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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的往后退了数步,撞在梳妆台上。
宋校与魏立巍展开双臂,再次全力厮打起来。
凯茵扶着梳妆台抿着嘴巴,眼泪流了下来,看着在她房间里势必要把对方打死的这两个男人,心痛如绞,尤其当魏立巍的拳头砸向宋校太阳穴时凯茵嚎啕了起来。
大声哭叫:“宋校,你撞到我了,我疼!我疼死了!”
宋校浑噩的眼眸倏忽紧紧一缩,眸底卷起惊涛骇浪般的漩涡。
他分神了,拎着魏立巍的衣领却回头朝凯茵看,却被魏立巍趁人之危的又往太阳穴砸了一拳,那一拳让他眉心猝然皱起,但血红的眼眸中全是凯茵哭泣的样子,心,焦急如焚。
他立刻松开魏立巍的衣领,从混战中退出,掉头就去凯茵身边。
上前纠缠的魏立巍被迎面冲进来抱住他的芮成刚和萧俊峰堵住,动弹不得。
“对不起!”
从他软濡睫毛上溶下来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浅浅的一条痕迹洗掉了那条行道上的无数血污,将靠在梳妆台边的小小凯茵揽入怀中,紧紧抱住,贴着她的后脑勺后悔莫及的轻语,低声安慰:“凯茵,撞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凯茵紧紧扒住他的肩胛骨,昂起下巴越过了他的肩膀,目光仰望头顶明亮的天花板,哭求道:“宋校,你别打了,我怕,我真的怕,别打了行吗?”
“不打不打。”宋校用力的抱住她,无比后悔的呢喃:“凯茵不怕,我不打架了,凯茵不怕,凯茵哪里疼?告诉我,哪里疼?”
宋校轻轻推出了凯茵,染血的红眸焦急不定,垂着眸光便急不可耐的追着凯茵的眼睛,凯茵抽噎着,一径吸溜鼻子,只是哭。
宋校难过的用掌心捧着凯茵的后脑勺,皱着脏污的水眉,长指捏着凯茵埋下去的下巴,带着恼火的腔调沙哑低沉的训斥道:“到底哪里疼告诉我!撞到哪里了?”
“我不疼,但我怕你疼,你别打架行不行?宋校你别打架行不行?”
一瞬间,情绪多管齐下,宋校蹙着眉宇一脸脏污的闭上双眸,掌心勾着凯茵的后脑勺,将这孩子紧紧拥在胸怀之中,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但心情很乱,很糟,很后悔。
“二妹,你带立巍先走。”
芮成刚见缝插针的对秦岭使眼色,秦岭点头,走到魏立巍身边要拉他的手,魏立巍往地上吐出那口血水,扬了臂膀躲开秦岭的纠缠,怒气冲天的看了宋校的背影后迈步朝房外走去。
魏立巍与秦岭离开后,家中悄静无比,几家长辈面面相觑,家中一团混乱,最不堪的自然是凯茵的小闺房。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这场恶斗,平息了。
没有人问宋校,这场架是如何发生的,导火索是什么,为何半夜睡熟的两个人会突然拳脚相加。
后来小姨带着芮芮回家了,出门的时候又拉了薛玉珠一起走,秦岭和魏立巍在楼下,三楼拐角处的那扇高窗看出去,两个人一同上了雷克萨斯,秦岭跟魏立巍走了。
玉珠回了家,薛玉红带着芮芮下了楼,母女两下到二楼时芮成刚出了凯茵家的门,萧俊峰过来关门,芮成刚往楼下跑时喊自己老婆孩子等他一下。
萧俊峰关上了自家大门,转身时站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发杵,薛玉珍从凯茵房间里出来后叹了一声,然后扶着沙发扶手默默的坐了下来。
萧俊峰看了老婆一眼,沉重的闷下了头。
五分钟后凯茵和宋校一前一后从卧室中走出来,凯茵抿着唇睫毛盈着泪光,无助的低着头,宋校站在凯茵身后,身高腿长,但此刻满脸血污脏污,只有清秀的睫毛缓缓眨动,钢灰色的瞳孔晦涩沁寒。
“爸、妈,我跟宋校回他公寓,你们休息吧。”
凯茵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薛玉珍扶着扶手从沙发站起来,看了一眼站在凯茵身后神色青灰一身狼狈的宋校后一字不语,只对凯茵点了点头。
凯茵穿鞋时忽然对站在旁边的老爸说:“爸爸,我包包忘记拿了,你拿给我。”
萧俊峰立刻去凯茵房间,找她的包。
薛玉珍趁着这个时机就问宋校:“宋校,你跟魏立巍怎么打起来的?”
老妈一提,凯茵也一脸茫然,回头就看身后高高的宋校,他一脸污迹,却仍旧气质沉静眼眸疏离,对于薛玉珍这个问题,始终不吐一个字眼,低头立在凯茵身后,形象分外颓败。
老妈看了一眼凯茵后,哀叹一声,再也不去逼问宋校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萧俊峰拿来了凯茵的包,凯茵伸手去接却被宋校先一步从老爸手上拿走了,宋校提着凯茵的包,仍旧沉默不语,凯茵无奈的很,手已经扶在门把上了,回头对老爸老妈说:“爸、妈,我们走了。”
老妈忽然担心的问起来:“大妹啊,白天宋校家来送聘礼,你们这……”
“没事的,妈。”
凯茵浑身无力,低落的对老妈说出这几个字时宋校垂颈静静凝望她,看到凯茵疲惫,他心情不可形容。
“我们九点钟回来。”
凯茵说完,拧开了大门,一条腿迈了出去。
宋校提着凯茵的包,对薛玉珍萧俊峰低头致歉:“叔叔阿姨,抱歉。”
“没事。”萧俊峰上前拍了拍宋校的肩膀,安慰道:“回去洗一洗,休息一下,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忙。”
“好。”
宋校抬起染血的额角,眼眸那样清丽干净,缓缓且无奈的敛落眼睫时已经转身离去,随凯茵下楼去了。
萧俊峰和薛玉珍站在过道上向下眺望,两口子一点儿精神都没有,无奈的很,等到迈巴.赫离开自家楼道后,萧俊峰才与薛玉珍一前一后进了家,关上大门。
迈巴.赫离开夜色笼罩下的窄仄小区,月光又如流水般纯净,破晓前的那一场剧烈斗殴仿佛随着迈巴.赫的尾巴一并消失在浓深的夜空下。
凯茵驾驶方向盘。
宋校降下车窗,额前碎发随风左右飞舞,清润的额角泛起青灰色,有血,也有汗水的污迹。
回到花溪路后凯茵像男人一样照顾宋校,先下车从驾驶座跑向副驾,拉开车门牵宋校的手领他下来,然后锁车,把车钥匙揣睡衣口袋里。
“你疼吗?”
凯茵抓起宋校的右臂,将它往自己肩膀上一搭,然后把着他冰凉的手指与他算是勾肩搭背的往公寓楼的台阶上踏。
宋校弱笑着摇摇头,唇角扯开一条细弱的缝隙后就能看见他满嘴的血,牙齿宛如泡在血水中,叫凯茵根本不忍心目睹。
她心疼如绞,低下头闭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气,决定控制脾气,不在这个时候找宋校的麻烦。
乘坐电梯到了16楼,宋校印了指纹后两人进了家,凯茵开灯后护着宋校的腰让他先进,也让他先行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