拱手让于仅仅十岁的刘昱,现今的天子宝座必是这个刘子业的了。
“呵,舅父大人高寿,我原是来贺喜的,可没想一进了舅父的府邸便见到了这出好戏!当真是没有白来呀。。。。。。”手指轻轻擦过子莫沾染了鲜血的唇角,摩挲着怀里人儿的脸颊颈侧,萧子莫使了全力可也挣脱不开,气得喉头又是一阵血腥涌了上来。
“你大胆!他是我的人!你居然敢上门明抢!!”臧质一说,周遭之人皆小声议论,这永光王爷还真是明抢,还是欺门入户地明抢!
可两边都是强权之人,谁都不好惹,那天仙似的公子刚要奋力反抗,就被刘子业点了穴位又按回了怀里。
臧质和刘子业均是嗜色之人,臧府的寿宴搞到这般田地,众达官显贵们也是齐齐噤声谁都不敢得罪。
范逸芳看着被刘子业抓住的萧子莫,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兹事体大啊,他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找皇上去搬救兵。
子莫此时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她万般羞恼之时竟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张熟面孔,那颤巍巍缩着脖子,一脸茫然失措的不正是上个月还在九华台上的使节范逸芳!于是,子莫倒是冷静下来了,她朝着范大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正说着什么。
“舅父,你看美人儿都被你弄成这样,他自是不愿跟你的。你这美人恩也是无福消受的了,呵呵,不如就当做你大寿的回礼交于我吧,我这便带他回去,好生养着,兴许舅舅以后还能在我王爷府里远远瞧上几回呢!”
刘子业跋扈得很,一番话说着根本就是没有和臧质商量得意思。子莫正积极地和人群里的范逸芳挤眉弄眼,这个书生木讷得很,子莫反反复复讲了许多次了,也不知道这个范大人看明白了没有啊!她正面部表情十分多姿多彩着,脚下一腾空,整个人居然被刘子业拦腰抱了起来。
子莫死死盯着这个抱着他的肆意张狂的邪魅男人,喉咙里吱吱呜呜骂了半天却没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个刘子业连哑穴也把她点了,当真是刚出了狼窝便进了虎穴!!
子莫还不住回头看那范书生,真不知道他又没读懂了她的意思,急得更是脑袋一阵阵晕眩!
“站住!我这臧府你以为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臧质怎肯罢手,一声令下,四下的兵士们将刘子业他们团团围住。
刘子业站定,和外面的侍从使了个眼色,神态自若。
随后便从府外涌入了好几百人,这些人的装束与臧府的兵士不同,个个竖着大红腰封,身着锁子甲盔胄,手持长戟压得臧府的兵士们不敢动作。
“舅舅,今日你大寿。这血溅当场的事情便不要做了吧,不然,明日上朝,皇上又该怪我太过跋扈了。我们各退一步,你收了我的贺礼,我便把这美人儿带走了,礼尚往来,如此这般,也是一团和气!哈哈哈哈哈哈!”
刘子业大笑着抱着萧子莫踱步出了臧府的大门,留下臧质在后头气得眼冒金星。
臧质让人打开那个大箱子,里面竟是几件冬衣,气得他一脚踹在木箱子上,嗷嗷大叫:“刘子业!!老子绝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