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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望天时的哀伤寂寥。
日久年深,连那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了,却从不去主动追查她的消息,他踏着血路孤独前行,一旦心有挂碍就成了致命的弱点,何况她要的自己给不了。
钱卿瑛心情不佳的回了钱府,将自己关在房里,研磨铺纸,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千字的绿肥、烟草、水稻三季轮作制度的养地优势,在证明不会过多影响粮食产出的同时,主动陈情将烟草纳入征税范畴,充盈国库的同时为广大百姓开辟新的生计来源,只为求放宽禁烟令的限制。
掌灯时分,钱卿瑛写好收笔正打算给钱纶光送去,让其上书朝廷,就听闻椿龄院闹将起来,钱纶光在逼陈氏把锦屏所出纳入名下,陈氏不从,钱纶光就快动上手了!
钱卿瑛听完,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闭了闭眼,收起信封内的谏言书,换了另外一张随意练习的簪花小楷折好放了进去,带着一众仆从就往椿龄院赶去。
“老爷,太太,九小姐来了。”钱纶光身旁的嬷嬷禀报。
陈氏这段时日被晾的凉凉的,对钱卿瑛的心意也吃不准,钱纶光柔和了脸色,应道:“让她进来。”
“父亲,母亲大安。”未见人声先道,钱卿瑛径直走了进来,也不看陈氏,端端正正的给二人福了一福,而后就熟稔的同钱纶光聊起来:“父亲,昨夜可把女儿和哥哥们给吓坏了,不但杭州驻防开营拔寨到了这里,据说上头还派了个贵人来,您说朝廷早几天便发兵了,显然是知晓没银子势必要出乱子防着那,可为什么不给咱们地界的官员通个气呢,莫不是……”
果然,钱纶光挥退众人,心有余悸的说:“朝廷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平了民怨只管拿咱们地方官员做替罪羊,这是摆明了的弃车保帅。”接着赞许的望着钱卿瑛笑道,“昨夜听人说,都是你机警三言两语把那批刁民给哄走了。”
钱卿瑛正色道:“那话却不是诓骗,工钱女儿是实打实的要给的,事也是扎扎实实的要做出来的,若是哄骗,任谁拿了话头一纸弹劾欺君之罪,咱们全家就得人头落地,别人可不会认为是女儿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想的主意。”
钱纶光的心里打了个突,自己不是没想过也这样弃车保帅的,恐怕又被小九给洞悉了,就拿眼角去瞟她的神色。
钱卿瑛淡笑:“父亲放心,此事虽说担罪责时全家没跑,可女儿说话历来一言九鼎,是我应下的我便会一力承担,不用家里和父亲出一个铜板,所承诺的事绝不会有半分缩水。可这就成了全体宁波府官员的政绩,事却是女儿一人所为,女儿倒无所谓就当行善积德了,父亲就甘心么?”
钱纶光立马醒过神来,这不亏大了嘛,表情阴鸷道:“当然不甘,为父岂会替他人作嫁衣裳!”过了片刻眼睛一亮,望着钱卿瑛期盼道,“我儿聪明绝顶,从不无的放矢,定是有了万全之策。”
钱卿瑛但笑不语,自顾自的喝茶,见钱纶光焦急够了才巧笑倩兮道:“女儿的确为父亲搭好了青云之梯,可一想到累死累活却要被人取而代之,就心存怨愤,您说,若您呆在女儿的处境要怎么办呢?”
说着缓缓走到灯前,拿起灯罩,拨了拨灯芯,皓腕轻抬,慢悠悠的取出一封信来扬了扬,钱纶光看清了信封上的字瞳孔骤然紧缩。