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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真够山寨的,居然把农民俩字给省掉了,搞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呢。田大被搞得啼笑皆非,忍不住地笑问道:“你就不怕人家告你侵权?”
安晓彬脸色一正,很是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头一次当被告,大不了换个名字呗,就当是做一次免费的广告。”
周义彻底傻眼了,禁不住地问道:“安……安……安先生,难道您经常被人家告上法庭吗?”
“也不是经常,一年大概五六十次吧。不过都是我的律师出庭,跟我没多大关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刚来了个把临水搞得天翻地覆的市委,现在又来了个当被告当上瘾的假洋鬼子财主。总被告上法庭在国内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周义突然后悔起自己刚才的决定,不禁打起了退堂鼓来。
看着他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田文建意识到他担心什么了,立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安子说话虽然有些不着调,但还算得上是一个心系祖国的爱国华侨。”
见周义怀疑去自己的为人,安大少爷不乐意了,蓦地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周市长,如果你对我的为人有所怀疑的话,大可向你们省委王求证。我之所以来临水,是给我兄弟面子。真要是想赚多少多少钱,那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省委王和赵正东一样,同属安家一系,都是前总理重用过的封疆大吏。这一点,田文建早就心知肚明。要不社保并轨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王更不会说什么有时间带他去见见那位只担任过一届总理的老人了。
既然安子已经把话挑明,田文建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老周,安先生是中顾委安老的孙子,如假包换的红三代,由他牵头搞农民资金互助社,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感情是啊!周义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伸出双手,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急切地说道:“失敬,失敬,周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安先生别往心里去。”
安大少爷做人还是可圈可点的,使劲的握了握周义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周市长,文建跟你说这些话,证明他没把你当外人。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就用不着这么客套。跟他一样,叫我安子就行,安先生、安先生的听着别扭。”
不得不承认,安晓彬来得正是时候,抛去规范民间金融借贷这一块,光他的身份就是对田文建有力的支持。要知道周义的压力一直很大,生怕一个不慎身败名裂。而安晓彬的到来,则给了他田文建给不了的信心。
醉仙楼的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吃了一颗定心丸的周义,一个劲表示坚决支持田大的改革事业,搞得田文建有点下不了台。
晚饭过后,醉意浓浓的安晓彬,婉拒了去市委招待所下榻的好意,愣是跟田文建一起回到青年小区,跟阔别大半年的铁哥们挑灯夜谈。
“……社保并轨没出什么岔子,上面似乎很满意,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们还担心你走西川试点的老路,推行村民自治,搞代表工作室什么的。”
虽然乔伟是田大的总后台,但关注远多过于交流。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作为东海省的省委副,不好过多干涉临海省的内部事务。而且省情不同,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此时此刻的安晓彬,成了田文建了解上层动向的唯一渠道。见安晓彬说着说着停住了,田文建沉思了片刻,淡淡地说道:“不是我不想搞,而是没有搞的基础。农村十室九空,绝大部分劳力都出去经商和打工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留守,推行下去只会适得其反,真要是选出一批村霸出来,那可得不偿失了。”
安晓彬微微的点了下头,深以为然地说道:“是啊,没有群众基础什么事都干不成,看来你的确下了一番功夫。”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不下点功夫不行啊!”
田文建轻叹了一口气,指着茶几上的一叠资料,凝重地说道:“事实上在我看来,三位老教授四年前那次改革的思路,还是很理性、很务实、很温和的。之所以寸步难行,搞了两个月就受到强力狙击,只是因为他们太过急躁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修修补补,还能有什么其他打算?”
自改革开放以来,政治体制改革的底线是不会危及的执政地位。这个底线注定了改革只能是对现行体制修修补补。而修修补补的改革是注定是要失败的。这就是二十几年来政治体制改革“只革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的根源所在。
安晓彬哪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禁不住笑问道:“这算不算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那也比进一步退三步强。”
田文建可不会上他的当,立即岔开了话题,一脸凝重地说道:“那些国家大事咱不管,想管也管不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对现在的我而言,要做的和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如果能在十年里把吃财政饭人数的压缩到现在的一半,并完成医改、教改、以及建立一套相对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那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安晓彬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道:“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精兵简政、医改、教改似乎没有那么难,但那个社会保障体系好像没那么容易。分税制不改革,财政转移支付不到位,就算你砸锅卖铁,也覆盖不了那么多农民。”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田文建抬起头来,一脸坚定无比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说道:“临水不同于虎林,民营经济尤为发达,只要能一如既往的扶持实体经济,把农民尽可能转移到工业上来,那十年后农业人口将会降到10-15%左右,同时再逐步加大教育和医疗方面的民生支出,此消彼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十年磨一剑,也就你才有这样的耐心。”
安晓彬重重的点了下头,不无感慨地说道:“吴老板没看错你,事实上那3亿美元私募基金就她帮着拉来的。基金回报率要求不高,应该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
兄弟姐妹们还是没有坐视不理呀,田文建感动不已,想了好一会后,才低声说道:“中小企业融资这一块理顺了,对临水的经济发展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社保基金的保值也很重要,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看看有没有什么风险小,回报率高的保值渠道。”
“有多少?”
“四个多亿吧,几万临水工人的棺材本啊。”
又想保值,又不想冒风险,哪有这样的好事?安晓彬想了想之后,摇头苦笑道:“除了分散注入到即将组建的农民资金互助社拿利息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田文建失望到了极点,一脸沮丧地说道:“那跟放在银行里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大了!”
安晓彬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道:“民间资本想跟银行竞争,只能缩小利差。这就意味着贷款利率相差无几,存款利率却要高出近一倍。存进民间金融机构当储备金,既解决了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又获得银行两倍以上的回报,存一年就相当于两年,你还想怎么样?”
“这倒是个思路,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建立一套完善的监管体系。”
看着他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安晓彬乐了,顿时哈哈大笑道:“其实风险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大,村一级是‘熟人社会’,金融风险相对较小,乡镇一级则需要完善机制,适当加强监管。政府扶持一把,拓宽合作社的融资来源。另外再完善一下举报制度和定期报告制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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