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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亮光。
扒开药庐里堆积的炉灰,一只金属盒子的角慢慢露了出来。陌衿扒开盒子上面的灰尘,取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纯金小盒,盒子做的很精致,四面和盖子上都雕刻着精细的花纹。
这是师父刻做的金盒子。
盒子上面有一个锁眼,陌衿忽然想到了青鸾给她的那把小金锁,她一直随身带着,摸出来插入锁孔,轻轻一拧,盒子果然打开了。
盒子里面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陌衿仔细检查了一遍,里面没有什么夹层暗格,只在盒子底部刻了一个小小的“辉”字。
陌衿放下金盒,又在这个小草房里四处找了一遍,发现很多器具上面,包括药锤和药闸上面,都刻着一个小小的“辉”字。陌衿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起过与“辉”有关的任何事情。
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就是躺在师兄墓中的那具尸身,他的坟前和师父的坟前,放着同样的清炒小笋尖。
陌衿还想到了一个细节,那具尸身保存的完好程度,回想起来是惊人的完好,手和脚上的皮肤看起来色泽健康温润,她记得去拿那地图时,无意间触碰到那尸体的脚踝,上面的皮肉竟然还有弹性!
她忽然想起了古书上面记载的一种保存尸体的古法,过程极其复杂,需要的物件和材料达到上百种,而制作的过程极其苛刻。尸体处理好之后,一定要放在密闭幽暗的地方,在寒冰床上安放上十年,而且不能见光。
陌衿环顾了一下这个草房四周,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关上以后便严丝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她检查了一下桌上的烛台,里面的油脂是墓穴里用的长明灯,这种灯没有烟气,不会腐坏尸体。
她又看向小屋深处的那张床,过去探了探床底,下面是空的,底部有一个水槽,而床板是一层薄薄的金片,如果在下面放上冰块,低温便可以由那金片传到上面的尸体上,而冰溶化后,水就流进水槽里……
难怪师父每三个月便会从西域来的商队那里买一种叫月光石的东西,这种石头放进冰块里,可以让水结冰。
所以,师父其实是在这里存放了一具尸身,所以才不许他们接近的。
陌衿进而又想到,那具尸体脖子以上的部分没有皮,这么一具保存完美的尸身,皮肉又不腐,很可能是被揭下来,做成了人皮面具。
细想过这些,陌衿心里一阵发冷,这具尸身同师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葬在师兄的墓中,而他的皮面是被谁揭下来,又是戴在了谁的脸上?
陌衿一下子就想到了师兄。从前师兄的脸上和手上都有刀疤,手上还好,脸上的刀疤一道一道,横七竖八,若不是从小便与他结识,习惯了他的相貌,平常人都会被他的脸吓到。所以师兄在人前一直是带着半张面具的,就连在师姐和师父面前,他都不爱摘下面具。
只有和她在一起时,她便喜欢去揭下他的面具。而如今师兄的样貌已经变得很不同了,很可能便是戴上了人皮面具。
这么一整理,事情似乎有些清晰了。陌衿将小金盒子收到袖带里,将草房的门关好。
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个盒子里原来装的是什么,据她猜测,这个盒子里装的应该是师父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月光石。
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钥匙会辗转到了林晞将军的手中?
陌衿想不明白,不过当下她最忧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师兄的毒。想到这里,她不仅加快了脚步,平日里下山需要两个时辰,这一次她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到达军帐的时候,一辰迎了上来,对她说了说旦月的情况,他还没有醒过来,一辰说已经派人去请了军医过来。
陌衿又问了问师兄的情况,一辰沉默了片刻,说了“很不好”三个字。
那一刻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了回去,跑进了慕容在的那顶军帐。
临时的营地,军帐的条件并不是很好,只是草地上安放了一张木板床,上面铺一个薄被子,就再没有什么了。
慕容躺在那单薄的木板床上,睁着双眼,面色发黑,眼眶泛红,浑身发抖,偶然会一阵一阵的抽搐,陌衿上前去,抱住师兄的身子,等他的身体不再抽搐,她感受到一只手轻轻的揉进了她的发丝,“小衿,是你吗?”
陌衿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才发现师兄的眼睛已经因为毒药而看不见了。
她伏在他的胸口,忍住眼泪,轻声道,“是我,师兄,我已经做好了解药了。”
“好,你喂我吃吧。”
陌衿拿出三颗大小略微不同的乌黑的小丸子,摊在手心,不知道该给师兄吃哪一颗,“我做了三颗解毒丸,都加了愁入肠,第一颗是一叶,第二颗是半叶,第三颗是半半叶,我……我不知道该用哪一颗。”
她听得他气若游丝的一笑,“没关系,反正我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
“师兄!我才与你相认,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呢!”陌衿有些恼,她是恼自己,恼她将唯一活命的机会给了别人,而让师兄面临这样的生死之局,她将头埋进他怀中,“我错了师兄,我后悔了,那颗解药,我为什么没有给你!”
“小衿,你别哭。”他轻轻在她后背拍了拍,“我现在反倒觉得,这样的黑暗与安静,是这两年来难得的清闲。你也别害怕,依我身上毒性加深的速度,或许半叶那一丸是解药。”
“真的吗?”陌衿抬起头来,“可是若错了怎么办?我不能让师兄陷入危险。”
她起身来,将脸凑近师兄的脸,吻上他的唇,轻轻咬破了他的上唇,吞下了唇上渗出来的血液。
慕容要避开,她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许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