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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下午，吴天鹏正在家里吹胡卢丝。这个东西他年青时就会吹，已经吹了最少四十年了。
门外的秘书这时来问，“会长，曾敬魁又来电话了。”
吴天鹏把嘴从胡卢丝上拔下来说，“回了，说我不在。”
“这已经是第二十三个了。我刚刚按你您说的说您下午三点会回来的。”
“啧。你第一天来办事的？”吴天鹏冲这个秘书瞪了一下眼。这个秘书是个男的，是剑术协会给配的。所以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是剑术协会有规定他没法子。
“呃，好的我明白了。”那眼镜男说着出去了。
吴天鹏接着鼓起腮帮子吹胡卢丝，心想，“能让他的徒弟去参加比赛，我就别混了。”不到两分钟那个秘书又进来了。吴天鹏怒了，他站起来把胡卢丝放桌子上再猛一拍桌子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会长，是广星的经理打来的电话。”
吴天鹏的气消下去了，“接到我这儿来。”
他坐下接电话，那个男秘书赶快出去关好门。
吴天鹏细言细语的说，“喂，怎么了宝贝？”
“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气死我了！”电话那边一炸。
吴天鹏一惊，陪笑道，“宝贝儿，到底怎么了。谁敢惹我们星星啊？”
这个广星的经理其实是吴天鹏在外面包的个小三儿。吴天鹏平时在外面指手画脚的，在自己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唯独对这个小三儿。他向条狗。
“我刚刚接到内部通知，那个叫念小楼的报上名了！四月的市级大赛他有参加，你自己查一下吧！”那女的明显没好气儿。
广星公司，原本是吴天鹏跟人合伙儿开的。他小三儿天天在家里玩着没地方放。就放到广星当个小主管。这女人原本连技校都没读毕业。去了之后内斗倒是一把好手。没到一年就把那两个合伙人给气走了。现在这个公司其实就是这个小三儿的家天下，他弟弟表哥姨嫂子什么的全在里面上班儿吃干薪。吴天鹏平时不敢违逆她。他的钱又不够这个女人三姑六婆齐上阵花的。所以开始把手动到跟他签约的剑手身上了。
一开始的时候吴天鹏还有点儿害怕。到后来他才发现其实这个事儿根本不算个事儿。这些剑手如果投诉，也就是投到剑术协会来，那就是往自己这儿投诉。门口管接待的人看到了这种投诉都心里有数没人会理。如果要告状呢？居然也要剑术协会出证明。反正是拿他没法子。
除了背后被人骂之外，他没什么大损失。反正他也只找那些有潜力的新人。这些人大多只要给他卖命个一两年就抓狂走人了。
这些年也有些剑手跟他打关司的，但是吴天鹏还没输过。最差也是个庭外合解。向念小楼这种居然会把他跳过去的简直就是奇迹。
“有这回事儿？”吴天鹏的脸色都气绿了。他是剑术协会的会长，对剑手的职业等级考核有一定的权力。但是对于市大赛他没有权力去直接管的。“现在内部报名的人还在内部保密中，到底谁这么有本事能跨过我捅到那儿去的。”
剑术协会是个半民间半政府的组织。毕竟不是正式的国家机构。市级大赛的主办方他管不起。而且如果人家到时候压下来说，他自己还要卖面子。对他来说最大的麻烦是念小楼到时候打败了一个七级以上的选手，然后，他被人家压下来。直接要被办成剑术六级。这种合理合法的事儿他是不能拒绝的。“拒绝曾敬奎可以。但是拒绝跟政府和作是绝对不可以的！”吴天鹏觉得他的头发都在往下掉了。“这是谁能这么手眼通天的？”吴天鹏很怒。这里面主要还有个原因是，他觉得这是翻天，一个新手都能从我手里反出去。那别的新手还不翻天了。
小三儿在那边愤怒的道，“最近我们签的人越来越少了。你到底想让我家里人都怎么过呀！”这女的没修养，基本上被他惯成了有火就爆的类型。
“我想办法、别急。”吴天鹏急道。“我一定会让他出局的。你放心。”
……
两天后学校报名。念小楼先回家一趟。
老妈，“小楼，你报名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妈。我自己有钱。你们留着家里用吧。”念小楼摆了摆手说。他这次回来只是拿自己的课本儿和一些放在家里的学习用具。
老爸这个时候从厨房里出来端菜说，“你又有钱了？可不要干违法的事儿啊。”
念小楼头疼的就是这个事儿。父母关心自己想让自己走正路。过头了就会这样。好像自己一有钱就是不正当来路的。
“诶，我给我们那儿的一个剑店作了一个广告。钱就来了。我四月份就要参加市级剑术大赛了。到时候如果成了。我就能考准职业证书了。”念小楼说着坐到桌子旁边开妈扒饭。
“准职业？”老妈坐到他旁边问，“那是个什么？”
念小楼没理她，这种话跟她说不清的。
老妈却自己说，“我们上班那儿有个老王，他们家女婿有钱！把孙女送去学剑。那小姑娘今年十六岁听说已经是剑术五级了，可了不得了。老王常常跟我吹说，那小丫头是天才。”
“嗯，是的。”念小楼实在是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好。
“你考几级了。”
“嗯，还在考，没她高。”念小楼一边吃一边说。
“说的也是，他女婿有钱啊，为了给姑娘长本事，花了一百多万给她请名师呀。”
老爸在一边有点儿笑说。“那儿那么多。”
“真的，听他说他们还是花的少的。”老妈这时回头跟念小楼说，“我们家没钱，你要是比别人差点儿。也正常。”
“……”念小楼是实在不想多说什么。他父母平时并不留意这种事儿。想解释清了不可能。他只能缄默。
……
第二天学校开学报名。
这是个尚算自由的一天。果子兮早上就开车来接念小楼。她来之前并没有跟念小楼打电话。而且到了念小楼家楼下的时候打的是念小楼家的座机。
这是个跑不了的接人方式。（念小楼怀疑这是她讨债的职业技巧）这一天是绝大部分学生报名的一天。这一天的一大早上，这些准备送自己小孩去上学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带着自己的小孩出门的时候都看到了念小楼家门外的那条很长的车队。
然后所有的人都驻足观看。人都是喜欢看稀奇的动物，所以很快的人越积越多。“谁啊？”
有人小声的说，“不知道，好多车。我们楼上的大顺结婚都没请到这么多……”
念小楼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弄这种动静。特别是他不想在上学的这一天坐果子兮的车。他不想被林静晨看到自己坐果子兮的车，他觉得说不清——这会让别人以为他被人包养了。
念小楼的妈一接到电话就兴奋了，赶快叫还在床上的念小楼。念小楼这时其实还不太想起床。他一听老妈叫说，“你女同学的电话！”他就是一惊。
“什么？谁？”
老妈在外面轻声细语的跟果子兮聊电话。也不理念小楼的回答。
“唉呀。你看这个懒虫还在床上呢！我马上叫他起来。对了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然上来一起吃早饭吧。”
“不了。阿姨，我早上吃过饭了。”
“哦，这样啊。”
“嗯。”这嗯的声音相当的淑女。所以老妈又来催念小楼。
念小楼已经爬起来了。“儿子。就是上次到我们家来的那个女同学。人家亲自来接你了。”念小楼出来的时候果子兮的电话早就挂掉了。他伸头往外一看，下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条巷子的人头儿。
念小楼往下看的时候。下面的人也正在往上看。这让念小楼体会到了一把，中央主层在天安门上的感觉。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唰的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的看了过去。念小楼这时还穿着单衣，他一惊缩了回去。
只能尽快的把衣服穿好了。老妈在旁边不住的嘱托，“对人家好一点儿。人家女孩到我们家来连口水都没喝。”
念小楼说不出来话，只能穿好了衣服出门儿。
那楼下已经围满了人。念小楼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他走到快一楼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问，“谁呀。刚刚看到是谁？”
有人压低声音说，“我们楼上的念小楼。”
那声音绝对不是低到让你听不到的那种。相反的这种声音并不低而他故意被压低了反而更能吸引别人却仔细听。
念小楼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出来。外面跟开新闻发布会一样。（除了没有闪光灯外）所有人都看着念小楼。念小楼出来的时候，这些平时很熟的三姑六婶的都自动的后退一步给念小楼让出一条路。
念小楼走到第一芭比车前的时候。里面的果子兮把自动门锁打开了。念小楼飞快的上去。
旁边有人说道，“念小楼可出息了。”
念小楼种吐血的感觉。在这些左右的邻居口中，娶个有钱媳妇也是出息的一种。
他忽然想起来李小龙在精武门里的一拳打碎一块匾额然后大嚎一声，大爷不是东亚病夫！
果子兮开车。
围观者们都主动的让道。
“你讨债的时候就是用这一手吧。”念小楼坐进车里后把头压的很低，不想被旁边的人看着他。
“把人正好堵家里是一门艺术。”果子兮很淡然的说，她的语气跟她脸上的表情不同。她脸上的表情很女人。像个好极听话的好女人，一边往旁边的那些念小楼的乡亲们微笑。显得极平易近人。
“你不懂这是一种技巧。叫山雨欲来风满楼。主要作用是让所有人知道我跟你有一腿。”念小楼用一种想死的声音说，“这也为了让你父母放心吗？”
“是的。有个名人说过。常常夸奖别人，那怕是在背后。这叫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念小楼心说这是扯的什么呢？”
果子兮一边开车一边接着说，“其实话是通用的。来接你。让所有人知道。这种事儿不要担心我父母不知道。这种事儿，我作了他们一定会知道就对了。”
“你到学校之前就停行吗？把我放下来。”念小楼把头埋在两个胳膊之间。车速不快，那车门边儿上不时有人好奇的过来看个究竟。
果子兮一脸笑眯眯的说，“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她说话的语气里明显很享受念小楼的这种别扭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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